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你很不喜欢他。”暮炎试探地说道,这个叫断崖的人是她主上身边的谋士,询问下去搞不好会套出一些重要的情报。

“岂止讨厌,我恨不得杀了他!”水莲咬了咬牙,“自从他的出现,主上处事的方法、为人都改变了不小,变得和这个人一样阴毒无情了。如果让他得知我被俘虏的事儿,他的做法不必动脑去向也猜得出来。”

“你追随你的主子的时候,这个叫断崖的人还没有投奔过来是吗?”

水莲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还是如实地回答道:“我跟追主上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算一算有十几年了,断崖是在三年前主动来投奔的,他通过某种手段找到了我们的落脚点。后来他用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换取了面见主上的机会,之后他就成了重臣一直陪伴左右。”

“你恨他是不是因为嫉妒他的才能?入行的时间比你要晚很多年,而且之前你的主上办事都会找你商量,自从这个人投靠之后,你的位子便被他所取代了。”暮炎有意在刺激她,装出一副颇为认同的模样。

女人几乎从□□坐了起来,如此大的动作让肩头的伤口再次出血,纱布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她疼的咬了咬牙把身子直立起来,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单,“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年发生的事!主上是有大志向的人,即便是暗中行事一向也不喜欢搞阴谋手段,可断崖投奔之后所做的事儿又有哪一件是光彩的?就好比你所遇见的那件事,我们之所以挟持二小姐就是因为要夺去她的眼睛,如此阴毒不仁的做法对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下手,这可不是一个大家族之主该做的!”

“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这种人我也见过很多的。城中的几大家族之中也有人做过不甚光彩的事夺得了主家之位,可他最终是胜利者没有人会唾骂责骂他,这样来看名声和善良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你……”水莲想出口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她也听说过霜沐隐的事情,而当年篡夺主家之位的不义之举不但没有遭到□□,反而得到了城中大家族的支持,如今他已经变成了城中谁也不敢忽视的存在,若是当年没有那样做,他一定还会是那个徒有野心和抱负的分家之主。

“我想变的人并非是你的主上,而是你自己!”

如同雷霆打在头顶,水莲一时间呆住了,她对所做的事儿越来越感到厌恶,想要离开这座岛回家乡去,真正的原因也许就是如同暮炎所说的那样——是她自己变了,变得不再认同主上的做法,变得对打打杀杀感到厌倦,变得越发地胆小只想着逃离这里。

“不!”她紧紧地抱住头,“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

“是与不是你自己会慢慢想清楚的,你只要记住一点——我可以帮你解脱还你自由,能帮你的人只有我。”

“你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想明白,记得按时喝药,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你现在这幅样子最需要安静。”暮炎说完退了出去,从外面把门掩好。

这次交谈看来十分成功,他已经动摇了女人的忠心,姜寒笙说过想要利用一个人就必须先找出此人的弱点,而水莲最大的弱点就是她本身。

如果她肯合作就再好不过了,若不肯就按照姜寒笙预定的计划办事,水莲一旦在雪家露面,很快便会被她的主上得知,这样以来所有的退路都被截断了,她只有跟着他们这些人才能活命。

暮炎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殷秋夜和姜寒笙已经回来了,正坐在一张桌上谈论事情。

他们三个同住一间屋子,这几天的相处中感情渐深,暮炎最初见到姜寒笙的时候就抱有几分敬仰之心,敬佩他的智慧和为人。而对于殷秋夜的看法就更不必说了,两人一见如故而且师从离翁,一个专研修武之学,一个学习炼制之法,完全称得上是同门的师兄弟。

这几日的相处以来,姜寒笙对暮炎的看法也改观了不少。之前的交锋中把他看作是会耍些小手段的跳梁小丑,而现在他的血元魔境让城中的大人物都不敢轻视,他拜了离翁是师,而离翁又破解不了那柄残破的刀中的秘密,姜寒笙已经预见到了他的前途不可限量,今后可能会大有作为,最终名扬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