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禁地,一般人是不敢闯进来的,而且这里很偏,也很少有人知道。

他心中正疑惑着,却见那人越来越近,直到看清楚她的脸。

“清儿......阿璃?”他失声叫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璃很少出门,身边只有东方舒,东方舒必定不会带她来这里的,她怎么会来?

如果不是阿璃,那么眼前的人又是谁?

女子慢慢的走出来,却对贺兰枫视而不见似乎根本没看见一般。

走到水池边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然后蹲下身子,只是停在那里看向水里。

他的心此时好似要跳出来一般就堵在嗓子眼,看着蹲在自己旁边的女子。

她的眼中就那么盯着水中的多拉a梦,不言不语,也不看他一眼。

“你是清儿吗?”他终于疑惑的开口。

可是女子始终不肯说话,也不看他,仿佛他说的话她都没听到一样。

“清儿,是你吗?”如果不是清儿,她为什么会知道这里?为什么会盯着水中的机器猫发呆?

他不敢轻易碰她,也不敢太大声的叫她,轻轻的站起身子,把灯点亮。

重新又回到她的身边,他又低声唤了一声,“清儿,如果是你就请你说说话好不好?”

灯光下,他可以看清楚的她的脸,她的眼神有些怪异,不似平常的模样,有些呆滞,没有神采。

他终于按耐不住,伸手碰了下她的肩头,“回答我下好不好?”

话说当他的手碰触到女子的时候,女子突然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他连忙将她接在怀里,她却仿佛熟睡了一般,呼吸均匀,毫无异处。

抱着她回到了望月阁,他将她放在**,东方舒今日情绪激动,晚上并没有过来,所以望月阁中,只有她一个人。

难道,她是梦游吗?

是清儿的身体对那里还有记忆吗?所以,她才会在阿璃睡着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去到那里?

一想到凌清然,他的心都会止不住的痛。

那个浴室是为了她而建,可是却没有来得及送给她。

不一会,**的女子悠悠想来,睁开大眼睛的刹那,眼中一片惊色。

忐忑的心情顿时再次席卷他的理智,只是这一刻他清楚的确定,**的人是醒着的。

所以,他再不敢去随意呼唤。

终于女子开口,“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心顿时安稳,眼中却都是失望之色。

“阿璃,你刚才去哪里了,你还记得吗?”他说道。

夏琉璃惊讶的说道,“刚才?哥在说笑吗,我刚刚醒来啊,刚才我在睡觉啊。”

他点头,“是我问错话了,现在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女子摇头,“没有,这两天晚上我都困得很,没有不舒服,只觉得觉不够睡。”

男人站起身,“那你休息吧,我也回去休息了。”

女子点头,翻个身又睡去了。

他看着女子很快的入睡,自己也走出了房间。

来到静园吩咐夏寒,“你去望月阁守着,不管她去哪里只管跟着就是,不许打扰她,速速来报我。”

夏寒得令下去,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书房。

捏着酸疼的眉心,坐在椅子上闭了眼睛。

不久之后门,被推开,有人轻声走了进来。

沈秋歌,小心的走到他的跟前,身后将他的眉心抚平。

他缓缓睁开眼睛,“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她轻声的说道,“我在等你,见你还不回房,就来看看了。”

贺兰枫深吸口气,双眉轻蹙,“歌儿,这两天我事情很多,所以不想被打扰,才会睡在书房。你先回去睡吧,以后不必再等我。”

他的话说的毫无感情,甚至不带一丝温度。

沈秋歌心中有些委屈,“你要忙的事情,就是深夜抱着她出去散步吗?”

贺兰枫厉眼看向沈秋歌,“你是在责备我吗?”

见贺兰枫毫无半点怜惜,沈秋歌心中更加气愤,“我不是责备你,可是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整日对我看都不看一眼,你不觉得太过分了?”

她刚才来过书房不见他人,便出去等他,不自觉的走去了望月阁,远远的她看到他抱着她回来。

她并不想说破,因为她想与他好好的。

其实贺兰枫对于沈秋歌虽然只是利用,但是却知道她一向简单,又对自己死心塌地,所以不想伤她。

可是,最近他真的有些心力交瘁,实在没心情敷衍她。

听到她对自己的质问,他顿时压不住火,“谁说,明媒正娶的妻子就一定要整日宠着?当初并不是我非你不可,而是你哭着要嫁给我的。”

贺兰枫话说的有些无情,顿时将沈秋歌的眼泪逼了出来。

“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所以我才想嫁给你的。六哥,你怎么能这么伤人呢?我承认我自小就喜欢你,就一直想嫁给你。可是,我从来没勉强你娶我,虽然我背叛了爷爷,毁了名节,我却从来没后悔过,那是我自愿的。是因为你说过,你也喜欢我,我才那么做的,现在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秋歌心中委屈,压抑了这么久,她无处诉说。

心中唯一支撑她的,是她一直以为,贺兰枫是爱她的。

不管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不管他是不是每日去看她,她都肯定他的心里是有她的。

所以,无论多么心痛,多么漫长她都原意等他。

可是,此时贺兰枫的话却真的伤了她的心。

贺兰枫知道自己今天的话说的重了,一想到她为自己付出的,顿时心软了几分。

站起身,伸手擦去她的眼泪。

“歌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朝廷最近出了点棘手的事,所以我心情不好。别哭了,我回去就是了。”

沈秋歌仰起小脸看着他,“那么烦心吗,那明日我们去找爷爷,让爷爷想想办法!”

