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滋味,一直都是漫长而煎熬的。

贺兰枫走了一夜,凌清然便等了一夜。

直到,天将破晓,贺兰枫才回来。

一进门,她便迎上前去,“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事情办得怎么样?舅舅救出来了吗?”

贺兰枫看起来满身疲惫,仍旧笑着说道,“你一下问我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呢?”

凌清然一看他有心说笑,心中顿时有了底,“好了,等下慢慢说,我去给你打盆水。”

她笑着出去了,贺兰枫才重重的出了口气。

给他擦着脸,她才又开口说道,“你将舅舅藏在了安全的地方了吗?他受伤了吧?”

“嗯,都安排好了。”他沉声说道。

男人的脸上现出几分狠辣的表情,“舅舅受了重伤,只怕得修养一阵了。”

她知道贺兰枫如此气氛下,卿克谷定然是被折磨的很严重。

“好,那就修养着,只要救出来了就好。反正外祖父也接到了消息,已经做了防范。你也别太担心 了。”凌清然劝着他。

贺兰枫却仍旧很是担心,“父皇这样一来便必定势必会铲平飘雪岭了,外祖父即使有了防范也绝对坚持不了多久,万一朝廷大军到了,飘雪岭也就完了。”

凌清然轻轻的按着他紧锁的眉头,“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你别太担心了,其实那里的人本就不多,只要外祖父将他们解散,大家分散离开飘雪岭,也不一定就会被抓到。”

贺兰枫点头,拉着她的手,“清儿还好有你在身边。”

她抚摸着他的头,像安慰小孩子一样的安慰他说道,“你也该实时的将心中的包裹放一放,一个人的耐力是有限的,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万一你倒下了,我该怎么办?”

“放心吧清儿,我永远不会倒下的。我一定会救出母妃,带给你最幸福的日子。”

她点头,欣慰的笑着。

东宫

贺兰云急匆匆的走进钟离婉的寝殿,钟离婉没想到他会突然驾临,赶紧迎上前去,“殿下。”

随后站起来,伸手想要为他除去披风,“殿下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贱~人!”

一声怒吼伴着一个响脆的巴掌。

钟离婉被突来的巴掌重重的打倒在地上,脸上立即肿的老高,鲜血自嘴角流下。

“殿下,这是为什么打臣妾?”她捂着脸颊说道。

刚要站起来,却被贺兰云一脚踩在脚下,“你还问我为什么?你竟然敢色·诱我,窃听秘密去告诉你的相好的。”

贺兰云狠狠的说道。

钟离婉顿时惊讶万分,她摇头说道,“殿下说的什么,臣妾听不懂,但是臣妾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殿下的事。”

贺兰云伸手抽出腰间的马鞭,狠狠就是一下,“你再敢说一句。”

钟离婉知道承认了就是死,死不认账兴许还有条活路。

她宁死不屈的看着贺兰云,“臣妾没有做过对不起殿下的事。”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贺兰云心中的怒气更胜,挥起鞭子便一阵抽打。

昨晚的温情,今日的冷鞭。

钟离婉心中暗暗的说道,贺兰枫,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否则我定会毁了你。

贺兰云打的累了, 终于停了手。

他盯着地上蜷缩成一团,伤痕累累的女子,“那么美的身体,真是可惜了。你若是说了,我就饶了你。若是仍旧不知好歹,我就毁了你的美貌。”

贺兰云的话,让钟离婉的心沉入谷底。

她知道,他是认定了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了。

他说是会放了自己,那结果会比死更痛苦。

她慢慢的爬坐起来,定定的看着贺兰云,“昨夜我还以为殿下是真的喜欢臣妾,高兴到今天早上。没想到,殿下竟是如此的不相信臣妾。没有了殿下的宠爱,臣妾还要这美貌来做什么?”

她一把拔下头上的金簪,对着自己的脸颊就划了下去。

刹那间,鲜血满面,入股的刺痛让她当即便瘫在地上。

贺兰云没想到她会自毁容貌,他深邃的眼盯着她,昨日与她的确是欢娱的很。

他淡淡的说道,“你以为你自毁容貌我就会相信你了吗?”

钟离婉颤声说道,“如今我已经美貌不在,殿下就算是相信我又怎样?你还会要我这个丑八怪吗?”

贺兰云没有说话,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钟离婉爬起来跪倒在他的脚下,“求殿下赐臣妾一死。”

她满身皮开肉绽,此刻容貌也毁了,实在是让人惨不忍睹。

贺兰云有些动摇,难到真的不是她?

但是,始终他是不相信她了。

“不是我无情,而是你所做的一切太容易让人怀疑。”贺兰云说道。

一国公主,怎么能说死就死,她知道他不会杀了自己,只是想尽量消除他心头的疑惑,让自己以后的日子更好过一点罢了。

“臣妾做了什么让人怀疑,还请殿下明示!”

她断续的的说道。

“你从来都与我若近若离,从不会主动与我示好。偏偏在昨夜,出现在我每日必经之路引诱我,又将我灌醉,你敢说你做这一切不是早有预谋?”

