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舒赶忙笑道,“哪里,我知道,所以不会多心的。”
夏琉璃唇边才露出一抹微笑,随后她说道,“跟我去找王爷吧?”
“姑娘不害怕了吗?”东方舒有些惊讶,她不是这几日都害怕所以不敢靠近贺兰枫吗?
她一脸平静的说道,“我不害怕,我只是想等身体恢复好了再去看他的,我是怕他担心我。”
东方舒点头,“好。”
贺兰枫正在书房看书,却听夏寒来报,“王爷,凌姑娘与东方姑娘来了。”
夏寒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一直以为夏琉璃还是凌清然。
听到夏寒提到凌清然的名字,他的心仍旧翻滚了一下,“请她们进来吧。”
夏琉璃走在前头,东方舒紧随其后走了进来。
“阿璃,身体好些了吗?”他一见夏琉璃便问道,却没有迎上去。
夏琉璃却径自来到他的跟前,“你看看我是不是好多了?”
她盈盈的笑着,看着他,手慢慢的搭向他的肩膀。
“不,阿璃,你会疼的。”他紧张的说道。
此时,她的手臂已经搭在他的肩头。
“哥,我已经完全好了。”她笑着说道,让他放心。
贺兰枫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按在自己肩头葱白的玉手,“真的好了,那真是太好了。”
她突然眉头轻蹙,“怎么了?”他说道。
“不是,我突然想起哥答应了带我去苍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她连忙说道。
心中仍旧一丝丝的痛,她极力忍着,没有说出口。
比之前是好了许多,但是仍旧没有完全康复。
也许,需要时间吧。她想。
贺兰枫轻蹙眉头想了想, “我看你的脸色还没有完全康复,不如等你过两天都好了,我再带你去。”
听贺兰枫这样说,夏琉璃不是十分同意,她看眼东方舒,随后一旋身便坐在了贺兰枫的怀里。
“你看,这样我都不会心痛了,是不是全好了?”她有几分撒娇的说道。
东方舒顿时觉得心口被什么砸了一下,连忙转过身去。
可是,心中的刺痛仍旧不曾减退。
她告诉自己,不要多心,此时他怀里的女子并不是凌清然而是夏琉璃。
是那个贺兰枫自小便青梅竹马的女人,也定会成为他侧妃的女子。
可是心中却在此时,不禁自嘲,“她曾经是多么的自负,还以为只要她点头,这瑞王妃非她莫属!”
“哥,你就带我去吧,从小我说要什么你都给什么的,难道五年不见,你变了?不喜欢我了?”
身后是夏琉璃娇柔的声音,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夏琉璃这样说话,她以为以夏琉璃的清高淡定,是不会撒娇的。
“阿璃,你今日是怎么了?好,我带你去。”贺兰枫突然觉得十分不适应这样的夏琉璃,点头答应。
东方舒此时就要退出房间,她的心中实在难受的紧。
“东方,你与我们一起去吧。”夏琉璃说道。
“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去了。 ”东方舒没有回头,在贺兰枫面前却也没有用奴婢二字,而且很干脆的就拒绝了夏琉璃。
东方舒走了之后,她慢慢站起身子,看着贺兰枫,“哥,既然东方喜欢你,干嘛还让她无名无分的跟着你?”
贺兰枫突然醒悟,伸手轻捏下她的小手,“就你机灵,刚才是故意的!”
原来今天她不过是要试探下,东方舒与贺兰枫的关系。
她轻声的笑着,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我只是觉得同为女人,这样对她不公平,明明是你的女人,却还要自称奴婢。”
“这个我自然会处理,去回去收拾东西吧。”贺兰枫笑着催促她。
她出了门,独自一人慢慢的往望月阁走去,双手却缓缓收紧。
五年不见,景致依旧,人却已经不是当初的人了。
曾经以为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男人,如今却已是别人的丈夫和情人。
那么她呢,她算什么?
当年母亲与姨娘为他们定了娃娃亲,倒是没说一定是王妃之位,但是她自懂事起却一直将贺兰枫视为自己的夫君,将自己视为他的妻子。
如今,母亲与姨娘都不在了,自己却半点地位都没有了。
苍山,五年前她在天池许了愿,五年后再次登上苍山,却已经心境大变。
一路上贺兰枫都沉默居多,很少说话,这里有太多回忆无法挥去。
走在路上的每一步,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心底的那个影子。
魂牵梦绕,清儿,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吗?
亲手杀了你,却一生无法忘记你。
夏琉璃突然脚下不稳,摔倒在地。
贺兰枫赶忙冲过去,一把将她扶住,“清儿,你没事吧?”
女子缓缓地抬起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随后语气一如平常,“我没事。”
“没事就好。”山上的路,不能坐车也不能骑马,她又坚持不愿让人跟随,所以一路上只有七夜远远的跟在后面。
七夜的心,随着刚才女子的身影轻颤不已。
有时候, 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一样的容颜下真的已经不是同一个灵魂了吗?