她总是这样,只要他一点点温柔,她便不计前嫌,不哭不闹了。

他笑着摇头,“不用了,若是有需要,我会去找沈相的。”

沈秋歌瞪着大眼睛,认真的说道,“不,你去可能爷爷不会那么痛快,但是我去了,爷爷必然会答应的,他最疼我了。”

她天真的脸上,带着笃定的神色。

他有一瞬间的感动,也许除了清儿,也只有她能这样毫无心机,不计代价的为自己付出了。

从前,东方舒也会的,只是今日不同往日,自从上次在栗煌相遇,她便已经变了,再不是从前的东方舒。

第二日,下了早朝,贺兰轩与顾蕴便都先后来到王府中。

七夜在旁边伺候着,几个男人都不做声。

楚蕙兰终于开口说道,“你们几个从一进门就开始沉默,是打算今天一天就这样耗下去吗?”

贺兰轩看看妻子,眼神温柔,“这件事太棘手了,怎么做都不对!”

顾蕴也说道,“是啊,东方跟了六爷这么多年了,此时要放弃她,实在对不起她,大丈夫也舔与为之。可是,若是弟弟夺了兄长的女人,不仁不义,更是难堵天下悠悠之口,他日必定成为一个污点。”

“可是,就看着东方去给太子做妾吗?那与往她心窝子上捅刀子有什么分别。我们女人不懂什么大仁大义,只求与自己喜爱的男人在一起。六爷,你万不能置东方与不顾。”

楚蕙兰心直口快的说道。

贺兰枫终于开口,“我怎么会送她去给贺兰云做妾?我与她一路怎么走过来的, 你们都看在眼里,若是我能放弃她,也不至于愁眉苦脸了。”

贺兰轩点头,“东方虽然从前一直被认定是太子的人,但是那丫头的心思我早就看在眼里,她的心里只怕除了你,早已装不下任何人了。”

“太子此次不过是要你奇虎难下,我想他此时也不是真的要娶东方了,否则也不会如此羞辱她。”楚蕙兰说道。

顾蕴点头,“对,现在已经不是东方嫁不嫁去东宫的问题了,而是六爷与太子颜面的问题。只不过,太子这次太狠了些,六爷无论怎么做,都难免遭人非议。”

“那怎么办?”七夜一见他们始终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顿时着了急。

虽然自从上次与东方舒闹的不愉快之后,他一直与东方舒心有芥蒂,但是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他是怎么也不希望东方舒受到如此侮辱,毁了一生的幸福的。”

“这个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既然贺兰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相信他一定备了足够的耐心等着你做选择,暂时不会动东方的。所以,我们还有时间慢慢想。”

贺兰轩说道。

余下的人 也都点头同意,最后贺兰枫看着顾蕴,“老顾,你有空探探香儿的口风,看看贺兰云是不是已经惊动了父皇?”

老顾脸色一沉,“又要找她?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贺兰枫很严肃的摇摇头,贺兰轩笑着说道,“也不是没有。”

“什么?”顾蕴高兴的看着贺兰轩。

贺兰轩将狐皮大麾给楚蕙兰披上,一边拥着楚蕙兰往外走,一边说道,“你可以自己去问问皇上不就得了!”

顾蕴顿时满脸黑线,朝着贺兰轩离去的背影挥了一记空拳。

“回去吧, 早点睡觉。”贺兰枫拍拍他的肩头,笑着说道。

东方舒这两天一直忐忑不安,精神很是不好,每日呆在望月阁没精打采的。好不容易等到晚上,看着夏琉璃睡了,她便快步来到了书房。

一见到贺兰枫她顿时满眼急切的问道,“想到办法了吗?”

贺兰枫安慰她说道,“舒儿你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贺兰云的。”

东方舒一脸失望,抬起一张泪眼,“已经五天了,还是没有办法。万一圣旨下来,就算是我让为奴为婢,我也只能认命。你让我怎么心安,跟了他这么多年,我比谁都清楚他有多狠,他不会放过我的。”

东方舒的泪水再次决堤,贺兰云一向狠辣,她从前总以为,他宠着自己是真的爱她。

现在她终于明白,这么多年自己也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

如今,她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这是她最后的利用价值,他不会放过的。

可是,她不想成为他们男人利欲下牺牲品,她还有自己美好的人生!

突然, 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王爷,夏首领让属下来请王爷过去一趟。”

贺兰枫顿时心中一颤,随后安抚下东方舒让她回房,快步离开了房间,向望月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