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他的心顿时剧烈一颤,心头的疼犹如闪电般顷刻间抵达心底。

“清儿,你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从未变过。”他急急的拉开她,看着她的眼睛。

她顺势离开他的怀抱,轻轻的摇了摇头,“贺兰枫,你是遇到我之前与之后从未变过才对。 ”

他往前一步,她便后退一步,再不愿他靠近。

惊慌中,伸手的大麾掉落在地,她身上染满血迹的薄衫刺痛他的眼睛。

不顾她的反抗,几步上前,将她拥到自己的怀中,双眸带火的说道,“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就不能听听我的解释吗?”她狼狈的模样,深深刺痛他的自尊。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都为了他做了什么,而又是谁将她弄到这样可怜的地步?

她狠狠的挣脱他的怀抱,曾经幸福的港湾,此刻却犹如地狱一般想要逃离。

他不准,她拼尽全力。

声嘶力竭的挣扎,终于让他心痛。

他放手,伸手的大麾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她却毫不犹豫的挥去,脸上是用力过度不健康的红色,她用手拍着胸口说,“贺兰枫,这里被你冻僵了,你要如何去温暖?”

“你听我解释!”他双眼急的血红,愤怒却又无法发作。

“我亲眼所见,你还想怎么解释?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更胜过于你的狡辩。”她再次将大麾挥到地上。

贺兰枫怒声喝道,自地上拾起大麾,“你不想要自己的身子了吗?”

她冷笑一声,“与你有何干,身子是我自己的。即使在这雪夜中站上十日,都不及你赐给的一分寒冷。”

他深吸口气,深知她的倔强,眼睛瞟向落在地上的大麾,“你若是坚持,我便治他一个逾越之罪。”

他萧寒的眼神中,透着不容侵犯的决心。

她顿是愣怔,“你现在也要威胁我了?”

“你是我的女人,他居然心存遐想,理应论罪,我何来威胁?”他眸光萧寒。

“好,我听,我听你的解释,贺兰枫,你说吧。”她激动的点头,泪珠倾泻。

她终于妥协,任贺兰枫将大麾披在她的身上。

其实,她何尝不想听听他怎么说。

可是,她自心里不敢让他解释,事实就在眼前,她心意已决。

她怕,他的三言两语便会让她心软,会让她再次沉沦。

她怕,留下之后,有一天终会遍体鳞伤,再无力离开。

风雪中,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起,却好似隔了千山万水一般。

仿佛再怎么走近,都无法触摸到他。

她是那样的坚强,在敌军包围中浴血奋战,独自一人去走那九死一生的死亡沼泽,面对凶猛的野兽毫不畏惧。

他以为她满身是胆,甚至忘记了她流泪的模样。

可是此刻,他终于知道她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她心中深深爱着自己。

他看到了她最脆弱的一面,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和失望。

“她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是父皇早就首肯的未来太子妃。她与太子两情相悦,却为了我的病,住进瑞王府,一住就是五年,婚期一拖再拖,直到,后来贺兰云要迎娶钟离婉。”

他深吸口气,接着说道,“因为太伤心,她逃离了帝都。却没想到她会来到栗煌,她早就知道我来了栗煌,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她何以一直到今日才来见我?”

“清儿,我与东方之间是与别人不一样。自小相伴之情,与后来的救命之恩,到此时我心中愧疚。但是,我与她之间,绝非男女之情。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他将东方舒说的只是一个自小相伴的朋友而已,情同亲人,却干干净净!

她的确是震惊了,从没想过事情背后竟然有这样的隐情。

东方舒竟然是太子的人?

他不是与太子不和睦吗?还有,她为了给他治病才进了瑞王府,那么他究竟是什么病,非她才能治?

心中有太多疑问要问他,但是她最关心却始终是他的病!

“你有什么病?”从前她也听说过,可是却一直没真的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病。

此时,大雪终于停下,天空放晴。

贺兰枫抬头看向天上的圆月,轻声说道,“祭月,你听过吗?”

她顿时一怔,随后眸色紧缩,“小时候曾经听师傅说过,那是五毒门的禁药,中毒者每月十五月圆会狂性大发,嗜血如命,滥杀无辜。唯有天山雪莲才能扼制,你中的毒是祭月吗?”

她不敢相信的说道。

他点头,露出一丝微笑,“没想到你还真知道。”

看着他承认,她的心顿时跌落谷底,不由自主的为他难过。

“那为什么她能治你的病,她怎么治的?”她说到。

“她幼时生病,曾喝过天山雪莲枯叶熬成的水,所以她的血能扼制我的病,这么多年来,她更以自己的血为药引,在为我研制解药。”贺兰枫沉声说道,眸色不自觉带出一丝感激。

她顿时了解,东方舒五年来一直在用自己的鲜血为药引,缓解他的月圆之夜的狂性,更为了他洒尽鲜血研制解药,这份恩情,的确难以辜负。

“那日在地下密室发现你,其实你就是犯病了是吗?”那日的事情,她一直想不明白,此时却已经明白了大半。

贺兰枫点头,“是的,所以我一直很庆幸,那日没有伤了你。”

“所以,今晚你又犯病,她为了照顾你,才会在你的房里?”她说道。

他点头,“你叫醒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在**。想来是怕我伤到自己,她才不得已将我按在**,然后因为太疲倦也睡着了!”

