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半瞎子说完便没了声音。

姜寒笙把脸转向了青牛,“我决定分开走,让那些人走在前头是有意这么安排的,第一是去探路,其二村子里来了什么可疑的人都可以有所留意,不至于我们到达的时候还不知道有人已经抢先一步来到了这里,第三呢,也是种警告,走到这里就该适可而止如若继续和我们同行就难逃一死了。”

“这个安排好,如果暮炎他们看到了村子里出现十多位来历不明的人,多少也会察觉到什么,就算不会退走至少不会在村中逗留下去。”

“没必要这么小心谨慎吧,守墓人聚集起来共同行动从来没有失败过,方圆十里内根本不会有敌手。”青牛说的自信满满,能聚集到十几个人已经算是难得一见的场面了。

“如果长青无悔真的会在此地露面,以他一人之力就可以将这儿十三个人全杀尽。”

姜寒笙说的平平淡淡,青牛如同一道雷轰在头顶上已然傻了,“这怎么可能……我们在齿骨偷袭得手已经重伤了他,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痊愈……”

“我说的也是在受重伤的时候。”姜寒笙看着跃动的火光,似乎回忆起了什么,“长青无悔杀掉斩安也只展现了一半的实力,他遭受到偷袭只是过于大意了,如果没有半瞎子的雾墙扰乱对方的视线得意逃走,你们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那座城。”

半瞎子在一旁默默的点头,他们之前有七个人的,最终只活下来三位,那四位同伴都是在一击之下毙命,而且是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被杀。

“我和他还是在几十年前交手过一次,不知道现在进境的程度相比起来谁强谁弱。那一次输的人是我,如果有下一次的话,胜负还真难说呢。”

姜寒笙轻轻抚摸着脸上的伤痕,“我真的有点期待和他再见面,对过去的旧事做个了断。”

“旧事?”还是殷秋夜胆子大,他自己的私事从不对外人讲的,即便是青牛也不敢多嘴乱言。

“恩,就算是死后也不会忘的,深深刻在心里的陈年往事,我总是想忘掉那段岁月,可怎么都忘不了。你如果想听故事,以后吧,我们同行的时候在路上或许我会讲给你听。”

“听得出来你的恨意,不杀了长青无悔你是不会就此回到故乡去吧。”

“怎么,头领你真的要走了?”青牛面色一紧。

殷秋夜一时说漏了嘴,急忙找个说词解释起来,“我也是猜的,当不得真。守墓人应该都是无家可归的吧,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回去了。”

“是要走了,以前都是说说的,这一次是真的。”姜寒笙毫不隐瞒,“我走以后,你就离开守墓人吧,规矩是人定的一般也都是由头领来执行,他们会推举出一个新的领导者,不过需要一段时间足够你离开这一带。”

“我想……”青牛张了张嘴忍住了。

“我们不能同行了,有些人遇到是缘分,人活在世上总有缘尽的时候。”姜寒笙笑笑,目光转向一旁的半瞎子,“你和青牛一起走吧,彼此信任还是能成为朋友的,尽管是一时的,你在躲避追杀早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身边有个人陪伴着安全上有所保障。”

“谢谢……”

“不必道谢,你帮我的忙,我本就欠你一分人情。青牛是我最为信任的人,本想由我亲自护送你离开的,事出有因也只能把这个重任交给他了。”

青牛强行压住了脸上的悲伤,用力地一拍胸膛,“护送的差事就交给我吧,头领是干大事的人,是该离开守墓人了。”

“你笑的可真勉强,还很难看呢,但这才是你啊。”姜寒笙说,“守墓人背靠着背取暖,只有聚在一起才能存活,或许我是个例外吧。我一手建立了这个组织,不断壮大自身的势力,但这股凝聚起来的力量终究不能归为己有,每个人心里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心里多少有些不能道明的秘密和苦痛。如果能团结一心,我就可以带你们一起走了,虽然实力并不算强但也是不容小视的威胁。”

姜寒笙很少会说心里话,他的目光炯炯,片刻后又黯淡了下去,没了话音静静听着木枝哔哔啵啵的爆响。

“这就是你建立守墓人的初衷吧,只是结果和预想的大相径庭。”殷秋夜默默地眺望着远处的黑夜,话音淡淡。

“初衷?只是一些自私的想法罢了,说真心话其实我也是为了寻求一个庇护,如果说守墓人是抱火取暖,我就是围绕在中心的那团火焰,如果没有这些人围绕着阻挡呼啸狂风这团火也早就熄灭了。”

“还是说正事吧,那些人会在我们前头赶到必经的村落,我担心会出事,荒村野地外乡客本就少有,有人出入难保不会碰头,一个小地方能常见面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你指的是暮炎吧。”姜寒笙跟道,“你一直都很在意这个人,那晚的交手结果已经很明显了,难道你觉得他故意落败是装出来的?”

“他还没有拔刀。”殷秋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固执,始终不肯相信对方力弱到毫无还手之力,“他只要还没有拔刀,一切就全无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