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蝶灵被段逸尧那么一拉之间,不禁怒吼一声道:“段逸尧!你顾着你自己就行!别管我啦!”

她发现,段逸尧和他的侍卫们的武功原来稍胜一筹,并不难对付这些杀手,之所以让他们反而手忙脚乱的还是因为那些动物只攻击他们,不攻击杀手们。

沐蝶灵在段逸尧的怀中被他牢牢地护着,原本的担忧都因为他身体里此刻所散发出来的寒气冰冻着,小脑袋登时清醒了不少。刀光剑影之中,她突然想到,这会驱动各种动物的慕容绝色既然能驱来动物,那自然也有办法让这些动物散去。

他是怎么办到的?那乐曲要如何吹奏?这么一想,她登时便想到,为何不复制他的脑电波过来解读一下?随心而动,片刻之后,她就拥有了慕容绝色驱逐动物之音律技能。对于音律,她还有了前世的所有琴技,更在现代是一个精通各种乐器的全能高手。只是,这一时半刻的,她到哪里找来一把琴?

突然,她想到了!她可以用叶子吹奏的!只要一片树叶或者竹叶就行!一时的兴奋,她突然挣脱了段逸尧的怀抱,灵巧地避过砍来的剑光,说道:“段逸尧,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我有办法叫这些动物走开。”

沐蝶灵一边说一边避开刀剑向旁边的一棵翠竹走去,目的是摘一片竹叶子来吹奏乐曲。正当她轻轻一跃,已经摘到了一片竹叶时,左右两把利剑齐刘向她砍来,她身子向下矮去,那两把砍来的剑被一把软剑削断。

荡开一把剑,又削断了一把剑的自己是段逸尧。无论小灵儿怎么交待她能自保,瞧见刀剑砍向她时,他就是没法置之不理。

“铮铮!”的刀剑相交之声传来,沐蝶灵却在个时候拿到了一片竹叶,就要将叶子含入口中吹奏乐曲时,突然,感觉她的背后传来“嗖!”的一声冷箭,同时听得一个急切的声音道:“该死的!你摘什么树叶?!”说着,是一个闷哼的声音轻轻地“啊!”了一声,更几乎是同一个时间里,好几个声音大叫:“王爷不可!”

“啊!王爷中箭了!”几个声音惊天动地地叫着,“保护王爷!”

啊!谁中箭了?谁?是谁?是尧尧么?怎么可能?哪有箭啊?

沐蝶灵被段逸尧狠狠地抱着,嘴里犹自答道:“我摘竹叶是为了想吹奏乐曲驱走这些动物

。”

但是,为何她听得说王爷中箭了?她浑身僵硬了一下,感觉抱着她的段逸尧确是闷哼了一声,心下一时惊慌失措,呆若木鸡,好半晌之后,才失声颤抖地惊问:“尧尧,你中箭了?”不可能!怎么可能?她不相信!

“没事。”段逸尧额上冷汗淋淋,却强忍着说了声没事。事实上,刚才沐蝶灵摘下那片树叶时,两把剑砍向她,他同时为她荡开了一把剑,还削断了一把。但跟着,一支冷箭“嗖!”地一声向沐蝶灵的背后射来,他的剑已经没法再为她挡下那支箭,千钧一发之际,便整个人从背后抱着沐蝶灵,身体一侧,虽避其锋芒,没让箭射在背心的重要位置,却还是让箭射在他的左手边肩胛骨上了。

强忍着中箭的锥骨之痛,他仍然左手抱着她,右手挥剑砍杀。

“中了箭还没事?”沐蝶灵在他的怀抱中抱挣扎着转身,越过他的肩膀,已经瞧见那支箭,心下当即乱得成了一锅粥,惶恐不安之中,她立即将手中的竹叶放入两片唇间,吹奏起一首乐曲来。

段逸尧中箭,十大侍卫拼着挨刀也紧紧地将他围护在了中间。他们不是对付不了这些刺客,关键是脚下太多的小动物象疯狂的死士一样,即便是被砍成肉酱,也前赴后继地争相涌来,血肉模糊之中,这样的景象太过于吓唬人!也太过于残忍,比战场上的肉搏战更加令人悚目惊心,倍感诡异森森。

纵使他们的武功极高,也有人被老鼠,蛇,狼什么的,咬脚的咬脚,不时还有被动物跳上身撕破衣服的也有,让这些平日里早已经学得象了他们的主子有七八分,冷口冷面的侍卫们也忍不住地骂起娘来了。

“啊!该死的老鼠!”

