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赞同这个提议。”暮凌萧沉声说。

女人把怒气强行压了回去,看着一旁的同伴,“连你也这样说,也如此逼迫我么?”

“我们都该舍弃个人感情,为组织的存亡想一想。”暮凌萧静静地说,“当殷秋夜攻破那道大门,我们阻挡的了么?我们可以舍弃这里活下来,但首领所化的心血都将付之东流,你辛辛苦苦经营的试验也将结束,新的总部容易找到,但有些东西是拿不出来的。这些和你徒弟的命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阿寂办不到的。”女人已经屈服了,低低地叹了口气,“她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巨浪来袭,一颗小石子能够阻挡的了么?只是掀起微小的浪花,即便是这样也非做不可吗?”

“对,非做不可!”冷秋山沉声说,“让她去和老朋友见见面,也许能拖延他进攻的时间,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虽然说这样的话很无情,我还是要说,我们派她去就是去送死的。说服她的工作就拜托你这位师父了。”

一直愣在一旁的沐融雪开口了,她作为囚犯并没有被束住手脚,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拿去。仿佛她一下子变成蝮蛇之拥里的一位成员。

“我可以能说句话吗?”

三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她。

“如果是派人去刺杀殷秋夜,我一定要去!我曾经试着刺杀他,但失败了,我可以表面装成顺从的样子,等待时机。”

“我把她带到这里来,就是觉得她能够派上用场。你怎么看?”冷秋山说。

“我自始至终不赞成这个提议,我要召开一次紧急的会议,要不要这么做大伙举手表决好了。”

“好吧。”暮凌萧点点头,他看到了女人眼里的神色,知道这件事已经把她逼得太紧。

冷秋山只好作罢,重重地哼了一声,“估计你要失望了,支持我的提议的人应该会占多数,不要忘了,这个大麻烦可是你惹出来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

沐融雪似乎变成了他的随从,默默地跟在后面。

“对了。”冷秋山在门口停了一瞬,“不要忘了,召开会议的时候把你的宝贝徒弟也叫来。”

两人退出了房间,暮凌萧看了看她,“现在一尾刃也不在,首领同时外出,十尾刃之中又牺牲了几位,能调动的人手可不多。”

“我当然知道。”玫瑰说,“如果殷秋夜能够突破那到封印之门,除了逃走以求自保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你已经有转移的念头了?”

“目前还没有,试验所用到的道具不容易移动,而且首领全部的心血都在这里,如果放弃可能需要再经营几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重新启动天命魔眼的计划。”

玫瑰说着摇头,“到那时候,这世界不知道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宁肯死在这里也绝对不走。”

“我也有必死的决心,如果我能帮到你什么尽管开口。”

“麻烦的确是我一手造成的,不过错也不是全部在我,殷秋夜对于整个计划有很大的用处,以他作为药引原本就是十分冒险的事儿,首领也默许了我的做法。只是……初代首领的剑落到了他的手上,这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没有那柄噬魂之剑,他就无法掀起大风大浪,他的威胁在于那些杀不死的亡者武士,数量很庞大。”

“有多少?”

“被尸武士杀死的人,死后会被尸化进而复活,至于数量……难以估计了。”玫瑰眉头拧的死紧,“龙篱曾经也控制住那些亡者,不过他无法拿起那柄剑来,他只是吸收了剑中的力量,而殷秋夜则不同,幽冥残影剑已经接受了新的主人。”

“不敢相信……十几任首领都无法拔出来的剑落到了组织以外的人手上,这是初代首领早就安排好的,还是命运对这个古老组织的诅咒就不得而知了。只有杀了这个人,危险就会全部过去。”

“冷秋山所提的办法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我知道这样做对某个人过于残忍了。在你眼里,她还是个小丫头,不该这么快就面临这些生死抉择。”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你保护不了她的。”暮凌萧摇摇头,“你应该也知道,会议一旦召开,冷秋山的提议就会受到大部分的支持。你如果过于袒护自己的徒弟,可能会对你很不利。”

“我会守住出口,一直坚持到首领回来。那道封印之门是初代首领将力量加持上去的,不管多强的攻击都无法摧毁它。”

“就算你能如此保证,其余人呢?他们会相信你么?如果你没有成功会第一个被杀,他们这些人也都会丧命,你懂我的意思吗?你说服不了别人,尽管我相信你的话。”

女人沉默了,她忽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说吧。”他听出了话里的郑重。

“带阿寂走,把她带到码头去坐船,告诉她,她的哥哥已经死了。”

“这不行!”

“放心吧,你不用担心我。”玫瑰认真地说,“我在组织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这些人不敢拿我怎么样。就算死,我也会守住那道门,我会说服他们的。”

“那我该对阿寂怎么讲?”

“她对我的试验了解一些,就告诉她实情好了,我曾答应过她,保证她的哥哥不死,可我欺骗了她。为了弥补这个错误我会全力保住她的命。”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如此护着她,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了。”暮凌萧动容道,他所认识的血玫瑰是表面温柔内心阴毒的蛇,蛇是不该有温柔的。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做的错事太多,罪孽深重,我不是一个好女人,连自己的丈夫都可以当成试验品杀死。除了母亲从小到大我还没有想过要保护谁,人心里头都该有个想保护的人对不对,所以……”

玫瑰笑了笑,不知该如何表达心里想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