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怀疑出卖同伴的内奸是你呢。”殷秋夜冷着脸,同样盯死了对方,“你熟悉这一带,又是队伍的领路人,办什么事都很方便,偷梁换柱对你而言实在太容易了。更何况营地里的人都死了,就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这要怎么解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领路人脸上也显出了怒气。

“我说的难道还不清楚么,你一路都跟踪着长青无悔,如果是他早就安插进来的奸细,自然会说跟丢了人,也只有你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传递情报。还有——”殷秋夜吸了一口气,“你是领路人路怎么走都有你来决定,长青无悔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迹,怎么混入队伍当中,这一切就不必我明说了吧。”

“你……”领路人一时语塞,言语上他已经无力反击,的确说到内奸嫌疑最大的人就是他。

姜寒笙这一次没有帮他开解,而选择在一旁冷眼旁观。

领路人本想找半瞎子求助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两人认识的时间还不长,虽然表面上处起来的关系不错,无奈之下只好把目光再次转向姜寒笙,“头领……你可要相信我!内奸另有其人,如果我是内奸,怎么会主动送上门来被人怀疑。”

“因为我们三个还没死,你当然要回来了,由你来带路自然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领了。”

男人被气的脸色发白,双目怒瞪像是随时能喷出火来,如果不是不善打斗,他早已经忍不住动手了。

“好了,好了,奸细到底是谁我早晚都会弄清楚。”姜寒笙挥了挥手止住了两人的争论,“这趟路死伤是难免的,能不能活着回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歇了吧,今晚安心睡,我来守夜。”姜寒笙没再说什么从地上站了起来,来来回回地踱着步,看得出来今晚发生的事儿对他是个绝大的打击。

殷秋夜知道这个人心里有烦心事的时候就会来回走个不停,或是呆坐在一个地方一半天都不发一声。他在想事情仿佛钻进了个人的小世界中,对旁人不理不睬的,这幅摸样同伴也不敢凑上去打扰。

其余人哪里睡得着,屠刀不知道何时就会落在头上,躺下来也只是看着远处飘着的雾气发愣。

“有动静!”领路人发出一声惊呼。

姜寒笙的脚步同时停下来了,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快速地扫过南面的雾气浓荫,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是人在走,脚步很轻,此人已经接近了营地的边缘迟迟没有走入亮光里。领路人是靠着出色的耳力捕捉到的细微声音,他善于跟踪、潜行稍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更何况今晚没有风极其地静。

“真不简单,若不是我混入队伍当中,从外侧发起突袭怕是还没有走近就会被发觉。”黑暗里的人轻笑了一声,“你召集的这些人里还真是藏龙卧虎。”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轻易就出现,今晚发生的事儿的确是你技高一筹,我已经预知了危险还是无法避免。”

“寒笙,我们有十几年没有这样说话了吧?”

“是很多年了,那时候我们总是有话题可聊,可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姜寒笙低低地叹了口气,他偏垂着头没人能够看到脸上是何表情。

“你是为了当年死去的同伴才要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吧,当时你并没有背叛我,甚至请求我放过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而现在呢,你动心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年轻人,人随着长大心里的**也会变强,好东西谁都想要得到手,你原本可以离开这里的,忘掉过去,而你却选择留下苦等了二十多年,就是为了今天吗?能亲手杀了我。”

“我会杀了你,但我心里已经不恨你了,我会帮你实现未能完成的心愿,用我的余生!”

“很好。但我想知道,你的胜算又在哪里?”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懦弱无能的人了,你没有带同伴来吗?安插在我身边的人呢?”

“你知道出卖你的人是谁?”长青无悔冷笑。

殷秋夜觉得气氛越来越紧张,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领路的男人身上,一旦他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就出手阻止,他所站的位置在头领的左后方,是个绝好的偷袭方位。

“除了他。”姜寒笙用手指了指一旁所站的殷秋夜,“另外两个人的来历我知道的并不清楚,我是靠直觉的平日里的观察来判断一个人,如果是这样还能猜错,只能说对方的城府要远高于我,背上被捅了一刀也只能自认倒霉。”

“想要骗过你的眼睛的确不容易,但人是可以训练出来的。更何况我了解你办事的做法、心思,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送过去一个眼线并非是难事,不过这个人我也是挑了很长的时间,精心训练出来的‘空心人’。”

“这个奇怪的称呼要怎么解释?”

“顾名思义是说没有心的人了,是说你能懂此人的心,以为是了如指掌,实际上他的心是朝着另一边的,服从、效忠于另一个主子。”

“是谁?”姜寒笙开门见山地问。

“直接说出来就很没意思了,你现在还有点时间琢磨清楚。”长青无悔一步步走近,目光在半瞎子、殷秋夜和领路的男人三人身上不停游走。

“会是谁呢?暗元之力虽然不能伤人,只善于隐匿和防御,搞不好和我一样也是个双元的修武者。那个半瞎子呢,雾元之力过于奇特,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招数来,至于这个年轻人……从气息上感应完完全全是个废物,不过他背后的刀……”

“他的刀……”长青无悔意识到了什么,眉头突然拧了起来,“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