“死蛇!”

“死猴子也敢跳上来咬么?!”

“灵渺宫的,日后老子一定要铲平你那老鼠洞。”

这些声音虽杂,却挟带着一片狼狈不堪。十大侍卫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劲而特别的刺杀行动。他们要保护自身一个容易,但此刻却一定要围绕着战王殿下,不能让杀手攻入他们的守护圈中,前有蛇后有鼠,中间还有狼,面前更有刀剑相伺候着,任是再怎么能打,也左支右绌的,打得十分难看而险象环生

但是,突然之间,一片竹叶吹奏出来的乐声响起来之后,清悦动听,袅袅如天簌之音,仿佛仙乐从天界传来,隐隐然地,跟那慕容绝色和他的红衣女子吹奏出来的乐声相抗衡着……

只片刻之后,所有疯狂的动物便停止了攻击,似乎是从傻,逼疯逼之中突然之间清醒过来似的,开始向四下里退散而走,登时便成了鸟兽散。

那慕容绝色更是一听到这竹叶吹奏声便愕然地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跟着,他用箫声跟这竹叶声相较量了一会儿,却怎么也没法胜过那一片竹叶吹奏出来的乐曲……而,那些动物更加是不再受他的箫声所控,刹那间但见四处逃窜着,只想逃之夭夭。

慕容绝色停下了他的箫声!他所带来的十几个红衣女子也只能跟着停下,因为,他们的箫声已经没法起到控制那些动物的作用了。这让他们一个一个地都不敢置信!他们灵渺宫独门独派,是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魔”,那并非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武功厉害,最关键的是他们会以乐声驱使各种动物,让它们如疯狂的死士一般,攻击他们所要绝杀的对象。

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段王爷新娶的“丑王妃”竟然能用一片竹叶吹出那么清悦高亢的“动物总动令”,令它们四下里逃窜去了。她的乐声分明没带内力,但那些动物却非常恐慌地逃走了。

动物们一旦散去,段逸尧的侍卫们登时便精神大振起来,跟他们对打的杀手们立即形势逆转,不再是侍卫们的对手,刹那间便有好几个被伤在刀剑之下,倒地而亡。

那坐于马上的慕容绝色放弃借助动物们的攻击之后,惊涛骇浪之间,将玉箫别回了腰间,一把纸扇在手,就要纵马过来。

哪知,就在这个时候,十分诡危的事发生了!他万万没想到,他才堪堪拉起缰绳,那马扬起四蹄之际,“嘶!”地鸣叫了一声,他就突然地,猝不及防从马上摔了下来!“噗!”地一声,就扑跌在地上了!

这一下变生突起,惊得那十几个红衣女子面无人色般叫道:“少主!你怎么了?”

她们显然是从未见过自己的主子会突然从马上摔下来,大惊失色之后,其中一个女子跃下马来,抱起慕容绝色,一探她的少主子的鼻息。

!少主并非死了,而是突然睡着了!

这更加觉得诡异得如遇见鬼神一般,十几个红衣悍女显然当他们少主的命如天神一般宝贝着,当即就再也无心于这场原本是精心布置下的刺杀行动,其中那抱着慕容绝色的女子,将他放到马背上,当即迅速地“驾”的一声,就迅速地打马离去,好象是生怕迟了一步,她们的少主更加会死无葬身之地一样,转眼之间就消息得无影无踪了。

这一来,情况登时就大大的逆转了!

