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芒星耳钻大有来头,老东西的东西又岂会是凡物。

老东西和豹王的能量同源,也就是说,这六芒星里所带的能量,是目前世界上唯一能和豹王抗衡的存在。

这耳钻和御噬一样需要能量滋养,不过唐稀又不靠着能量存活,只是偶尔用到的时候才吸点儿游魂身上的能量来启动六芒星做事。

若想干掉豹王,就要比他吸取更多更纯正的能量,他唐稀没干过伤天害理的坏事,却也从不是善男信女。

只是齐恬那里……估计齐恬要恨自己一辈子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是真的希望齐恬能再狠一点,把自己逐出他们的家门,永不能踏进一步!

如果没有他,齐凤也不会不去上晚自习在街边等自己,也不会被豹王遇到,也不会被豹王吃掉,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是祸源,是祸根,都是他的错!

唐稀发狠的揉着自己的腿,膝盖处泅湿了一大片。

御噬没见到荷言,荷言被南暮带到公司去见董事会的老家伙们去了,没在家。

有些可惜呢……不过以后机会多的是,他不急,猎物又跑不出地球去。

御噬悠哉悠哉的沿着原路返回,他前脚刚走,后脚荷言就和南暮回来了。

因为发现荷言没在家,所以御噬并没有化成楷祭的样子,荷言狐疑的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熟悉背影,脑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好久没见到御噬了,似乎他已经离开了学校。

御噬曾说过要好好折磨自己,报水晶球被盗走的仇,却一直迟迟没有动作。

荷言挺翘的睫毛扇了扇,陡然明白了。

这世上,哪个凡人能做到以楷祭的面貌出现呢?而楷祭对自己而言的意义,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御噬曾说他也是召唤兽,那么简单推理一下,御噬假扮楷祭的可能性很高。

他无非就是想看自己的狼狈,看自己在看到那张脸时所无法控制的情绪和矛盾,如果自己真的把他当作楷祭了,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任他牵着鼻子走了。

楷祭,楷祭……荷言深吸口气,他不会回来的,他真的不会回来了么?他会回来的吧……

“发什么呆啊,赶快进来,外面冷死了!”南暮从门里探出头,进屋之后发现荷言没跟进来,没想到人正站在门口。

“哦。”视野里只有空旷寂寥的大街了,荷言慢吞吞的走进屋,心乱如麻。

第二天一早,下起了冰冷的小雨,淅淅沥沥,江一零站在镜子前穿衬衣整理发型,镜子里的人顶端的扣子开了两颗,露出隐约的锁骨,几分性感几分狂野不羁,从江二少爷唇角的弧度来看,他老人家心情很好。

下雨的时候工地是不用去干活的,像江一零这样去上学完全只是为了做样子给父亲看,父亲去世后连样子都不做的家伙可是闲得很,正好有时间去看心上人,顺便做点爱做的事儿什么的。

轻车熟路的来到齐恬家,一尘不染的运动鞋毫不嫌弃的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可面前的大门挂了锁,明显主人不在家。

江一零疑惑,大清早的去哪了?

他没再回车上,而是站在门口屋檐下等,对这个人,总是有着对别人不曾有过的耐心。

雨势渐渐大了,夹裹着彻骨的冷风,不甚清晰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江一零扭头看去,等了好一会儿的人出现在巷子口。

齐恬没穿雨衣,更没打雨伞,就这么穿着一件不算厚的长袖衫走在大雨里,低垂着头,很是落魄的样子。

江一零急忙迈开长腿冲进雨里,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感受到身上骤来的暖意,齐恬才像是有知觉般抬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一时找不到焦距,遮挡在被雨水打湿的刘海之下。

“怎么了?”江一零柔声问道,对方脸色甚是憔悴,好似一夜未睡的样子。

齐恬动了动嘴唇,发不出声来。

我找不到妹妹了,他在心里说,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继续沉默的走着。

江一零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迟钝到察觉不到对方的不安和惶恐,他继续道:“有什么事就跟我说说吧,说不定我有帮得上忙的地方,难道你还跟我见外?”

齐恬一瞬之间抬起头,如同迷路了而试图寻找回家路的孩子般对他露出乞求的眼神,他声音干涩道:“我妹妹,我找不到我妹妹了……”

齐凤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在九点二十左右回家,几年来从未在外留宿过,可昨晚,过了这个时间她还是未归,齐恬去学校找她,大门已经关了,门口的老大爷告诉他不住校的学生早走光了。

他记得妹妹班主任的电话,可打给班主任时,他说没看到齐凤,他也很纳闷一向不缺席的小姑娘怎么今儿个没来,只是晚自习不住校生可去可不去,也没追究。

“说不定去同学家了呢,她走之前没说过什么么?”江一零安慰着他,齐恬却摇头,脸色白的厉害。

他抓起江一零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口道:“只要一想到妹妹,这里就,空的厉害。”

空,就是被人掏空的感觉,他的手没有一丝温度,手心有着硬茧。

两人走到门口时,却见唐稀迎面而来。

他下巴长满了青胡渣,脸色比齐恬好不到哪儿去。

“齐恬,”他开口,“你打我吧,你打死我吧!”

一走到两人眼前,唐稀就对着齐恬跪了下来,地上开始变得泥泞,膝盖落地时还溅起细微的水花。

那种心被人紧紧拽住往外拉扯的感觉愈发强烈,齐恬用平静到恐怖的声音问:“我为什么要打你?”

“齐凤她……她死了!死无全尸!都是我害的,你打我吧!你打我啊!”

他忽然抱着齐恬的小腿,悲怮的哭喊着,被雨声掩盖的模糊声音,敲打着齐恬的耳膜。

然后,晕了过去。

江一零把人抱个满怀,一边给他掐人中,一边冷静的对着唐稀道:“跟我上车,把事情说明白!”

他将齐恬抱进后驾驶座,唐稀上车后,快速发动车子朝着自己的家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