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舒果然将视线递到贺兰枫身上,贺兰枫眉头依旧紧蹙,口中说道,“带下去!”

有人走前来,立即将几个人拉着往外带下去。

东方舒一直紧紧盯着贺兰枫的眼睛,怎耐贺兰枫却一眼也没正眼看她.

“你真的要将事情做得这么绝吗?”她冷冷的说道,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贺兰枫这才将视线落回到她的身上,“郡主府马上就要修葺好了吧,到时候我会亲自送你回府。”

他的话说的丝毫不带上感情,反而却带着坚定和绝然。

牵着凌清然的手,大步走出正厅。

“晚饭吃了吗?”他温柔的说道,与之前相比判若两人。

凌清然淡定的很,显然没有受宠若惊的意思,“你不回来我怎么吃啊?”

“好,那现在去吃,想吃什么告诉厨房。、”他揽过她的腰。

东方舒站在不远处目送他们离去的身影,对于他们之间的对话更是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

颤抖的拳头依然紧紧握着,愤怒的在心底暗道,“贺兰枫,你真的是如此绝情!”

那些不成器的下人虽然是她娘在世时的仆人,但是因犯了错被赶出府也不可惜。

只是,面对此时眼前贺兰枫与凌清然的所作所为,当真是伤透人心。

回到青园的路上,她好奇的看着他。

“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呢?”

贺兰枫云淡风轻的回道,“事实如此,焉能因人而异?”

她点头称赞,“有道理,没想到瑞王爷竟是如此深明大义,公平处事的一个人。”

贺兰枫拍着她的头,“本王一直如此你不知道吗?”

女子咯咯的笑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我还是现在才知道呢。”

“你这个淘气的家伙,和着从前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个自私无理的人了。”

她笑着点头,“是的,你才知道啊。”顿时笑声响彻庭院。

微风轻柔,皎洁的月色中映出他们柔和的身影。

“贺兰枫,舅舅怎么样了?”这些天她一直没问,但是却在心中一直担心着。

卿克谷对于她来说,不只是他的舅舅,也是她的亲人。

此时提起卿克谷,贺兰枫看着凌清然的目光更加温柔起来,“舅舅一切安好,再说有你派人保护着,还能有事吗?”

凌清然闻言立即垂头,“原来你都知道了?”

贺兰枫深情的搂住她双肩,将女人拦在自己的胸口,深情并茂的说道,“清儿,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特别是关于舅舅。”

对于贺兰枫来说,他的确是感激凌清然的。

凌清然靠在他的身边,轻轻的笑着,“不用谢我,我只凭着自己的良心做事。舅舅亦是条好汉,同样为了亲人不惜牺牲自己。”

她停下脚步,盯着和贺兰枫的眼睛,“他值得你拼死相救,看到他为你做的,我便理解了你当时的心情。”

走在月色中,她轻声的说道,“贺兰枫,其实关于这件事上我没怪你。只是,你不应该那样对李臻。”

他的脸色一怔,跟着她的步伐,“清儿,这一生我失去过太多东西,经历过无数坎坷。可是,我从没后悔过。”

“只是,我却后悔那时候狠心对你,伤了你的心。甚至到现在,我仍旧不敢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原谅了我,会不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男子眸光深邃,充满了无尽的歉疚,停下脚步正色看着女子澄净如湖的水眸,“所以,我害怕。害怕你会离开我,我不敢去赌,所以我宁可错。”

清泉微波荡漾,将月光绞碎也拨乱了女人的心。

她没想到,他对于从前的事竟然一直耿耿于怀至今。

男人此时眼中犹如湖水闪烁出的破碎的光芒,突然间刺痛她的心。

伸出手便搂住他的脖颈,“傻瓜,事情已经过去了, 为什么还要这样难以释怀?我是受了痛苦,但是你亦受到了惩罚和折磨,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谁也不亏欠谁的了。”

“我早就原谅你了,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凌清然说道。

男人将怀抱锁的更紧些,她发间的清香自鼻端传来,让人的心情舒畅极了,也踏实极了。

“清儿,谢谢你。”

“不必谢我,但是你要知道,治军严谨,首先要以身作则。李臻对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不该那么对他 。”

凌清然轻声的说道。

贺兰枫抬起头,微微的笑了。

凌清然脸色一变,“怎么?你仍旧不相信他?”

“我相不相信他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我 的清儿心里只有我一个人。”贺兰枫十分自信的说道。

“只是,李臻就算从前是真心效忠我 ,只怕以后也不会了。”贺兰枫说道。

凌清然笑道,“虽然我知道李臻会的,但是亦不会让他重新回到你的军中。”

贺兰枫疑惑的看着她,凌清然无奈的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既然不相信他,他已无法发挥所长,如此两个人之间既然必定无法相扶相携,便不如离的远远的。”

贺兰枫却说道,“所以你让他跟随舅舅去了?”