天狼帮的和青冥派的,其实都是灵渺宫邀来的,既然做主的都逃走了,他们还卖什么命?虽然战王殿下受了伤,战王身边的侍卫却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没有了灵渺宫的少宫主,又没有了动物的帮忙,他们又死了一半以上的同伴,也不是十大侍卫的对手,所以,很快地,居然也跟着撤走逃命去了。

不但逃命,从此之后,他们都要吃不安,睡不着觉了。因为来之前,他们是以为今日在此,能将战王殿下段逸尧和他的侍卫们都一起绝杀的,如今既然杀不了他,日后他又怎么能容他们生存?

血雨腥风刹那之间说来就来,来时无声,去时更杳。整个的碧翠糊竟然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多了浓郁的血腥味还弥漫于空气中,难以散去。

“殿下,您怎么样了?”被咬破着衣裳,狼狈不堪的十大侍卫们这时更加担心的是他们的主子中了箭。

“王爷!箭上有毒么?吃了解毒丸了没?”古风冷静地问着。

“尧尧!”沐蝶灵转身,丢掉了手中的竹叶之后,伸手就抱上了段逸尧的腰,生怕他摔倒在地,脸上的焦急之情再也没法控制,心里也象被什么东西宰割着一样,“你能支持么?你怎么样?”她刚才还是趁乱间掩人耳目地发出一丝qx射线来,将那慕容绝色公子射晕了,让他从马上摔了下去。

如果她早一点出手,不是担心着这样又担心着那样的话,也许尧尧就不会中箭了!这让沐蝶灵暗恨自己。

“没事的!别担心!”段逸尧第一时间已经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来,和着唾沫吞入了腹中。因为,那箭上明显有毒!如果射中的是要害,只怕神仙也难救。好在,他随身带着解毒的药丸,这是傲寒让他带着的。他以为他带在身上不会用得上,只不过是为了有时别人也许用得着罢了

他不是没受过伤,但那确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自从他的寒冰功练到第七重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受过伤了。怪只怪,这些杀手全部都用的是刀,剑,钩,锤……之类,并无一人带着弓箭,他并无防着弓箭的警戒之心。

这弓箭不是这些杀手们射来的,是从树林里突然射来的。射箭之人一直隐藏于暗处,并没有现身。一箭射出,那人并没有射第二箭。显然的,是射了箭之后就迅速地逃离了现场。

当他回过头去时,惊鸿掠影之间,只见一个黑衣的蒙面人从一棵树后面迅速逃走了。

此刻,中了箭的段逸尧虽然及时地吃了解毒的药,但那箭伤还是深入到骨子里了,哪能没事?他只是在安慰着沐蝶灵和他的十大侍卫罢了。犹其是,剧痛之中,冷汗淋淋时,他发觉沐蝶灵第一次抱着他的腰,还叫他“尧尧!”这个称呼让他渗着细细冷汗的俊脸居然还能露出一个微笑,突然反搂着沐蝶灵的小蛮腰道:“以后本王就许你叫我尧尧吧!听着还可以。”

沐蝶灵一听,风中凌乱了一下,随即小脸都皱成了一团,红目娇吼一声道:“你还有心情计较我叫你什么?快,我扶你到马车上去为你拔剑。”她叫他什么?叫尧尧么?

她哪知道她刚才叫他什么了?一颗心乱七八糟的!随口而叫罢了。她,从小到大,从未为别人动过情的。无父无母,试管婴儿出生的她,也不太会交朋友,几乎是有些自闭的,除了阿科教授之外,几乎只是一个学习的机器人罢了。

如今突然地,这家伙为了救她中了一箭,那箭明明是射在他的肩胛骨上的,怎么象射在她的心脏部位一样似的,让她心里剧痛?!这痛,痛得她眉头紧促,小脸都变形了。

“嗯,好!”段逸尧手臂搭在沐蝶灵的肩膀上,由着她将他扶到马车上去。

上了马车,沐蝶灵要让他扑倒躺着,因为箭还在背上。段逸尧却一把抱着沐蝶灵,先将她按坐于马车上道:“你坐着,借你的小腿让我枕枕,嗯?”

“呃!好!”沐蝶灵冷不防地被按坐于席上,让他将头脸都枕在她的大腿上,他的双手还伸出圈在她的小蛮腰上,整个人趴着,象条大鱼般,然后回头对古风道:“风,你为本王拔剑吧!”

