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枫坐在车里,女子的头枕在他的膝上正睡着。

突然外面传来夏寒的声音,“王爷,东方姑娘说有事找您,请王爷过去一趟。”

他顿时垂头看眼凌清然,压低声音说道,“去告诉她,我一会就来。”

随后,他仍旧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东方舒又等了许久,仍不见他来,顿时心中盛怒,在他的心中她已经比不过那个女人了吗?

她不想承认,但是却更想找到答案。

一头撞在车厢上,当场头破血流,情急之下,她用了狠力。

夏寒听到里面动静不对,却也不敢随便查看,只在外面不停的叫着她。

突然,窗子被推开,东方舒满脸是血的模样顿时将夏寒吓坏了。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他慌张的说道。

东方舒冷冷说道,“王爷若来了,不必让他进来了,告诉他,东方舒是生是死与他无关。”

她说的是气话,可是夏寒却无法真的答应。

贺兰枫以为凌清然睡着了,一直不敢动。

其实他心中也很挣扎,几日来他是故意冷落东方舒,心中对她的气早已经消了,可是,却自心底里不想面对她。

外面又传来夏寒的声音,“王爷,能否请您过去看看东方姑娘!”

夏寒一向沉稳,此时说话的语气却有些急促。

他心中一顿,莫不是舒儿真的出了什么事?

可是,垂头看去,枕在他膝上的女子睡得正好。

刚刚与她和好,除去她内心的猜疑,若是再生枝节,他没有把握再一次挽回凌清然的心。

“去看看她吧!”他正犹豫的当口,突然传来凌清然的声音。

随后腿上一轻,女子已经坐起身子,看着他。

他竟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用了,想来也没什么大事”

女子却轻轻一笑,“去吧,不管多大的事,既然来找你,便说明非你不可。”

“还是不去了,等到了帝都再说,你再睡会。”他温柔的说着,仿佛心中真的不想去一样。

凌清然是个最受不得别人对她好,对她敬重的。

其实刚刚她一直都没睡,夏寒第一次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说实话,那时候她就想让贺兰枫过去看看了。

可是,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她心中是很不情愿的。

转念一想,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贤良的女人,甚至有时候更加小女人一些,干嘛为了别人做自己不乐意做的事。

所以,她才没有出声,安然的躺在男人的腿上假寐。

她的男人,理应陪着她!

可是,当夏寒再次来的时候,她真是躺不住了。

东方舒两次三番来叫他,想来必定是有事,她终究不能不为贺兰枫着想。

不能让别人说他,重色轻友,也想看看他是如何想的。

她想好了,如果他是十分焦急的想去呢,那么她必定不会让他去。

可是,却没想到,贺兰枫来了这么一招。

好似那女人真的从未入过他的心一般,跟眼前的她无法比拟一般。

一见了他如此,她心中高兴,便也不在为难。

即使,自己心里不乐意,却还是催着贺兰枫出了车厢。

走出车厢, 他的心里是十分复杂的。

东方舒一向善解人意,从不会拘泥小结,清冷孤傲,不可轻视。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喜欢她的原因,可是这几日的事情却的确让他有些失望。

来到她的车前,他故意板起一张脸。‘

但是,打开车门的一瞬,见到里面满脸是血的东方舒,他却当即变了脸色,一脸焦急的进了车厢。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流血?”他赶忙要给她止血,她却身子往后一扯。

“你终于肯来了吗?”她清冷的声音带着怨气说道。

贺兰枫的心嗖然一疼,“你就是为了见我,才这样作践自己的吗?”

他心痛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却轻声的笑了,“是,从爱上你开始,我就一直不停的作践自己,明明喜欢你,却不敢正大光明的与你在一起。如今,终于中间再也没有了贺兰云,却又多了一个凌清然。贺兰枫,我今天只要你一句话,是要我还是要她!”

东方舒冰冷的眼神中带着绝然的光芒,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看着东方舒,有些失望,“舒儿,你从前从不会这样!”

“你从前也没对任何一个女人如此动心!”东方舒立即反击。

“我与她,一开始你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为什么还要为了她而自寻烦恼?”

他看着她,语气带上一丝严厉。

“可是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所以现在我再也不敢确定你的心还在不在我这!从你救了她,你就一直在变。你从未对一个女人容忍,放纵至此,却一再对她放纵。你为了她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还怪我自寻烦恼吗?”

她心中有太多的不平之事,也许自贺兰枫第一次给亲手为她上药开始,她便已经嫉妒了吧。

“还有十日,琉璃就要重生了,到时候她就会消失在这个世上,这个世上再也不会凌清然这个人,我真不明白,你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他皱眉说着,伸手去拉她,“过来,先把药上了再说。”

她却甩开他的手,眼神紧迫的看着他,“你说,是要我还是要她?”

