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仍旧一脸正色, 但是却没有以往的冷寒之气,温和的说道,“一片碧绿,比起帝都确是生机盎然了许多。”

凌清然脸上露出几分高兴之色,“是吗?,草都绿了吗?花也开了吗?”

七夜放慢了脚步跟在她的身旁,始终保持与她两个步子的距离。

“哪里临街温泉,所以气候比帝都温暖很多,等到春猎的时候应该会是花红草绿了。”

凌清然点头,嘴角上扬,“我最喜欢春天了,最喜欢青草刚出土时候的香气了、”

“那么姑娘一定不会失望的。”七夜答道。

贺兰枫与贺兰轩与几个重臣走在前头,眼睛不由得向后看向凌清然。

凌清然阵阵系笑声,听在他的耳中甚至比天籁还动听。

贺兰轩也好奇的看向凌清然,然后转过身看向贺兰枫, “我倒是很少见到七夜会对谁如此的柔和。”

贺兰枫嘴角一勾,“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我所有在意的人都喜欢她。”

贺兰轩轻笑,“好似有点酸酸的味道哦。”

贺兰枫不屑的看他一眼,“七夜忠心与我,清儿也不是那样的人。”

贺兰轩点头,“你知道就好。 ”

他这句话在等着呢,贺兰枫满脸疑惑的看着他,“蕙兰没来吗?”

提到楚蕙兰,先前还满脸笑意,嘴里说过不停的男人立即没了话语。

“你与蕙兰到底是怎么了?”贺兰枫眉头轻蹙。

他们之间先前的话都说的极轻,只有两个人能听清,贺兰枫这句话的语气稍重了些,加之有人对他们之间的谈话又特别好奇,所以便有人插嘴。

“六弟还是这么关心五弟妹啊, 这份情谊真是深厚啊。”说话的正是走在前面的贺兰云。

贺兰枫顿时看向他,而贺兰轩却看向 贺兰枫,脸色不悦。

“蕙兰与我亲如兄妹,我自然是关心她过的好不好?”贺兰枫说道。

贺兰轩却冷哼一声,“好不好自由我去关心,六弟就不必劳心了。”

贺兰云此时也说道,“亲如兄妹,必定不是亲兄妹,日下她已经是五弟的人,六弟的确是该放宽心了。”

贺兰云挑坏的功力与日俱增,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只是他不知道看似针锋相对的贺兰轩与贺兰枫其实一切都是做给人看的,人家才是亲兄弟。

“是我多管闲事了,不过若是让我知道蕙兰受了一丝委屈,我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贺兰枫扔下这句话便大步往前走了去。

走在前面的正是钟离婉与贺兰香,一见到贺兰枫贺兰香倒是很开心,“六哥,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呢,六嫂没有来吗?”她 高声喊住了贺兰枫。

贺兰枫虽然不是与贺兰香很亲近,但是也并不讨厌她,毕竟她为了自己也做了很多事情。

虽然说从前都是被利用的,但是听顾蕴说她一切都已经知晓,却仍旧原意帮助他,倒是心里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

他停下脚步,看着贺兰香,眼角却是瞄向钟离婉,“她身子不方便所以没来,你怎么出宫了?”

钟离婉触及他的目光,顿时心中波澜难平,心猿意马。

微微的垂下头,眼角却眼波流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贺兰香笑着回答,“我闲着没事,就去迎了迎二嫂,可是......”

贺兰枫的眼睛却突然一紧,眼中露出惊异而微疼的光。

一双眼眸再也顾不及躲避,打量在钟离婉的脸上。

钟离婉面上带着面纱,但是却隐约可见脸颊上的伤疤。

“香儿,咱们该进去了。”钟离婉看到贺兰枫的关切,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很,只是,背后还有一道灼热 的目光在紧紧逼视着他们,她不敢停留。

贺兰枫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

身后的贺兰云双眼灼灼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贺兰轩眉头一紧,没看到贺兰枫与钟离婉的眼神,但是却清楚的感觉到了贺兰云的不对劲。

只是,老六怎么会同钟离婉扯上关系呢?

他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二哥,为了这次春猎准备妥当了吧?”他将贺兰云的注意力插过来。

贺兰云唇边带起一丝轻笑,“一场狩猎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

“也是, 二哥每一次狩猎都是第一名,根本无需准备。”贺兰轩恭维着说道。

凌清然突然看到贺兰枫与站在钟离婉的身边,心中立时一顿。

眸光不错的看向贺兰枫,她最了解贺兰枫,所以此刻对贺兰枫无意流露而出的关系心疼之色有些不得其解。

他那是为谁?

为了贺兰香吗?

还是为了另一个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不,钟离婉几次三番要置她于死地,他不会。

“那我先走了。 ”贺兰枫说完赶紧迈开步伐走了。

自从上一次他潜进东宫见过了钟离婉,这还是第一次再见到她。

却没想到,她会变成如此模样。

上一次,她派人暗中通知自己舅舅被压在哪里,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谢她,但是后来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一直没有抽出时间。

此时,他在想。

她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因为自己?