跟着上了马车的古风回道:“是

!”说着,单膝跪下,拿了一条手帕递给战王殿下,“你咬着!”

段逸尧说道:“不用,拔吧!”,他说着,居然拿着沐蝶灵的一只小手咬在他的嘴巴里问道,“灵儿,我怕等下痛得咬舌自绝身亡了,不如你让我咬着你的小手儿吧?”

“噗!”古风原本是单膝跪着的,竟然差点儿跪不稳,要在马车上摔一跤。他实在是被惊吓得比刚才还要受惊!他家王爷还是他家王爷么?象么?还是换了主?居然要咬着王妃的小手儿么?

一起进来的还有莫雨,莫雨不解风情地立马伸出自己的手道:“王爷,咬我的手吧!我皮粗肉厚,不怕痛。”

“就知道你皮粗肉厚,所以不咬你的,想咬嘣本王的牙齿么?”段逸尧白了一眼莫雨,还是将小灵儿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嘴巴里了。

“呃!”莫雨摸不着头脑,弯腰伺候于侧边,象个呆子一样。

沐蝶灵原来担心着他的箭伤,小心肝象被什么撕扯着一样,痛得她深蹙眉头,却没想被段逸尧这些*的动作和语言搞得浑身寒毛竖立起来,古古怪怪地,却也因为他此刻那背上插着的一支箭而全都依着他,只是声音有些烦躁外加火爆地娇吼道:“咬着就咬着,我顶得住的。古风,快给他拔箭啊!你还呆着在那做什么?”

“诺!”古风“咻”地沉眸,认真起来,当即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那支箭带血拔出!然后是,出指如风般,点穴,止血,上药,包扎……等等一系列的动作,古风是做得如行云流水般的熟练无比,没有一丝的稍滞。

“啊!”随着箭被拔出时,这一声尖叫可不是出自王爷之口,而是沐蝶灵叫的。她见到古风拔出箭头,就忍不住地低呼小叫着,好象中箭的是她,被拔剑的也是她,痛的是她,流血的也是她一样。

相反,真正中箭了人段逸尧却在这整个的过程之中,连哼都没哼一声,嘴巴里虽然是含着沐蝶灵的小手掌肉,却哪里舍得咬她?咬是咬了,却也是咬得恰到好处。别说是一支箭插在他的身上,就算是砍他几刀,他也绝不可能会叫出声来,顶多就是眉头皱一下罢了。

而此时此刻,他抱着小灵儿的腰,那腰肢太细,他用手量了量,总觉得要是用力地握一下,也会握断了似的

。其实,他做着这些除了可以逗得小灵儿没那么为他操心之外,也能分散一下他自已的注意力。

而,沐蝶灵突然发现,他象一个大孩子似的,抱着她的纤腰,咬着她的手掌,趴在她的腿上,这不是一个孩子是什么?而她,是他娘亲么?他是不是当她是他娘亲了啊?而他,额上,脸上,其实真的一直在渗出细密的汗珠,想来他必是痛的,那箭插入肩胛骨里,哪能不痛?

一丝丝的温柔一直就让沐蝶灵感觉莫明其妙地流转在她的心间,她突然就用自己的衣袖抹着他脸上,额上的汗珠,声音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从未有过的柔情*溺,软语细声道:“痛么?痛就叫,也没人会笑话你的。听说男人也有怕痛的,你叫了我以后绝不会取笑你。”

她原本是说着真心话的,但这话听到段逸尧和古风,莫雨三个大男人的耳朵里,却象变了调一样,三个大男人都有些不屑小灵儿的话。哼!他们会叫么?这是什么话?