他看着她的眼睛,沉默片刻,最后终于深吐口气,“我当然是要你!”

东方舒顿时眉眼一勾,满意的笑了。

也不再挣扎,任由贺兰枫给她处理伤口。

包扎完毕,她伏在他的胸口,嘴角一直带着满足的笑。

她心中清楚,他对凌清然真的是动了心。

否则,换做以往,他一丝都不会犹豫。

但是,他做了选择,这对于她来说已经够了。

十日之后,无论是钟离月还是凌清然都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时间是最好的忘情水。

日子久了,他自然再不会记得凌清然这个人。

所以,到最后,赢得还是她。

贺兰枫拥着她,心疼的说道,“以后不许再这么任性,伤害自己知道吗?”

她却嘴硬的说道,“从前,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跟别的女人一样任性一点吗?怎么现在不喜欢了吗?”

他一顿,手捋着她的秀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那么清高孤冷,却不也不想你任性妄为,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她点头,“我知道了,可是,我现在这样你不是可以更加安心了吗?我的心,我的人现在都是你的了。从此后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再也不会犹豫不决了。”

他点头,“嗯,那就好。”

可是,他的心却在游离。

是啊,这是他从前一直期盼的,可是今日她亲口说出,他本该高兴的,可是此刻,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难道是自己对她的情谊真的变了吗?

还是,因为与东方舒分别了太久,一时间无法找回当初的感觉了。

其实,这个世上,最怕的是人与人拿来做比较。

而感情上,也往往如此。

东方舒的清冷,孤傲,欲迎还拒,和凌清然的活泼,倔强,真心付出,他心里的天平只怕早已倾斜。

只是他自己没发觉而已,东方舒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小时候自现在,是他不忍放弃的,也不能放弃的。

女人陌生的气息,突然扑进嘴里,他才知道自己竟然走神的这么严重。

轻轻的托起她的后脑,他深深的吻着她。

陌生而又仿佛熟悉的感觉顿时让他想起从前的种种,那是别人永远无法替代的。

这个女人,陪他走过了人生最低谷,最艰难的日子。

气息渐乱,她努力迎合,与他的舌缠绵嬉戏。

好似渴望许久的宝贝终于得到一般,他的心渐渐澎湃。

女人柔滑的肌肤,芬芳的香气,主动的逢迎,是他渴望了多少年的。

终于,今天他得到了。

她再不是贺兰云的女人,他再也不用日夜不甘,为何所有美好的东西都让贺兰云一人占尽。

粗糙的手掌伸进她的衣衫,如丝柔滑的肌肤在他的掌下泛起细小的疙瘩,那是他从未涉足过的领地。

“贺兰枫你这个色狼!”突然脑海中响起凌清然的声音,他当即推开了东方舒。

女子面色娇红,有些惊愕的看着他。

随后,看着自己衣襟半敞的胸前,顿时慌忙拉紧衣服,羞涩更浓。

“对不起,舒儿。”他声音沙哑说道。

东方舒垂头不语,他以为她生气了,“我并不是存心侵犯,只是......”

“我不怪你!”女子突然迎上他的眼睛说道。

依旧红霞满脸,她却不再逃避,“我早晚是你的人,不过,即使要我,也不能这么没名没分的......”

他顿时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先出去了。”

他尴尬的逃走,脑子里始终想着凌清然的那句话。

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突然想起凌清然的话,他是这段日子与她相处的太久了,与她之间太过亲密了。

在关外同眠共枕的几天里,他每每吻她到深处,情难自禁之时,她总会一脚踢开他,大喊一声,“贺兰枫你这个色狼!”

来到凌清然马车外,看着跟在一旁的侍卫轻声问道,“可有什么事?”

侍卫恭敬答道,“回王爷,没事。”

他才安心,却没有再进凌清然的车厢。

东方舒,捂着滚烫的脸颊,内心如同撞鹿一般狂跳不已。

原来,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是这样**难禁。

随后,一抹愁思再上心头。

今日险些酿成大错,可是,既然她已经决定做贺兰枫的女人,那么圆房便是免不了的。

可是,她却有个秘密不能让贺兰枫知道。

一直到进了帝都,贺兰枫都不曾来看过她。

凌清然心中忐忑,他一直都在东方舒的车里吗?

随后,摇摇头不禁骂自己几句,既然选择了相信,那么就不应再怀疑,否则以后的日子还会快意吗?

玉龙关之战,大获全胜,南滨不仅割让十座城池,还递上降书,俯首称臣。

从此后,北冥的兵器军事定将更上一层楼。

贺兰上舰率领文武百官亲自在城外迎接,帝都城内锣鼓喧天,充满胜利的喜悦。

那些都暂且不表,但说回了瑞王府之后,圣旨也紧跟而来。

三日后,贺兰枫与沈秋歌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