他慢慢的走近凌清然,在她的身边站定,此时,他不敢再轻易碰她,小心翼翼的说道,“清儿,相信我,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刚刚清醒,便跟着南滨贼寇一场决斗,我哪有功夫去想那些事情。”

她低垂着头,不说话。

看她这副模样,他的心中有了把握,大手一把将她的手包裹住,将额头紧紧抵在她的,温柔的说道,“清儿,别跟我生气了,你要冤死我吗?还是要急死我?”

她的心其实早已经不气了,事情原来真的与她所想大不一样,甚至出乎她的意料。

可是,她却彷徨了。

方才肝肠寸断的滋味,让她深深认清自己的心,这个男人此时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不能失去。只是一个误会,就已经让她如此痛苦,若是真的有什么,她会怎样?

她自己都不敢想象,贺兰枫温柔的抱起她,“回去我给你看看伤。”

她无从拒绝,他的温柔,他的呵护,他的怜惜,都让她沉醉。

在她的生命中,这段感情已经深深篆刻。

他的怀抱,是这样的让她渴望和眷恋。

“贺兰枫,你一定不要辜负我!”她小声的说着,喃喃自语,仿佛是对他说的,更像是说给自己的听得。

贺兰枫,轻轻的垂头轻吻她的唇。

她不知道,这是他的回答,还是他根本没听到。

只是这一刻,那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在他的怀里,寒冬亦是夏日,不觉冰冷,满心阳光。

抱着她一路回到她的房里,轻轻的放下她,紫薇已经等在屋里,焦急中一见她回来立即迎了上去,“姑娘,你去哪了,没事吧?”

“没事,紫薇身上有伤,你快去休息。”她赶忙说道。

紫薇心有犹豫的看眼贺兰枫,贺兰枫笑道,“怎么,本王让你如此不放心吗?”

她顿时紧张答道,“奴婢不敢,奴婢告退。”

“你干嘛吓她?” 她脱掉身上的大麾埋怨他。

他却无心去理会,只伸手掀起她的衣衫,“让我看看你的伤!”

虽然不是第一次,她的身子早被他看过多少次了,可是她仍旧会害羞。

“其实,也没多少伤!” 她垂头说道。

他哪里肯罢休,将她按在**,顷刻间就扒光了她身上破碎的衣服,只剩下一个肚兜遮挡着胸前的羞涩。

她脸似晚霞,羞涩的直往被里钻。

他一把将她拎了出来,“我又不是没看过,你怎么还羞成这样?不过你这个模样我很喜欢。”他笑着说道。

女子顿时钻近被里,“出去,叫紫薇来。”

他也不理会她,只是手上动作不停,将她自被子里拽出来。

“你要是再不老实,一件衣服我也不给你留。”他见她仍旧挣扎,小小的威胁了她一下。

她顿时举起小拳头捶在他的身上,“你敢!”

“你大可以试试?我乐于奉陪!”他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她知道,他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顿时做罢,“做梦,我才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

“那就老实点。”他将她的身子摆正。

女子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痕无数,粉红色的是上次守护栗煌时落下的,已经长出了新肉。

这些结了痂的,甚至还流着血的,是这次为给他拿天罗被猛兽抓伤的。

手上的伤口,是紫薇说的为了救她们所有人而亲手割的。

说不清心中是心疼多一些还是感动多一些,还是愧疚多一些。

为她小心的清理伤口,他的心里百种滋味萦绕心头。

今天,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说了谎。

她虽然原谅了他,可是他的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他从没想到,他会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将自己与东方舒之间说的那样毫无关系,并且心无波澜。

她轻轻的颤抖着,他上药的手顿时停下,“弄疼了吗?”

“没有。”她说。

皮肤上已经疼出了一层细汗,她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凝白中分不清指节。

“傻丫头,以为我从没受过伤,没上过药吗?疼不疼我会不知道!” 他说道。

她却呵呵的笑了,“贺兰枫你知道吗?你温暖了我的心,我的心中没有伤口,所以不论身上受了多少伤,我都不觉得疼。”

他的手顿时一僵,心中不知何时滋生的痛慢慢的扩散。

可是,若有一天你知道了一切,那个时候你会有多痛?

这样一个玲珑玉质,一心为他的女子,他究竟还能不能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