莫雨说道:“我们王爷怎么会叫呢?就算是痛也能忍着的。王妃想笑话我们王爷可没这个机会。”

段逸尧却因为她动作温柔地给他抹汗,还有她声音里的柔情憾得怔忡着,一双长眸潋滟着丝丝的兴奋,说道:“其实是真的不痛了!”才说着,他便在沐蝶灵的手掌上加重了一点力道咬了她一口。

“啊!既然不痛,你还咬我作甚?”沐蝶灵缩回被咬了一口才放开的小手,瞧着那深深的牙印,恨恨地瞪着段逸尧,恼得横眉娇嗔。

段逸尧居然大言不惭地说道:“我还是有一点点痛的,所以让你替我叫一声。我是个男人不好意思叫。你是女人,叫了我们才真的不会笑话你。”

这是什么鬼话?沐蝶灵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了。

古风和莫雨听着瞧着,再呆,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呆子,他们的王爷当着他们的面,这是在打情骂俏么?他们也会脸红的,是啊?这哪象他们的王爷了?这么肉麻兮兮的王爷,他们可是第一次见识到,都有些不能适应地毛管冻着。。

迅速地被包扎好伤口,段逸尧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却没有晕厥过去,一直就是清醒的,不但清醒,他还能谈笑风声,这时才说道:“既然都包扎好了,你们俩个下去,叫大家都上好了药之后,我们立即启程回府。”

“是

!”古风和莫雨其实身上也十分地难看,都有衣裳被撕破的地方,显得十分地狼狈。

除了沐蝶灵的衣裳完好无损,就象没经历过刚才的血雨腥风之外,哪有一个侍卫能幸免于被小动物们嘶咬过的?沐蝶灵这时候目光在古风和莫雨的身上掠过之后,才发觉到,刚才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行动之中,段逸尧将她护得有多好!简直就是一点儿的血腥也没有让她沾上。

如果不是为了护着她,段逸尧不会处于那么劣势的。而她,如果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也不会该死地让他受伤的。她咬着小嘴儿,久久地回想着刚才的险象环生,突然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冷漠无情了?

明明自己的能力很强的,除了不会轻功之外,她比谁都强,她甚至很快地就能让那些动物们麻木,甚至于死亡。但是,她却还能躲藏在战王殿下的怀抱里扮演着弱者,由得他保护着她,由得那些动物们扑咬着他的侍卫们。

她是不是太过份了?是不是太冷血了?这个想法令她心里闷闷不乐起来。以往她其实也一直是这么冷漠的,一向跟她无关紧要的人,她不会太过于关心,但却从没觉得自己冷漠无情。事实上,这世间也似乎从未有人让她觉得对于她来说,是十分至关紧要的。

而此刻,她却突然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自己来了!突然,她掀开马车的窗帘,向外张望去。

只见马车外面,余下十几个人,都不满二十个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是还象她这么完好的,个个不是流血就是衣裳有着被撕破的褴褛,简直惨不忍睹。突然,这些人中有几个人见她掀开车帘探出头来,竟然拱手向她说道:“多谢王妃以一片竹叶吹出那么美妙的音乐,把那些该死的毒物都驱散了,王妃真是神乎其技啊!”

原本,这些人都是跟随着战王殿下的,忠心耿耿,愿为王爷抛头颅,洒热血,随时丢命的。对于他们的主子王爷的一切,他们的关心多于关心自己的事情。所以,王爷娶了一名“丑妃”,他们很难接受。

刚刚王爷为了护着王妃,甚至不顾他们,不顾自己的安危,他们虽然习惯于一切唯王爷是命,但却对此有些不能认同。可最后,他们万万没想到,王妃居然有此异能,解局的居然是王妃。虽然王爷为她中了一箭,这些侍卫们也对沐蝶灵有了新的看法。

强者为尊,虽然王妃容颜有些缺憾,但却有着那么神乎其神的特技,这让他们有了佩服之心,所以,那几天侍卫说完之后,其余的侍卫居然有样学样,也向她拱手道:“多谢王妃

!”

她一听,心里不禁更感惭愧!讪讪道:“没什么,不用客气。”说完,赶紧地又缩回马车内了。

段逸尧自然也听到外面那些他的侍卫们的声音了。他那些侍卫其实也是甚为心高气傲的,除了他,谁的帐也不买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这小家伙给收服了。他们有些可是他一个个地收服过来的。

“你怎么会吹那种驱遣动物的音乐?”她究竟还有多少异能是他所不知道,待挖掘的?他真的捡到一个宝贝了吧?问题是,这小丫头何时才会喜欢上他?

