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救我?”不知过了多久,女人忽然说。

很快她就明白自己误会面前这个人了,此人不单救了她的命,还替自己换掉了湿透的衣服。想想那晚在溪水里洗浴时全身都被看光了,何况是一张脸。

“我不想眼看着你死。”

“为什么?我们又不是朋友,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么?”

暮炎沉默了一会,摇摇头,“我也说不明白。”

“你觉得我美吗?”

暮炎迟疑地转头看着她,有些不明白怎么会突然这样问。

“嗯……”

“那你是为了美色了?还是想借此机会接近我,假惺惺地装好人心里其实是在打着清幽山谷的主意。爷爷总是对我说,人心险恶,特别是对你好的人,他们总想着能从你手上获得更多的回报。”

霜凌月目光很冷,像是在看一个敌人。

“你心里真的这样想吗?”暮炎先前已经被人误解过一次了,木秋风自始至终都怀疑他心怀不轨,口口声声说是朋友,一个人的心也许真的在面对生死离别的时候才能够让人看清看透。

“我就是……这样想的,你带着一柄不寻常的刀,你又是谁?从哪里来,我根本就不知道。”霜凌月喘息着说,“我想不通你的做法,是你救了我没错,但我并不感激你。”

“为什么把耳坠送给我?”

霜凌月一怔,她还以为对方听到这样伤人的话会头也不回地走掉,然而他的脸上任何表情都没有,只是沉默了很久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

“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为什么把耳坠送给我,是感谢那顿饱饭吗?我也想不通你的做法。”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我对你很……好奇。”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什么?”暮炎忙问。

“啊、啊——”

剧痛从肩膀的伤口处传来,霜凌月白皙的脸颊剧烈地抽紧了,汗水顺着额头大滴大滴的滚落,难以抑制的痛楚让她不由得发出低沉的呻吟。

“你怎么了?”暮炎急忙靠过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缠虫嗜血,一旦进入体内就会疯狂地蚕食,它很贪婪直到将本身撑爆才停口……”霜凌月吃力地说着,“它体内充满了毒素,血液会同毒素混在一起,伤口会不断地蔓延、夸大,一般解毒的药物都不起作用。”

“你快说我该怎么做能救你!”

“放心吧,我一时还死不了。缠虫的毒很特别,配置的药草总共有十三种,在铺子里都买的到。殷秋夜不会就这样放过我的,你不该插手进来,现在走还来得及……”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解你体内的毒,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暮炎朝外面看了一眼,“天亮起来之后雨应该就会停了,我们不能回沙口,那就往南面走吧到平安镇去。”

“我叫霜凌月。”女人说。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