凌清然眸色怅然的说道,“舅舅已不是从前的飘雪岭少领主,前路凶险我只是想帮他一把,日后的路会怎样,全靠自己,别人无法左右。”

卿克谷走的前一天,她找过李臻。

一是想拜托李臻能护送卿克谷一程,二是送别。

李臻是将帅之才,她的庙小,怎能就此埋藏了他的才华。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李臻注定了会有一份锦绣前程,她无法成全更不会牵绊。

对于 他的心,她想自己再明白不过。

越是清楚,越是要推理。

即使,没有贺兰枫,她亦不会将选择移步到他的身上。

一切也许是命运使然,也许是机缘巧合。

但是无论是什么,她都只会听凭自己的良心做事。

“清儿,你觉得我小气吧?”男人见女子不说话,小心翼翼的开口。

凌清然呵呵的轻笑着,手挽过他的臂弯,“一点点。”

“我以后会尝试着改变的。”贺兰枫说道。

女子却说道,“不,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男人惊愕,女人偷笑。

爱情是自私的,甚至可以将一个冷酷的人变得无情,也可以将一个热情的人变得冷酷。

她两世为人, 对此体会很是深刻。

但凡是真的在乎,无论是多么彪悍强大的男人,总是会不自觉的被情所困,做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事。

贺兰枫所做的,她觉得还远远不够。

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至少要懂得去吃醋。

尤其是那些高高在上,可以呼风唤雨的男人。

他们吃起醋来,比常人来的更猛烈,却更容易满足女人的虚荣心。

所以,当时凌清然是觉得气愤,不过今日想起,心头竟然有几分甜意。

“郡主府什么时候修好?”她问道。

男人被突然转移到另一个话题还有些不适应,“嗯?”脱口说出了一个看似装傻的答案。

女人立即不乐意了,嘴一嘟,脖子一歪,眼神一斜,“你后悔了?刚才只随便说说吗?”

贺兰枫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解释,“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女人仍旧不依不饶的。

“我已经派人在日夜赶工了,春猎回来就可以修好,到时候就送她去郡主府。”贺兰枫说道。

凌清然这才放下表情,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模样。

“为什么突然要送她走?”凌清然问道。

贺兰枫心思一紧,面色不变,“那本就是她应该去的地方,怎么是突然呢?”

凌清然想,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吧。

毕竟曾经东方舒与他之间有那么多年相濡以沫的时光,她为他做的一切是谁都无法抹去的。

只是,他后来遇到了她,所以一切都变了。

否则,今日她应该是瑞王侧妃,而不是荣良郡主。

“如果没有我,你会娶她吧?”她将心中所想不自然的说了出来。

男人一愣随后缓缓开口,月色如水,照的人心清亮一片。

“可是,我遇到了你。”

男人嘴角带着微笑,含满了幸福之意。

“那你后悔过吗?”她说。

将一双小手放在掌心中,他看着她的眼睛,光洁如月。

“能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清儿,从此后无需再怀疑贺兰枫对你的心。 ”

深情地话,加上痴情的眸色。

女人渐渐陶醉在眼前的月色中,踮起脚尖来到他的唇边轻轻的吻上他。

男子身子一僵,手放在她的腰和后脑上,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交缠,诉不尽的婉转柔肠。

一直以来的思念与歉疚,不敢碰触小心翼翼的呵护在此刻都抛到了脑后。

他的吻来的浓烈而深情,在她的檀口中攻城略地,双手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中。

凌清然只感觉到空气越来越稀薄,身子越来越没有了力气。

在微凉的春夜中,竟然全神滚烫的厉害。

双手搂着他的脖颈,玲珑的身子贴在他的身体上,密不可分。

他的吻那样霸道,不问她的初衷,不管她是否愿意。就那样搅乱了她的思绪,放飞了她心中所有的顾虑。

还记得那一晚,他兽性大发,却极力隐忍着不碰她。

她记得他,血红的双眼,被下了**之后全身滚烫却一次一次的甩开她。

他记得她, 不顾一切的将他自冰潭中拉出,费尽全身力气救他。

她记得他,受尽折磨的隐忍,青筋暴烈的模样。

他记得她,停住欲远离的脚步转头对他说,我是你的女人,要了我吧,不必再忍!

她记得他,顶着药力的折磨,温柔的挺进她的身体,怕弄疼了她。

他记得她,**的美好,和曾经的志愿与原则。

她记得他,在他的新婚之夜,将她变成了他的女人。

可是 ,他却一直没有给她一个婚礼。

“清儿,我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他终于离开她的唇在她的耳边轻声承诺。

她有些迷离,脱口而出,“紫盖香车,龙笙凤管,是这样的吗?”她呢喃。

他一怔,随后点头,“我一定会做到的。”

与他来说的,区区一个王妃之位早已不够,终于一日他会给她最为尊贵的名位。

自从那次之后,他一直与她同床而眠。

嬉闹,亲热总是有的。

但是,却再为越雷池半步。

今日,情之所至,他心中一直以来的坚持终于瓦解,“清儿,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