“嗯,我原本就会各种琴技和乐曲。慕容绝既然会,我会很奇么?”沐蝶灵反问着,实是因为不知如何向他解释,就想这么蒙混过关罢了。她之所以是一个天才少女,就因为她脑中的高科技晶片,让她拥有常人所不能拥有的学习技能。这个要真和一个古人解释清楚的话,只怕不可能吧?

但沐蝶灵不知道的是,根本就已经无需她解释,段逸尧可是一个接受能力超强的人,别人也许不能相信的奇迹,到了他这里,他却能轻易的接受。沐蝶灵说她来自未来,这虽然难以让人相信,但他却真的相信了。所以,他也能相信她有着这里的人所没有的非一般的能力。

沐蝶灵见他没有喋喋不休地追问下去,心里轻松了些。很快,他们开始出发,离开碧翠湖,打道回府。

“灵儿,躺下来陪着我,我想睡一会儿。”受了伤的段逸尧拉着她的小手,象个要人陪的小孩子。

“嗯。”沐蝶灵难得乖巧可爱地在他的身边躺下了,问他,“要给你换件干净点儿的上衣服么?”

她的衣服还是原来的衣服,在水上那一吻之后,浮出水面的那一刻,段逸尧在四面杀手踏水而来时,抱着他向岸上的马车掠去后,登时便用内力将她的衣裳烤干了。

此刻她侧面躺着,段逸尧是趴着的,但也将脸打侧着,跟她相对面,问道:“灵儿,你有没有哪里被那些恶心的小动物咬到?”想到那些恶心的动物要咬到小灵儿的身上,他简直难以忍受。

“没有。你以后有事别老管着我,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自己都不好自己,还来管我。”她的小脸又皱巴巴的人。她,原来那么不想他受到伤害,哪怕是……一丁点儿?这个认知突然在她的脑海中闪过时,不禁让她的心下格登的一下,呆了!

她,跟他之间,什么时候有好到她不想让他受伤害了?她记得,他曾经喂她吃过那“噬心丸”时,她曾发誓过,跟他势不两立的。甚至,她曾想过要狠狠地报复他的,不是么?相爷爹爹被逼让她嫁给他,他也曾想过,嫁就嫁,嫁过去将他的战王府搞个鸡犬不宁也好。

但是,此刻她是不是角色太投入了?她按了按自己的小心肝,一直就因为他受了箭伤,所以她闷闷地痛着。这种痛来得那么突然,突然得令她感到措手不及。很陌生的感觉,好象那箭根本就也射中了她一样,还是射在红心上的。

“在想什么?丫头,让我抓着你的手睡一会儿,别在我睡着的时候离开我,嗯?”段逸尧的声音很轻,可能,他一直在撑着,其实箭伤一直让他想睡。

沐蝶灵撩了撩自己的发,声音出奇温柔地说道:“你睡吧,我能跑哪去?”

“那就好,我就怕我睡着了你趁机会跑掉。”段逸尧的眼睛都已经阖上了,这话却是他的肺腑之言,如同梦呓般自他的嘴巴里溢出时,他真的睡着了。

很快地,传来了段逸尧均匀的呼吸声。沐蝶灵知道他是真睡着了。

但是她,却面对着他安静的睡颜发呆了!脑海里划过他捧着她的脸,沉入水中深吻的窒息之感,好象,她吃进了不少他的口水吧?那是他的唾液还是湖水?

此刻,她伸出一根手指来,压了压他的薄唇,轻轻地,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子,脑海里就是情不自禁地回放着刚刚那场血雨腥风中,他对自己的守护。

那生死一线之间,险象环生,他为何能为她,不顾自己的安全?为何能用自己的身体来为她挡箭?

他真的喜欢她么?还是,他在报答小灵儿小时候的恩情么?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哎!傻瓜!她现在就是小灵儿啊!他当然是为了报答小灵儿的救命之恩了。不然,她以为他是为什么了?

她疯了么?怎么一下子好象搞不清楚,自己是谁了?她,希望他喜欢的是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