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之初,性本坏,这笑容灿烂而张扬,却邪气四溢,牢牢黏住了路人大半的视线。

荷言心头百味杂陈,好的猜测不好的猜测一时间充斥着大脑,让他不知所措。

叶卿柔和的表情淡去,一动不动的打量着楷祭。

这是个优质的男人,身材,样貌,气质,无一可挑剔的地方,只一个小小的插袋动作,便彰显出他散漫慵懒。

但,不一样,和以前见到的阿祭,很不一样。

荷言当然也感受到了,他是楷祭最亲密的人,只是……只是再次毫无预兆的见到这张脸,真的无法冷静下来。

叶卿脱口问道:“他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楷祭,可荷言怎么也张不开口。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如入无人之境穿过车辆往来不息的马路,潇洒帅气的走到他面前很近的地方,毫无顾忌的扶着他的肩,语气霸道而温柔的沦肌浃髓:

“我回来了。”

叶卿打掉他放在荷言肩膀上的手,荷言下唇都要咬出血来,他疼惜道:“荷言?荷言!你怎么了?”

“没事……”荷言拉着叶卿倒退一步,眼睛一直未曾离开过御噬的脸,他强笑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然后迈开步子,拉着叶卿狂奔起来,斑驳的夕阳洒了一路,卷起的落叶凌乱在身后。

御噬没有急着去追,而是满意的笑笑,这张脸带来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直到看见熟悉的家门,才发现自己傻乎乎的把叶卿拉到自己家来了,他急忙松开手,道歉道:“对不起,我只是心情不好想发泄一下,结果没注意还拉着你,要不,我送你回家?”

叶卿看着他气喘吁吁下泛红的脸颊,比死气沉沉好多了,原本沉甸甸的心也跟着变得放松起来。

“不用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日子,也着实有些想念了。”

“哈?真的假的,我这里一贫如洗唉!什么都没有,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哪里好意思拒绝,进来吧,不耽误你回家就成,叶家家规十二点哦~”

两人相视一笑,都想起了过去那段奇妙的灵魂交替体验。

扔下书包,荷言去煮开水,又仔细拿了抹布把桌子和凳子擦干净,才绅士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叶少爷请坐,请问想喝点什么?啊!我知道了,管家说过你喜欢喝甜的东西,旁白就有家小超市,我去给你买奶茶,你稍等一下。”荷言敲敲脑袋可爱的说着,可刚要去拿零钱,却被人一把抓住胳膊。

被拉回的瞬间,唇上贴上一个柔软温热的物事,他错愕的霎时屏住呼吸,下意识的就要推开叶卿。

可叶卿却先他一步离开他的唇,这是一个再轻再纯洁不过的浅吻,叶卿认真看着他道:“我最喜欢的甜,其实是在这里。”

可是,却尝不到,对荷言,他满腔热忱不求回报,但看见他失落和掩不住的难过时,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以前他很怕,怕荷言知道自己的秘密,怕他会讨厌自己,怕就此以后两人会决裂……怕很多很多自己臆想出来的情景。

但,他忍不住,暗恋一个人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荷言没想到叶卿会在这个时候表白,他本就乱的很,伪装的轻松快意再也撑不下去,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低着头低沉道:“叶卿,你不要这样……”

叶卿知道他心里有人,但两人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不,是大有问题,此时不趁热打铁,恐怕就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再说,荷言也没直接拒绝不是么?

他蹲下,抓过荷言的手握在手心,坦诚道:“我知道,我是鲁鱼亥豕,我对你来讲,或许只是一个容易犯的错误,荷言,你知道我喜欢了你多久么,我猜想你可能会用你不喜欢我来反驳,但你没有,说明你不想伤害我,你愈是这样,我陷得愈深,因为我懂你。”

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可能会误会他,看走眼,有偏见,叶卿和荷言同桌这么久,误会的时期早就过去了。

于是荷言的所作所为,他基本都能体会到他的用心和用意,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了解他,越了解他,就越喜欢他,无限循环找不到终点……

如果他没有先遇到荷言,或许和兆瑞之间就不会彼此伤害的这么深,或许一切都会有转机,但偏偏世界上没有如果。

“所以我不奢望你也喜欢我什么的,只要你这里,”他伸手轻轻点点荷言左边的胸口,“有我的存在就够了,哪怕位置,只有芝麻粒的大小,好不好?”

荷言挣脱他的手,反过来拍着他的手背,无奈笑道:“叶卿啊,你让我怎么回答?其实我心里有你的位置,但你的位置,永远只是好兄弟,好朋友,而且,兆瑞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我们之间,没可能的,放弃吧,你适合更好的人。”

是,他荷言被楷祭那个混蛋狠狠的伤了,痛了!这个时候很需要很需要一个人来抚慰他,加快伤口的愈合,转移注意力,做回曾经无忧无虑的自己!

但他不滥情,他也不能这么自私把叶卿当作替身,也不能拿着别人的喜欢肆意妄为,因为如果他真的接受叶卿了,那么最后最痛的人就是叶卿!

“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人。”我想和你一起过日子,一起有个小家,一起面对风浪,每天都能看到你的笑容,可以把你抱在怀里,可以索求对我来讲世上最甜蜜的吻……

其实奢求就这么简单,为何从不肯实现呢?

“现在说什么都是过早,叶卿,试着去喜欢喜欢你的人吧,兆瑞人很好,说起兆瑞,那天莫名其妙的走掉之后,就再也没和他说上话,在学校里也没什么交集,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清楚荷言在转移话题,叶卿只得暂时不再逼他,答道:“我们哪有什么之间,我和他,本来就只是同学关系。”

同学关系?荷言暗叹,兆瑞对自己说过的话,和对叶卿表现出来的强悍占有欲,哪点像同学关系了?

“那你和阿祭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荷言表情一僵,不自然道:“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走了,但是又回来了,你也看到了,可是,他好像变了。”

叶卿跟着点头:“虽然我对阿祭了解不深,但一个人再怎么变,气质和感觉不会变,你要小心了。”

“嗯,我会的,天黑了,要不留下吃饭?我亲自做的哦~”余光看了下窗外,只有黯淡的冷光透进来,屋子里还没来得及开灯。

“那就必须留下来了,尝尝你的手艺!”一偿他多年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