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无悔似乎感觉到了一点疲倦,靠坐了下来,听着风声在耳畔疾驰,“他是个再精明不过的人了,我邀请这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商谈对付离翁的计划,酒中被我下了一种特殊的药物,喝下后全身会瘫软无力连一步路都走不出,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思没有真的喝下去,他想营救命危的同伴却力不能及眼睁睁看到这几个人死在他面前,一心只想逃离这座城我追了他一天一夜最终在一片林中相见,后来发生的事儿你应该能猜到吧。”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有没有打那块石盘的主意,但我知道长青是没有这种私心的。所以我留下了他的性命,之后我留在了齿骨城整日待在那座庭院中再不露面,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会和长青谈谈过去的事儿,他只是个半聋的人,已经不愿表露自己的喜怒了,他能苟且地活到现在只是想看看我的下场究竟会如何。”

“长青?”暮炎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长青指的就是哑伯。

“这是他的姓氏,我决定用这个名字,无悔二字就是要告诉他,对于过去的所为我从不后悔!长青无悔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是起给长青还有姜寒笙的。”

“之后你们就再也没有碰面过?”暮炎终于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难怪长青无悔和姜寒笙两人的关系显得如此的奇妙,相互赞赏又互不相容。

“我一直都在寻找他,因为放任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不管是很不明智的,只是没想到他聚集起了一些不知来历的人,并且成为这群人的头目,即便找到他再想动手已经太迟了。我们两个都明白,下一次见面就是了解过去恩怨的时候,等待了十几年这一天就要来了。”

“那你的处境可不太妙。”暮炎应道,“姜寒笙召集了不少人手,一来是用于对付离翁,也为了对付你。”

“你太不了解他的为人了。”长青无悔冷笑,“离翁是什么人?这些杂鱼跟去又能起到多大的用途,他的胜算可不在人多这点手势上。用来对付我可能性也不大,这些人最大的用处是能为他赢得宝贵的时间。”

“时间?”

“没错,当他穿越雾瘴之后,离翁会有所察觉到不明身份的人进入了山谷,姜寒笙应该想好了可行的办法对抗离翁,心里最担心的就是后防不稳,关键时刻有人来搅局一切就全完了,他会把同行的这些人安置在山谷的要地,随后进入山谷的人要突破层层的阻碍才能到达离翁所在的地方,即便是我也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是这样的话,时间对他而言的确是宝贵的。”

“对了,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没问你,你要如何跨过那重雾瘴?”

暮炎心里咯噔了一下,急中生智,忙道:“你不是说过么魂兽能洞察力量的流动,力量最为薄弱的地方就是雾瘴的出口。”

“我还没有看过你的刀。”长青无悔侧着头看着他的腰口,“水雉刀的气息异常强大,即便隐藏了起来也能感觉到这股气息的存在,为什么你手里的刀……”

“是因为……魂兽还没有被唤醒,气息一同被封具封印住了。”暮炎从听来关于炼器师的一点知识里找了个模棱连个的理由,幸运的是,对方似乎只是随口问问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姜寒笙很在意我离开齿骨城这件事吧,他利用斩安故意挑起城中的争端就是要让我处于孤立的境地,身边没有亲信的人可以调用,对他的威胁也就相对地减小了。”

“你打算如何应对?”

“如果我们平安地达到寡瓢,途中不出任何意外的话就抢在前头进入山谷,即便我拿不到那块石盘也不会让他如愿。”长青无悔字字有声地说,“万不得已的话,我会站在离翁这一边。”

“我也很在意姜寒笙的一举一动,问过那些不断辗转的商客,路上停歇的人规模都很小,而规模较大的队伍一般也都是载货的商客在这儿一带都有所耳闻,我问过了,从长木镇向北而行的人没有明显可疑的队伍。”

“这种荒僻的地方也只有爱财的商客会跑来跑去,这一次行动姜寒笙会调动手边所有能用上的人,他是个不喜张扬的人,办事也是一再小心,会将人手分散开,既然寡瓢村是去往山谷的必经之地,派去一队人去探一探路也是有必要的。”

暮炎的神色一变,微微皱着眉头,“难不成他的人已经到了村子?我们一旦露面的话……”

“他才不在乎这些人是生是死,倒希望厮杀一番,一旦有了动静便能告知他我已经来到了这里。把这些探路的人杀尽自然不容易,还是暂时不去管为好。”

“不去管?那我们该怎么办?姜寒笙一定告知了这些人,他们会认出我来的。”

“这个你不必在意。”长青无悔意味深长地一笑,“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