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是难免的,祖辈中有人为了避祸把家宝藏了起来,也有的后代靠它成就了地位名望,说来的确可笑,木家连家主都不清楚家宝的用途,即便舍命抢到手也是无济于事。”

“那个什么家主武修修为一定很高了,和师傅比如何?”

王渑讪讪一笑,“武学七境,有的人天资聪慧不过也只能领悟第一境界,每个境界又有很多的阶段,每上一层都是一次极大的突破。突破都要契机,即便自身勤奋也很难有所大成。”

“那要怎么样才能突破呢?”立马有人追问道。

“所谓契机就是天授不可强求。”王渑摸着胡茬邋遢的下巴,话音一顿,“不过,面对绝境的时候人往往能超越极限,所以有很多人为了寻求突破去挑战更强的对手,因此而死的人不计其数,也有些魂器具有奇特的功效变成人们争抢的至宝,那是腥风血雨的世界啊,不比这个小村落,仔细想想还是这里适合我。”

“你叔叔为什么到这里来?”王渑忽然把目光转向暮炎。

“叔叔,他……”暮炎一时语塞。

“我找你叔叔喝过几次酒,他打铁的手艺真是一流,要是在大城镇生意一定不错。对了,今天他怎么没有到铺子里来?”

“叔叔出去了,说是去见朋友。”

“朋友?”王渑微微皱眉,低语道,“这么多年了,会是什么朋友呢……”

天已经黑透,暮炎的住所在村子的北端,刚刚到村子里来的时候叔叔便在村北的荒地上搭了这间屋子。屋子外面是片不大的松林,林荫遮盖了房屋月光变得稀薄迷蒙,即便是月明天屋中也是漆黑的。

暮炎静静听着夜鸟的叫声,晚上的空气凉他却没有关窗。他的心里有点忐忑,时间不过刚刚只过去了一天,铺子里依旧凌乱不堪看起来毫无变化,或许只是还不习惯一个人,虽然叔叔有时候会留在铺子里过夜,不过这一次突然离开给他的感觉却有所不同。

起风了。

林中小径只剩下幽幽的风声,叶子随着时节推移大片的掉落,在一个空旷的十字路口一个影子孤零零的站着,他一动不动仿佛石刻的雕塑,翻卷起落的枯叶却没有一片打在他身上,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分隔开了散落在四周。

“多年不见,你的力量丝毫没有退步,还不算太让人失望。”低沉的声音,似乎是融在了风里,随风而来。

“怎么找到这里的,是谁给你的消息?”影子终于动了,他踏前一步,扬起了手。

“既然我能找到你,这个问题就没有意义追问下去。因为——你活下来的希望为零!”

男人笑了,“你真的有那么大的把握?”

“面对一个天崩境界七重的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何况你是这世上最出色的炼器大师,如果你能把那件东西交出来,我会热情地欢迎你的回归。”

“你知道我的答复。”

“很好。”风中的声音忽地高扬起来,“你手中握着主宰世界的钥匙,却要把它埋没在黄沙之下,你真的很蠢!”

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吼:“你试图去掌握整个世界,不要再妄想了!你带来的只是无尽的杀戮,你想登上至尊的王座,不惜一切代价地除去拦路的人,哪怕是至亲。”

“闭嘴!弱者注定要被践踏,这个道理你总该懂的,所以你选择去做一个畏首畏尾的懦夫!”

风声变得更疾了,树叶狂落,叶子像是倾潮的海浪呼啸而来,男人依旧没动,落叶撞击在身体四周瞬间被震得粉碎。

“一个氏族要么崛起要么灭亡,我不能回头也不会回头。我只是来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狂撒飞散的叶雨停了,一个披着黑袍的男人腾空而立,与十字路口上站立的影子对视。

“我已经把它毁掉了。”

“哈哈哈哈……你炼制出这件魂器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它的可怕,你想隐瞒下去甚至想毁掉它,可你却想不出任何办法。炼器大师不都是为绝丽的杰作而感到荣耀的吗?而你却背叛了我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它本不该出现在世上。”男人的脸孔微微扭曲了,“你根本不知道……它的可怕!”

“够了!我不能让你屈服那就把你毁灭,我会有办法找到它!”黑袍男人伸展开双臂,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树上的叶子自然而然地脱落,盘旋飞舞着将地上的男人团团包围,那并不是叶子而是力量灌入而幻化成的利刃。

“每一层突破所升华的质物就越小,天崩七重能够参透瞬身,不过这是我为你做好的墓碑——天崩九重,焚叶之阵!”

男人已经感觉到了压迫的力量,叶子间不露任何的缝隙,距离越近收缩的越快,他所凝结的护盾无法承受多重的穿刺。

他被彻底的封死了,始料未及。

叶刃狂风暴雨般砸下,每一片叶子都直挺挺地扎在地面上,灌入在其中的力量殆尽后,叶片急速的破裂化为灰烬。

黑袍男人皱了皱眉,他降落到地面俯下身去,对方不知何时消失了,曾经所站立的地方满都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