直到每每看到夏琉璃淡漠平静的目光,他才再次确定, 是的,那个勇敢的女子已经走了。
他唯命是从,却终归是他亲手将她送往死亡的地狱,并且亲眼看着她遭受痛苦,带着凄绝的恨意消失在这个世上。
“天池还是一如从前那般美丽。”她不禁出口说道。
一路上,心中难以抑制的悸动,让她难受的很。
冥冥中,她竟然觉得不久前自己曾经来过这里。
甚至,脑海中竟然会偶尔掠过这个具身体站在天池上的身影,她的笑容是那么的幸福,她的眼看着身边陪着她的男人。
那个男人眼中的怜惜和满足,让她的心刺痛不已。
有时候,甚至忘记了,究竟那一瞬间的痛是来自她自己的,还是这具身体的。
她原来越觉得,这具身体不简单,有很多的秘密。
贺兰枫想起昔日的情景,心中无法平静。
她来到那棵的许愿树下,伸手取下自己曾经写下的许愿牌。
看了又看,心中感叹,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已是五年之后。
随后,阳光下的那对双头纸鹤却晃痛了她的眼睛。
“这是你写的吗?”她指着纸鹤对贺兰枫说道。
贺兰枫嘴角苦涩,摇头说道,“不是我。”
“那会是谁,我看看就知道了!”她笑着就要去拿那纸鹤。
贺兰枫却突然出口阻止,“别人的东西,看他做什么?”
他话出口之际,纸鹤已经落入了夏琉璃的手中。
她有些进退两难的说道,“哥,可是我已经拿下来了,你干嘛那么紧张?”
“那就随你吧!”他转过头去,看向那天池。
夏琉璃打开那手帕看起来,然后又按照原来的痕迹折好。
这一看,她便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原来,他也曾带着她来过。
下山的时候,他们二人都彼此沉默着,各有心事,却谁也不说。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他往怀里一探,突然脸色一变,“七夜,你先送阿璃回去,我去去就来。’”
不等七夜和夏琉璃说话,他人已经飞向山巅。
一路疾驰,提气用轻功来到最高处。
在天池边,他终于找到了丢失之物,小小的弯月在夕阳下泛着润泽的光芒,正等着他。
他走过去,慢慢的弯下腰将项链拾起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有没有摔坏的地方。
此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看着这个曾经充满她的欢声笑语的地方,心中又一片荒凉。
终于还是忍不住去看了她写下的愿望,一方小小的手帕,娟秀的字体映出她当时满足而喜悦的心情。
“愿天怜,两世为人,一生相恋!感天恩,心手相牵到白头,不离不弃永不忘!
贺兰枫我家乡还有句佳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惟愿你如是,别骂我太过心肠狠,这一生与你在一起,我宁做小人,不做贤妻!”
上面用了两种语言,也许她是怕北冥的天神看不懂她的家乡话吧。
眼中的是视线越来越模糊,唇边却现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宁做小人,不做贤妻!
这天下间,只怕也只有他的清儿,会说出这样的话。
清儿,若有来世,我愿许你一生贤妻去让你做 。
万花虽美,但是我绝不踏足。
清儿......清儿......
马车上,夏琉璃的脸色越加不好,她的心情是始终无法平复。
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大胆,敢如此要求贺兰枫心中只有她一个人?
她当真是小看了,眼前此时都是那手帕的上的一字一语。
虽然她没有几天便看出东方舒对贺兰枫感情匪浅吗,但是她却完全没有担心东方舒会是自己的障碍。
就算是那个小王妃,她也根本没放在眼里。
然而,几日下来,她对自己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却是另眼相看。
从最初的疼痛,到今日贺兰枫无意间喊出她的名字,还有她写下的每个字,都不难看出贺兰枫当初对她是多么的宠爱。
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贺兰枫却仍旧对她念念不忘,她心中气愤的很。
凌清然, 我不管是不是真的烟消云散了, 总之不允许你再横在我与哥之间。
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消失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贺兰枫送夏琉璃回到望月阁的门口便止住脚步,她转头看他,“不进去坐坐吗?”
他摇头,“不去了,我还有事。”
“好,那我就不留你了。”她笑着送他离开。
第二日早朝过后,贺兰云却将他喊住。
“二哥有什么事吗?”他停下脚步说道。
“陪我喝杯酒吧,我有件好事要告诉你。”贺兰云笑着说道。
来到偏殿坐下,遣退了所有人,贺兰云才说道,“过几日,请六弟再好好喝一杯喜酒,今日就暂且先喝喝父皇的酒。”
贺兰枫笑道,“二哥又有喜事了?”
“这也是我要与六弟商量的。”贺兰云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