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到底是……”他在心里呢喃着。

暮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了手腕上传来的暖意。他顷刻间记起来了,是木秋风丢给他的一枚珠子。暮炎并没太过在意,只是找了根绳子串起来套在手腕上纯粹当做是件饰品。

“该不会是……”暮炎的心头一跳,他意识到了什么,这件东西很不寻常,那就是说这是……

云苏鹤不肯放弃继续向双臂灌入力量,然而——

他整张脸因为剧痛而扭曲起来,左手手腕无法再承受重压被折断了,他感觉到了施加的力道被全部反弹了回来。

他强忍住没有嘶喊出声,云苏鹤快速地向后退,他意识到自己过于轻敌了。

暮炎犹豫着慢慢地向后退走,云苏鹤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他只是笔直地立着死死地盯着对方的面容,像是要把那张脸永远刻在心里似的。

暮炎逃进了林中,心里稍稍放松下来,坐下来休息才觉出已经精疲力尽。他背靠着一颗大树,取下手腕上的绳珠放在手心里,慢慢地握紧,他感觉到了石珠冰凉的温度在整个手掌间蔓延开,但他的心里是热的,他明白了很多事,这枚珠子就是木家的家宝,他想起了木秋风那句话‘我们是朋友’,还有叶霜红临死前所说的都是真的,忽然明白了那一晚木秋风的所作所为。他封闭了密道没有和自己一起逃走,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应对面前的危机,并且把木家的宝物给了自己,一个相识还不足一个月的人,他选择了死虽然力弱却不屈服。

暮炎抱着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自从叔叔的离开,他已经习惯了孤独从来没有对谁动过感情,而此时此刻他体会到了朋友的含义,而他已经死了,朋友失去了,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叔叔,我是个没用的人。我交到朋友了,可他已经死了啊,死了……”暮炎把头抱的更紧了,他在心里大声喊着。

无人回答,林中响起的只有风声。月亮正破云而出,夜色迷蒙。

院落外,两人的死斗越来越激烈。云步禅身受重伤,完完全全成了防守的一方。而萧震并没有丝毫的得意和欣喜,整张脸紧绷着没有表情,身体的吸化消耗了极大的体力,他已经浪费了四次机会,尽占优势的情况下面对一个受伤的人,每一次时机都是绝佳然而却无法一击必杀。

这样耗下去对自己十分不利,萧震很清楚这一点。他在不断的猛攻中慢慢感觉到优势在偏转,这个重伤的老者在吃力的防御中还能做出有效的反击,而他的身体快要吃不消了,吸化可以化解碎甲拳的打击,但力量会被大幅度削弱无法重伤对手,这也是云步禅遭受两次重击依然还能苦撑到现在的主要原因。

“你拖住了我这么久,是另有目的吧?你并不打算在这里和我一决高下。”萧震忽然收住了攻势,向后退了两步。

“还是被你识破了。你也不想死在这里,心里的顾虑太多,不然我也不会有机可乘。”

“你的儿子离开了这么久去了哪儿?就算他不便插手,我想也不会轻易离开。对我而言他具有一定的威胁,在旁的一举一动都会让我分神。”

“离开的是久了些。”云步禅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你把木家的后人藏起来了,山庄这么大据说还有密道,想要短时间内找到不太容易。”

“你就那么确定木家的后人在我手里?”萧震为莫如深地笑了。

“我想不到第二种结果。他无法在你的手上逃脱,何况山庄外垂涎木家宝物的人还有很多,他无处可逃。”

“木家的宝物如果被别人抢走了呢?”

“别人?不可能!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你一定不会在这里,你的心比所有人都急。”

“我们算是旧相识了,虽然仅仅只见过两次面。你会死在这里,很可惜云家的命数到此为止!”

“是么……那就来吧。”

萧震整个人突然动了,他还有一次吸化的机会,完全可以无视对方的反击。然而他决定冒一次险,不再施展吸化如果一击之下无法将对方置于死地,碎甲拳轻易就能击碎他的骨骼。他这么做是为了将力量提到最大,这是赌博,他有绝对的把握。

因为对方更清楚反击无法奏效,所以并不会使出全力,他是个谨慎果断的人猜不出这次攻守其实就是胜负的所在。

击掌声,越来越快,声音从不远处的暗影里传来。

萧震扑空了,云步禅在听到击掌声的刹那快速地后退,击掌声停了,几乎在同时老者也消失在迷蒙的夜色里。

萧震知道那声音是种暗号,拍子不同表达的含义也不一样,击掌的人是云苏鹤,云家两人的突然退走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