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应该有所察觉才是,可我并没有看出什么古怪来,商队里的人数并没有减少也没有增加,这该怎么解释?”女人随即问道。

“问题可能出在货车上。”

“就算现在想追上那支商队找出这个帮兄来也太迟了,眼下的局面对于我们来说十分不利,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仅凭我们三个人搜索一座城,范围实在太大了,我觉得有必要把情况如实地禀告给主上,应该过不久就会有搜索的小队跑来了,寻人可不是我们的专长。”

水莲点点头,却没有急于表态,显然她还在犹豫。

玄冰进一步说道:“主上降罪也不会加在你的头上,黑锅自然会有人来背,我们按照主上的吩咐在落霞城等待,可他却没能把长风老老实实地交到我们手上,何况——”

玄冰的眼中寒芒一闪,“他洞察了同伴的反叛却没有阻止,也没有和联络人禀报,我们毫无准备现在还要帮助他寻人,这并非是我们的行动失败,而是事情并没有按照预定的那样进行,我们根本无从下手。主上虽然手段残忍,但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做弃子还轮不到你我的头上。”

“如果我写信讲明了这一切,清寒就活不成了,他对主上忠心不二,和你我二人也有私交,这个时候应该帮他一把吧?”

“真是你的真心话?我可从未觉得你会有这么善良好心,被我们杀掉的同伴难道还少吗?不在乎再多这么一位。”

“仅此一次吧。”水莲像是下定了决心,“你觉得长风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自由吗?还是仅仅是为了活下来?我有时候也在想,这些年我做了这么多不光彩的事,是不是只是为了活下来呢?如果你不去做心慈手软,那屠刀就会砍在你的脖子上。”

“怎么,你也在想这种无聊的问题吗?”玄冰笑笑,“我才懒得想,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选择回头的权利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主上能够信任、重用我们已经是万幸了,我劝你不要有这种念头,一旦有就会滋生发芽,最终会害死你的!”

“昨晚清寒问了我一个问题,我竟然答不出来。”

“他说了什么?”

“他问我最初投靠主上是为了什么呢?又是抱着什么目的不远往里走进寒牙雪都的呢?”

玄冰愣了一下,“你不记得了吗?”

女人摇了摇头,“早就忘了,人原本是寻找最初的梦想,抱着一份信念努力拼搏想要去实现,而在这个过程当中会发生很多很多难以预料的事儿,又该如何守住最初的坚持呢?”

“既然都忘记了最初的信念,现在还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也是啊。”水莲笑了笑,神色一动,“听脚步声,上楼的人应该是清寒吧?”

“是他,这封信你真的决定不写了吗?”

女人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字字有声地说道:“就这一次吧,赤峰死了,长风叛变,只剩下清寒了,我们私下称得上有交情的人就只有他了,能坐在一张桌上肆无忌惮地谈天说地真是好啊。”

玄冰耸了耸肩,笑笑,“如果我们失败了,下场你知道的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只好奉陪到底。我自认为是个聪明人,还没有做过蠢事,这一次我想试试。”

脚步声停在了卷帘前,雅间内静了下来,来者似乎犹豫着什么始终没有走进来。

“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或是情报吧,你也不必这样沮丧,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让你找到,长风也过于蠢笨了。”

卷帘翻动了一下,来者掀开了帘子侧身闪了进来。

“别急,虽然我们的时间不多,但还不至于连坐下来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玄冰安慰地说,也不看他。

清寒向前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先后看了两人一眼,“都没有消息吗?”

“白忙一场啊,如果我的推断不差,他事先就在城中安排好了内应,那他的落脚点就不会选择客栈了,也不会是人流众多的地方。”

“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逃到城外去了吗?已经入城了,什么时候?”清寒瞪大眼睛问道。

水莲在一旁耐心地解释道:“长风带着小二姐没有跑到城外,就藏在城中的某个地方,这一点现在可以肯定。”

“他知道任务执行的期限,他会慢慢等着时限来临,那时候我们将不得不返回,他心里一定打着这样的主意。”清寒咬牙说道,连他这个不太精明的人也猜得出来对方的目的。

“所以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把他找出来!”水莲沉声说,“其实线索还是有的,他事先安插在城中的眼线是个商人,而且在商队里的地位不低,我已经查过了昨晚出城的两队总共有两只,商队的老板在城中都有自己的店铺和住所,其实利用商人这一招可不太高明,因为做买卖所以要在相应的地方留下线索,很容易就能够获得到这些信息。我也亲自去了两处住所,有一处房子空着,一处有女人和孩子生活,以长风谨慎小心的性格,不会直接住进帮手的家里,恐怕住处是事先安排好了,我们首要搜索的区域是这片商贩们聚集租住的住宅区域。”

“你怎么断定长风的帮手会是商队的掌柜呢?也有可能是其中的一个人,我也掌握了一些情报,这些人是最近才收到雇佣的,而且都不是本地人,其中甚至混杂着浪迹的武者,身上的钱花光了不得不做路护的活儿维持生计。”

“长风需要一个能长久留在这里的人,所以,就不必我过多解释了吧。”水莲一针见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