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秋夜脚步急停了下来,“你没有在说笑吧,还是认真的?”

“守墓人的来历无从探寻,长青无悔又那么想杀我,他想要掌握我的动向,特别是这次进发清幽山谷,将眼线安插进来不是很好的办法吗?还有一件事你忽略了,他在齿骨城受到了伏击,之后去向不明,而当我们快要达到寡瓢村的时候,他又及时地出现了像是完全知道我们的动向一样,而且借助我派出探路的人手,借此机会除掉了秋子虚,这一切不觉得都太巧了吗?”

“长青无悔可能是寻着暮炎才跟过来的,而我们在半途就遇到过他了,所以时间上才会吻合。就算是有奸细会是谁呢?我们如何向山谷进发都是由你临时决定的,连我都无法预估日期,就算有人混入守墓人当中给长青无悔报信,在时间上也会比我们晚到一步吧,不可能出现在我们前面。”

“我考虑过这些事,长青无悔也有可能受伤后就在朝此地赶来,他在齿骨已经无法容身,目标就只能向着清幽山谷。只是——”

殷秋夜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锁着眉头,“只是什么?”

“他如果提前就出现在寒石或是寡瓢会有人把消息带给我,我在决定进发清幽山谷之前,就已经派去了人手紧盯住这两个地方,这两个村落都不大,进出的生人也有限,有任何可疑的人都会有所留意。”

“即便是长青无悔也想不到我会把事情布置的如此周密,可这些天过去了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长青无悔就是这样突然地出现了,避开了暗中的监视,他出现的时间和时机都是绝佳的,早一步赶到容易暴露,晚一步来会错失机会,如果是靠运气总比我们快上一步,他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点。”

“这些事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起过。”殷秋夜加快了步子和他并肩而行,他说这句话带着一点私心,觉得自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伙伴,可能称得上是朋友,应该是无话不谈的。

“你在怪我吗?觉得我对你并不信任?”姜寒笙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不能马虎大意,这些本事我还是从长青无悔身上学到的,现在的我非常像他年轻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总是和所做的事大相径庭,这是一种迷惑的手段,因为他始终不肯相信身边的人,多疑的性格让他整个人完全变了样。”

姜寒笙说着低低地叹了口气,“以他的威信、实力和机智,在寒牙雪都闯出一点名堂占有一席之地绝不是难事,甚至连城中的几大家族都不敢轻视他,可他心里要的比这些要多得多,所以才离开了追随他的同伴们,不远万里地跑到这里来寻找离翁,你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么?”

“难不成是出自一个家族……”

“你只猜对了一半。”姜寒笙沉声说,“离翁是他的父亲。”

“你说……什么?!”殷秋夜一时间呆若木鸡。

“离翁本来是这一代的家主,可惜他痴迷于炼器常年离家一走就是几年,后来他回来了水雉刀的出现震惊了城中的大家族,不但如此,他炼制出的一件残次品在一次意外当中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这个秘密被同是炼器师的好友泄露了出去,在万般无奈之下他才被迫离开,但家族还是遭到了不幸被灭了门,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被驱逐出了寒牙雪都,他的心里满怀仇恨从此改了姓氏和名字,长大成人之后才回到城中。他一手建立起了守墓人这个组织,就是想以此作为根基去对抗城中的几大家族,但力量还是太小了,六七年的努力也无法改变任何现状,所以他独自离开了去寻找隐居的父亲。据说离翁手上有一件东西能让他完成报仇的心愿,我不必隐瞒你什么,那块石盘和魂兽有着神秘的联系。”

“魂兽?”

“对,众多的修武者涌入那座冰岛,纷纷选择在寒牙雪都落户,或争霸,或是为了闯出一点名堂,但多半的来者都是抱有一个目的才来的,就是关于魂兽‘焚鸟’的传闻。”

“魂兽……焚鸟?”

“据说是只巨大的火鸟,城中有名的炼器师常年都在寻找它,这个消息绝不是空穴来风,那座冰岛有个很古怪的地方,焚鸟很可能就出没在里面,但不是常人能够走进去的。”

“什么地方?”

姜寒笙摆了摆手,“话扯得远了,如果我能成功地拿到那块石盘,我们就有机会走一遭。现在,是要想办法除掉长青无悔这个最大的威胁。”

“他不会轻易出现,何况我们人多势众,在这片雾林寻人根本不实际,除非你派去的追踪者能提供有用的情报,我们可以展开一次有用的伏击,用我的刀来解决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恐怕我派去监视的人已经失败了,长青无悔没有按照计划一直朝北行进,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殷秋夜跟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向北走?”

“很显然,追踪的人要与长青无悔相隔着一段距离,是靠一路上留下的蛛丝马迹追上去的,只要方向没错他就一定不会跟丢。而且越朝林子深处走雾气越荣,对于跟踪的人就越容易,他们的距离则会越来越近,若是跟丢了人……只能是林子外侧。”

“看来你猜的没错,要等的人已经来了。”殷秋夜看着三叉弯上游不远一颗倒树旁站在一个模糊的影子,他手里有一团火在渐渐燃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