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看人打牌会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但荷言和江一零的花样却多的令人目不暇接,不断有惊呼声炸响,摸好牌之后,江一零随手一扬,牌凌乱起舞,却又在下落时长臂一挥,那牌像是有了灵性般全部收归他的掌内,一丝不乱。

而这时,他的牌竟已经全部排列好。

**的牌技,让整个舞台都被他抢走的错觉,荷言微微一笑,一手握牌,另一只手用拇指和中指挑牌,那牌便一张张的往上飞去,落到桌子上时却又是呈扇形,一张覆盖着一张,距离目测全都是相等的。

“哇——!!!”简直像是在拍电影嘛!台下的人不禁都伸长了脖子,荷言早就将牌里的3和4全部抽走,所以是从五开始的。

“红桃出。”荷言和江一零自始至终谁都没有看过一眼自己摸到的牌,叶卿虽然洗牌拿手,但他打牌并不在行,所以他是三人中最老老实实打牌的那个。

“在我这,两个五。”叶卿先下牌,江一零眉一挑,随意的抽出两张牌扔了下去,竟是2!这个疯子,荷言捏了捏手里的牌,咬牙道:“跳。”

“跳。”看来叶卿也没有王加持。

“听说你输了的话,可以要求你做一件事,任何事,对吗?”江一零一把将牌拍在桌子上,“那现在,我可以提要求了吗?”

台下哗然,后面的人看不清台上的局势,前面的人纷纷站起来仔细去看江一零的牌,没有人见过,只下了四张牌就可以赢的人,可今天算是大开了眼界了。

荷言不敢置信的盯着江一零的额牌,可以挂,所以他有三张王加持,6、7、8完胜,然后从2开始倒退出牌,他有6张2,再就是a……一路推算下来,他的确再没有出牌的机会了……

叶卿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荷言说他不是神,但即使是神,恐怕都做不到这个地步……

恨不得把牌全部摔在这人脸上,手腕却被人一把握住,叶卿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还好手被桌子挡住,再加上此时大家都忙着去观摩那副神牌去了,没人发现此时荷言的不对劲。

“好……”他紧盯着江一零的眼睛,“你提。”

“很简单,”江一零的笑嚣张泛滥,“你叫我一声哥哥,就好。”

……这是什么烂要求?!

“怎么,想说话不算话啊,大家可都看着呢,你不会真的想赖账吧!”丹凤眼微眯,江一零陡然加大了音量,果然,台下一片支持他的声浪。

荷言沉默半晌,叶卿一直静静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帮不了他一分一毫。

终于,他惨白的唇微动,缓缓开口道:“哥哥……”屈辱的感觉铺天盖地,呵,当着所有人的面被这般用调戏的手段羞辱,江一零,你真是好样儿的!

“乖,认我当哥哥,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荣幸,”江一零说着,抬起他的手,将他的牌拿过来,“这一声哥哥不是白叫的,哥哥就教教你,怎么在逆境中,求存。”

他将自己的牌全部排列好,然后用荷言的牌在下面一一对照上面排列,荷言看着,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不是没有生路,只是他没有想到而已,他只顾着看到江一零的一手好牌,却忽略了他的缺口,在出到j的时候,已经有了细微的破绽,这个时候可以直接用k封死,然后出张数最多的那套牌,无论大小,然后就可以慢慢一步步破解他的杀招……

“怎么样,看懂了吗,打牌的时候,不要只看别人的脸色气焰就被灭的八|九不离十,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胜利……”忽而他又凑到荷言的耳边,悄声道:“而且,仅凭一副牌,我就可以赢得我想要的任何东西,你如果想打败我,先做到这一点再说吧。”

说罢,直起身子,不顾荷言的反应,已经大步走下台去。

叶卿陪着荷言一起谢幕下台,荷言没了再继续看节目的心思,眼睛一直看着手心里的两副牌,麻将,他的确不拿手,所以就算输,心里也不会这么堵的慌,可是扑克……却是他最拿手的牌,没有之一。

没有之一……

冰凉的手被人握住,叶卿在他眼前蹲下,温言道:“一次的输不代表什么,变数总是超乎想像的多,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没有人能立于不必之地,就好比咱们学过的历史,比如玛雅文明,高超到如今的人类无法想像的地步,最后还不是一朝覆灭?振作点,嗯?”

荷言抬眸看他,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我知道……我会振作的。”他深吸口气,在别人面前,脆弱总是习惯性的去隐藏,此时,竟有些盼着早些回家了。

今天,江一零还真是给他上了印象深刻的一课。

拖着疲惫的身子和心回家,桌子上是已经做好的热气腾腾的饭菜,见他回来,楷祭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本想找他算私自逃跑的帐,可在看到他指尖滴滴答答往下掉落的血滴时,算账的念头立刻被踩在脚下。

“又怎么了?伤口不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吗!”把人拉进浴室冲洗血迹,冰冷的水滑过不知什么原因总是也无法愈合的伤口,荷言被激的一缩。

“还知道疼啊,那知不知道我会心疼?”楷祭见冲的差不多,便转身去拿上次向护士要的,还没有用完的纱布给他小心翼翼的缠上,温热的手背上,却被什么打湿,他抬头,是荷言安静掉泪的茫然神色。

“我真的……很没用么……”他喃喃自语,这么多年积累的自信,开始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