贺兰云厉声说道。

钟离婉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殿下说臣妾从不与殿下主动示好,敢问殿下臣妾平日里可有机会见到殿下一面?况且殿下所说的昨夜,臣妾并不知道与往日有什么不同?”

贺兰云不禁深思,自己的行动一向秘密进行,她自然是不会知道的,昨夜与往日有何不同?她问的倒是精辟!

钟离婉继续说道,“臣妾并不知道殿下会去后门的湖边,而且昨夜是殿下一路抱着臣妾回到臣妾的寝殿,并不是臣妾引诱殿下。还有,昨夜醉的人并非只有殿下一人,还有臣妾。”

贺兰云斜眼看向床铺,果然她是刚刚起床。

他沉默了片刻,“来人,找大夫来给她治伤。”

他的袍角在她的眼前一晃,便走了出去,走之前他扔下了那句话。

她顿时瘫坐在地,再无一丝力气。

不过,她知道,他已经不那么肯定一切都是她做的了。

贺兰枫,看来你是成功了。

贺兰枫拉着凌清然的手,“清儿,今日·你陪我去看看舅舅!”

凌清然正写着字,“不,舅舅的藏身之处越少人知道越好,包括我。只有这样才最安全。”

贺兰枫看着她一笔一笔写的娟秀的小字,“傻瓜,我信得过你。”

她放下手中的笔,“你才是傻瓜,怎么活过来之后人变得越发笨了呢?我的意思是隔墙有耳,谨慎为上。再说,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有人突然将我抓起来严刑拷打,我可是很怕疼的。说不定会招的。”她莞尔一笑。

贺兰枫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那我走了,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她点头,埋头继续写她的字。

钟灵自外面窜进来,“主子,你写了一上午了不累吗?”

小蓝也冒出脑袋,“就是主子,不如咱们出去走走吧?”

她伸手在两个丫头的鼻尖一人一个黑点,“你们俩躲在外面多久了?存心想吓死我啊?”

钟灵也小蓝急忙就要用手去擦,“主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会被吓到。”

“不许擦。”她命令的说道。

两个丫头都吓得住了手,钟灵委屈的说道,“主子,你要这样带着我们出门吗?”

她坏坏的说道,“谁要带你们出们啊,你们在家老实呆着吧。”

说着自己收拾收拾就要出门,两个丫头这下可急了,“主子,奴婢错了,以后再也不爬门缝偷听了。您就带我们一起去吧。”

她一人脑袋上一个爆栗“给我记住了,若有下次定不原谅。”

两个丫头欢天喜地的答应着,“谢谢主子,谢谢主子!”

“你们要干什么去?”看着她们就要跟她一起出门的架势,凌清然奇怪的说道。

钟灵顿时一跺脚。“主子,你不会说话不算话?”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你个死丫头。好,那你们就这幅德行跟我出门吧。”她抬脚走出了房门。

两个丫头才缓过神,赶紧去洗脸。

帝都繁华,她却很少出门去逛逛,现在终于可以出门去溜达一下了。

“出兑!”她站在最繁华街面上的一个布庄的门前,盯着上面的一张红纸出神。

“主子,这纸上写的什么?”钟灵也好奇的过来看。

她唇边一勾,“求勾搭!”

钟灵重新又看过去,还用手指头掰着重新念了一遍。

“主子,明明是两个字,你怎么念出三个字呢?”她奇怪的看向凌清然。

凌清然笑道,“笨蛋,那就把第一个字去掉。

“那不就是勾搭。”小蓝笑着说道。

话一出口,两个丫头立即掩口瞪眼,赶紧四下看看有没有人听到自己说出这么混账的话。

一顿砍价之后,凌清然给了银票,将一包东西扔给钟灵,“给我拿好了。”

钟灵又一次不知死的问道,“主子,这是什么?”

凌清然轻轻一笑,“这是财神爷。”

小蓝也过去用手摸了摸那小布包,“让我也摸一下,保佑我发财。”

凌清然呵呵一笑,出门就碰到这么好的店面,真是顺利。

看来,她的财运来了。

接下来,她是一顿忙活,一顿购物。

两个丫头吃惊的嘴都合不上了,“主子,你什么时候发的财啊,奴婢怎么不知道啊?”钟灵问道。

她呵呵一笑,“不久前,现在知道也不晚。”

“那主子,咱们省着点花吧,钱一花就没了。”钟灵说道。

“是啊,主子,咱们今天已经买了这么多东西了,改日再来买吧。”小蓝也在一旁心疼的说道。

凌清然十分痛苦的在额头抓了一把,然后空甩出去,“汗!我必须要把你们变成富得流油的商人。让你们也感受下购物的酣畅淋漓,放心,你们主子也不是个败家子,我是要用这些钱来生钱的。”

她信心满满的说道,“在不久的将来,我将会成为帝都,乃至北冥第一个大富商。”

钟灵与小蓝面面相视,“完了,主子又开始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