如今她贵为太子妃,还有谁敢伤害她,只有一个人。

宴席开始,贺兰上舰带着皇后以及后宫嫔妃隆重出席。

一年四季,一季一猎。

却是这春猎最为隆重,自古春天犹如清晨一般被当做一个开端。

一切伊始,始于春季。

所以,春猎在北冥被看的特别重要,形势便也特别隆重。

乾坤大殿重新粉刷,由里到外镀上了一层金漆,更显得富丽堂皇,巍峨肃穆。

殿内,五彩纱帐在为微风中好似五彩祥云,在灯光的映照下亦真亦幻,犹如踏进了天上宫阙。

正中,身姿曼妙的舞姬,翩翩起舞,脚下薄雾滚滚,好似天宫中的仙子驾临一般。

贺兰上舰很是高兴,双眼微眯,面容可亲。

身边是一国之母的沈青云,今日的皇后面带薄彩,兴致大好。

而从前一直位于皇上右侧的贵妃娘娘,今日却并未出席,让人们不禁猜想,外面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贺兰枫依照惯例坐在贺兰轩的上方,只是这一次,他强行将凌清然按在了自己的身边。

凌清然无法,拗不过他,便也只好安静的坐下。

四周无数道视线,一时间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有的在猜测她,不日将成为瑞王的妃子。

有的惊奇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女子,怎么无形中就取代了瑞王妃的位置,怀疑自己消息就太闭塞。

而最为锐利的莫过于,两道目光的夹击,凌清然悠然的端起茶杯轻轻喝起来。

心中却在想,如是换做一个人,只怕早就被吓得腿软了。

沈家的人自是不会她好脸色,尤其是沈然,此时他可不就是瞪着自己吗?

还有一个人,自是沈青云,当今的国母。

她唯一的一个侄女,完全没有被利用上,想必她的心里应该是十分不甘心吧。

“喂,贺兰枫,沈家人会不会吃了我?”她歪着身子靠近贺兰枫轻声说道。

小手,还做着怕人听见的模样, 挡在嘴边。

贺兰枫紧了紧,桌子下一直握着她的手,唇边勾起一丝不逊,眼眸锐利无比的同时望向沈然和沈青云,“清儿,你怕了吗?”

凌清然一下坐正了身子,“切,会怕我就是乌龟。”

贺兰枫宠溺的笑道,“那就得了,老实坐着。”

一把甩开他的手,凌清然嘴一撇,“我才不要。”

“那你要去哪里?”贺兰枫因为她要走,顿时紧张的问道。

“既来之则安之,你没听说过啊,这么多好吃的,我可不能错过。”她说道。

男子才放心的笑道,“好,你随便吃。”

“吃不了,可以打包吗?”她嘴里咬着一块猪蹄说道。

贺兰枫轻叹一声,用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油,“怎么,平日在府里我很苛待你吗?”

她白他一眼,“平日在王府吃的都是自己的,这白来的东西,当然要能吃多少吃多少,能拿多少拿多少了。不会过日子的败家子,不知道挣钱很不容易吗?”

贺兰枫嘴一咧,便笑了出来,“我知道了,就我的小媳妇会过日子。”

“去,这么多人呢,瞎说什么?”她白他一眼。

“怎么,所少人有什么关系,你本来就是我的小媳妇,五哥可是都认可的!”贺兰枫认真的说道。

凌清然一边吃,一边喝着葡萄酒,“随便你了。”

“这葡萄酒还真是好喝,比我自己酿的好喝多了,贺兰枫有空你将那个酿酒师傅介绍给我认识,我要拜他为师,好好学学。”

凌清然拼着葡萄酒,十分陶醉的说道。

贺兰枫惊讶的看着她,“你喜欢我让他们多送些回去就好,学什么?那么麻烦。”

凌清然不赞同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本事还是学会了好,不但自己可以满足自己,还可以变出许多许多的银子。”

她这么一说,贺兰枫还真是想起了点事情,“清儿,我听安叔说,你每月都给库房不少的银子,而且越来越多,究竟是哪里来的?”

凌清然嘴一撇,“你也忒慢热了,我给你赚了那么多的钱,你才想起来问我。”

“清儿, 这不是一直以来事情太多了,我才没想起来问你吗?快说,怎么回事?”

贺兰枫倒是个急性子,不问则以,一问起来便立时向得到答案。

凌清然神秘一笑,“你猜。”

顿时贺兰枫深受打击,眼睛一闭,“我猜不到。”

“那我就不说。”她也倔强。

“那春猎你就别想去。”贺兰枫以毒攻毒。

女子顿时急了,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也是因为突然贺兰枫答应自己的事变了卦,她当即大吼一声,“贺兰枫,你敢再说一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