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喜欢钱么,他有的是,那么,是不是总有一天,他可以用钱,从他身上,买到他想要的东西呢?

齐恬眨了下眼睛,身上还散发着欢|爱过后的余韵,但此时的气氛却跟正常的一|夜|情之后所发生的所有可能发生的场景扯不上半点关系。

其实这五万,只是为了偿还荷言,荷言帮过他的太多,所以他能还的尽量想办法去还。

可以拒绝的,可以拿了钱从此以后再不想干,就当自己喝醉后大梦一场,但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去,就会后悔。

“好,记住你说的十万,但我需要先回家一趟,和我妹妹说下。”

一夜未归,妹妹也该担心了。

“可以。”

z市算是比较繁华的一个城市了,而每个繁华的城市光鲜亮丽的表象之下,都暗藏污秽。

驱车带着齐恬前往郊区,郊区处于这个城市的最外端,风景宜人,人烟稀少,路也越来越难走,行至一处破旧的大宅院前停下,江一零下车,有节奏的敲响了已经掉漆的铁门。

齐恬跟着下车,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环顾一周,附近最近的一户人家的房子隐约在百米之外。

杂草,稀稀疏疏的树木遍布,虫鸣声不绝于耳,空气里都氤氲着泥土的腥味。

很快有人前来开门,见是江一零,神色间十分恭敬,只是来开门的这两个汉子都是一身肌肉纠的彪悍样子,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跟我来。”

走进大宅院,宅院里铺着一条通往正门的青石路,顺着这路一直往前走,进入房间后又发现房间里暗藏玄机。

地下室?竟还有地下室建在屋内的。

伪装地板砖的,通往地下室的出口打开,四个人依次顺着石阶走了下去。

并不暗,但地下室的灯光却不甚明亮,视觉受到限制的情况下,其他感官格外的敏锐起来。

不必刻意去嗅,浓郁的血腥味也扑面而来,齐恬皱起眉头,当走了没几步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他有了作呕的**。

江一零让开,好让他看得更清楚,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一角,挂着三个人,隐约可辨是两个男人加一个女人。

对,是挂,已经生锈的铁钩深深的穿过三人的琵琶骨,脚离地,头低垂着看不到脸,不是不想挂别的地方,而是他们的胳膊已经全部没了。

暗红的血迹在他们脚下层层铺垫,上面还放着发馊的饭,饭上飞舞着无数小飞虫,还有无数不知名的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

一个大汉接到江一零的眼神指示,端起一碗直接抓起一个人的头发往他的嘴里塞,那人的脸露出来的瞬间,齐恬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这个人,他认识。

而且根据这个人,另外两个也不难猜到。

“他们都没有死,我请来最高超的医生,每天为他们诊治,然后,再继续折磨。”

没有尽头,没有解脱,这里,就是无间的地狱。

自杀,三个人试过无数次,但每次都被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继续受到比鬼门关更恐怖的折磨。

十八层地狱?不,这里是第十九层。

“只因为,他们曾经毁掉一个人的家,一个人的所有。”江一零继续说道,他看着这三人的目光,跟看着畜牲没有两样。

齐恬的胸口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大石,想大口呼吸,却只能更加窒息。

江一零说的没错,他们曾毁掉一个家,毁掉一个人的所有。

那个女的,是父亲身边的秘书,在父亲的企业破产之前,她是父亲和母亲翻脸的罪魁祸首。

色|诱父亲得到机密资料,齐恬那时起就再也对女人提不起半点兴趣,除了妹妹。

相反,他还憎恨,这样的女人,他曾幻想过无数折磨死她的下场,是她,害的母亲夜夜以泪洗面,是她,让父亲第一次动手打了母亲,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而那两个男人,一个是父亲的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多年的老友,一个是在父亲企业破产之后,快速收购了齐家企业全部的幕后黑手。

这三个人,害死了父亲母亲,看着他们被逼债的人活活打死。

他和妹妹躲在衣柜里,透过缝隙互相紧紧的捂住嘴巴,却无力回天。

可又有什么办法,没有钱,没有人脉,敢告他们,他们就敢把他们兄妹俩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之后呢……齐恬紧闭眼睛,却没有泪流下。

有人说,哭代表痛,但最痛的时候,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他已经好多年,不知道眼泪是个什么滋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