“话虽然这么说没错,但我们两个人总有分开的时候,难不成吃饭睡觉都要在一起?他虽然谨慎机智,但也是个相当孤傲的人,我的命握在他手上,只要不是个脑子太笨的人也该知道怎么做。如果把这件事看作是一个赌,怎么下注都是输,不如听他的话保不准会有一条活路。”

秋子虚被说动了,他想了一会并没有急于表明自己的态度,毕竟这个决定关系着他的报仇大事,他才不关心面前这个人是死是活,只要能按照预定的计划行事就够了。

暮炎继续着说服的说词,“长青无悔很难想到我会走一条死路,毕竟雾瘴终究困不住他,我今后都难逃被追杀的命运。没有了领路人,他也只能先找到我,这样以来你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报仇机会,而我也摆脱了控制化解了眼前的危险,今后各走各的路再不相见,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如果……”秋子虚咬了咬牙,“你没能成功呢,你会答应帮助他去找离翁吧,而我只能傻傻地站在山谷入口处等待,等他来杀我吗?我可不是傻子,你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单方面地为你自己着想,我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也不全是为了我自己。”暮炎提醒道,“我们现在可是在一条船上,只有你能对付长青无悔,就算是为了活命我也该利用你来对抗他,你应该希望被利用吧正给了你一个复仇的机会。”

“好……看来我只能相信你,别无选择了。”秋子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我们就此别过最好不要再见了,如同你刚才所说的今后各走各的路。”

“那就一言为定!”

秋子虚面朝着西北方走了,黑暗很快淹没了他的身影。

旷野之中就只剩下了暮炎一个人,卸掉了那副自信满满,从容的面具,他凝视的目光从西边转向了头顶的星空,神色隐忧。

就在第二天下午,有两个人进入了长木镇与姜寒笙两人会合,四人在天刚黑下来的时候就离开了镇子去向西北方向。长木镇以北是大片的平原,北端山势起伏茂林广布,定居在周边的百姓极少,雾林边上的村子只剩下寡瓢一处,这个村落的名字也是商客给起的,意思是说穷乡僻壤村子里多是寡妇老人,但凡有点小钱和本事也都跑了受不了当地的穷,过不了几年这个村子也会消失,连村中的人也深信不疑这儿只是时间问题。

姜寒笙把和其余十三名同伴会面的地点就定在了这里,他不希望进发山谷的路上人数过多引人注意,虽然一路上未必能见到几个人,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这么做。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姜寒笙看了一眼天色,暮色尽褪最后一缕光线也坠入了地平线,秋末这几天风大,上午的时候太阳还悬在头顶,走一段路会热的出汗,而到了下午就没入了云中顿觉几分寒意,到了晚上多家一身衣服也会冻得发抖。天气一天三变,商客对此也只能大骂几句发泄一下心里的不快,他们几个人倒不在意热冷,只希望旷野上赶路不遇上暴雨就算很幸运了。

姜寒笙选择落脚的地方处在一个背风坡下不远的地方,地势可以挡住一部分寒风,生火也方便了很多。四个中只有青牛的话最多,姜寒笙和殷秋夜只有谈论正事的时候才会侃侃而谈,至于那位半瞎子他和青牛的关系似乎不错,一路上交谈的人也只有他们两个。

可能是受到殷秋夜的影响,他直呼这个掌握雾元之力的人为半瞎子,后来姜寒笙也这么叫他,这个独眼的男人倒也不太在意,他似乎也不愿让人知道关于自己的任何身份来历。何况他加入守墓人刚不久,如果不是受到保护才不会和这群不知来历的危险人物扯上关系。

守墓人的头目什么事还都没有告诉他,只是说要借用他的力量,专门派了体型魁梧有点傻气憨厚的青牛保护他的安全。

“你一路上都皱着眉头,在想什么事?”殷秋夜跟在姜寒笙身后,被叫来说是饭后散步,不过只是表面之词应该是有事情要商谈,让他在意的是竟要单独谈,让另外两名同伴听见有何不可?

“我很在意一个地方,怕是我们赶到了要出事。”

殷秋夜站在坡上,看着身后不远处的青牛生起了火,这里离的不远也被微微地照亮了,他模模糊糊看清了同伴脸上的表情,平静略带点凝重。

“再走大概两天会到寒石村,再向北只有一个地方能补给、稍作休息,那里是去往清幽山谷的必经之地,暮炎和秋子虚会路过,下落不明的长青无悔也会去,包括我们,如果三方偏偏聚在了一起,你说会是怎样的局面。”

“这个……”殷秋夜一怔,“应该不会这么巧吧,就算是,他们也会想尽办法不与任何一方碰面的。再说既然是稍作停留,又不会长住,应该不会巧到和我们同时到达那里。”

“寡瓢——这个名字听起来有股死气,不是什么好兆头。”

殷秋夜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也会相信迷信,单是从一个名字上能判断出什么。这个名字也是商客起的,之前叫什么早就没人记得了。”

“我所指的不是好兆头可不是说这个荒村的名字。”姜寒笙望着空旷的原野,夜风吹起了头上戴着的斗笠,他伸手压了压,“我高估了暮炎的实力,他的来历不明知道的事情也多,但是力量并不强。不过秋子虚是个强敌,他去往清幽山谷的目的让人难以琢磨,还有……”

“还有什么?”

“这个叫秋子虚的人,我似乎有点印象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了。”

“他一直生活在齿骨城,很少露面,你在城内遇到他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姜寒笙点点头,“我所说的印象,也是指很久之前了,或许是他的相貌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