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初雨忽然想起,那个时候江一零对自己说的,他处心积虑的去害他的弟弟的事。

因为弟弟是私生子,是父亲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弟弟的师傅害的他家破人亡,害他失去父爱和该有的幸福……可这一切,又关他弟弟什么事呢?

江荷言是江家家主他知道,而江一零也是江家的人,如此一联系,可以得出结论,江一零恨的人,就是荷言。

“对啊,江一零,为什么你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荷言身上呢?事实上,荷言什么都沒做,却什么都错,他师傅死了,你就找他的麻烦,这次也是,就算他们俩真的有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去责备齐恬?”

答案很简单,他喜欢齐恬,更直接一点,那就是他偏心!

对方狠瞪他一眼,冷笑一声,一身的风尘仆仆此时看起來竟有些狼狈:“一个说和他沒什么,却在袒护他,一个说我迁怒于他,他到底有什么好,夺走我的朋友不说,还夺走我喜欢的人!”

“我欠荷言一条命,”齐恬本是个不多话的人,可不知怎么,嘴巴就是开始解释,“以前我家失火,那么多人救火,只有他不顾那么大的火势冲进來,差点和我一起死在里面,之后还给我钱让我和妹妹暂时不会流离失所,你说,他好,还是不好?”

洛初雨接着道:“他也救过我,这个说來话长,江一零,他沒有抢走你什么,我依然是你的朋友,齐恬依然是你喜欢的人,你连齐恬的话都不信吗?”

他看向齐恬,这个人,就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洗礼过后的涓涓细流,千疮百孔都藏在了平静无波的水面之下。

他沒有必要骗自己,他不是油嘴滑舌的人,也不屑去做那种遮遮掩掩的事,如此想着,火被浇熄了不少,瞥见洛初雨已经捡起衣服帮荷言穿着,他道:“你带他走吧。”

洛初雨点点头,嗯了一声,不计较了,真好。

打横把人抱着出门,放在车上后又返回來把门给关上,洛初雨松了一口气,最后看了大门一眼,方才上车。

“还难过吗?”

语气已经遏制不住的温柔起來,他就是无法对这人狠心了。

齐恬摇摇头,“难过,又有什么用,只是想起來的时候,会喘不过气來,我沒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他说着,已经站起來,走得近了,不明显的身高差跟着变得明显起來,他的眼睛若平视,只能看到江一零英挺的鼻尖,是江一零一低头就能吻到的距离。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如火如荼的吻着的空隙,那句我真的好想你用最直接的方式灌入对方的口中,滑进喉咙,思念的味道苦涩中夹杂着灼人的甜蜜。

荷言抓了抓睡的翘起來一撮的黑发,看着眼前不久前才见过的男人,呻|吟道:“别告诉我这次又是你救了我……”

洛初雨正儿八经的回道:“恭喜你,答对了。”

“去你的,我怎么会在这,齐恬呢,我记得……好像是喝醉了,头好疼啊啊啊……”拍了后脑勺几下,宿醉的后遗症真是有够讨厌!

“事情有点复杂,不过现在沒事了,想吃点什么?”

“不吃了,我胃很难受唉……沒胃口,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看來这男人是懒得解释,他揉揉太阳穴,今天,是第二天了吧。

三天之内,绝对不会回蓝夜,桐离,我到底是哪里惹你了……

“老板,你回……”楷祭推门而入,看到荷言的一霎那消了音,不过也只是一秒之间便把话接了下去,“你回來了?接班的那个來了,我來和你说一声。”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哦,好,”虽是和洛初雨说话,眼睛却一直沒离开荷言,“那我走了,再见!”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以前可都是拽得很,“再见!”

荷言眼睛转了转,楷祭该不会……就是给这个男人打工吧?说实话,他还沒好好看过这个男人,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他仰着脸费解道:“你为什么一而再的救我?”

莫非是因为楷祭?有可能,不过老板会听员工的话去救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吗?

“因为”洛初雨拖长音,“巧合,对,只是巧合而已,就算沒胃口也吃点东西吧,不然会更难受,我弟去上班了,我不会做饭,一起去外面吃?”

荷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定很难从这人嘴里听到自己想知道的,只好作罢:“我会做,厨房在哪,带我去。”

“你不是头痛?”

“死不了人的,外面的东西很难吃的,快带我去!”荷言推着他的肩膀出了门,一个人生活的时候经常犯懒出去吃,这么多年,已经腻歪到不能再腻歪了。

洛初雨失笑,很久沒和人这样亲昵的接触,就连弟弟也不曾,搁在肩膀上并沒太用力的手似乎有着某种让人愉悦的魔力,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冰箱很大,荷言翻出几个鸡蛋,几个西红柿,一包面条,做了简单的西红柿鸡蛋汤,在锅里均匀的浇上油之际还问道:“你吃了沒?”

明明分量是两个人的,却要多此一问,真是不坦率,心窝里都暖暖男人回道:“沒有啊,饿着呢,要是不够我吃的话你就少吃点。”

“想得倒是挺美,对了,我想知道,刚才那个喊你老板的人,是为你做什么事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不信这次还能得到敷衍的答案!

洛初雨看着娴熟的翻炒着菜的人,老实道:“保镖,问这干什么?”

“好奇而已。”

一个堂堂的狼王给人做保镖?一个堂堂的狼王愿意舍弃自己的一切做平凡普通的人类卑躬屈膝的活着只为來找他?一个……眼眶不受控制的泛热,他仰起头朝着眼睛用手扇了几下,后面的人担忧道:“你怎么了?”

“沒事,被烟呛了一下。”

烟?锅子上方那个大大的正在运转的叫做油烟机的东西是干嘛用的?

洛初雨沒揭穿他的谎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秘密,他又不是他的谁,有什么权力干涉?

真怀念做小猫那段日子,最起码可以在他难过的时候,毫无顾忌的跳进他的怀里,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温度能安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