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是看谁对谁真的用心,谁先走进谁的心里。

沈秋歌并没有错,她只是尽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幸福,想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难道有什么错吗?

贺兰枫也没有错,他亦在为自己想要得到的幸福而付出努力,与沈秋歌相比,不过是目的不同罢了。

只是,前者没有达到心中所愿,反而丢掉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而后者目的达到之余,又找到了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子。

所以,沈秋歌更加让人觉得悲凉。

只是,这世上的事情便就是这样,并非是你付出了多少,就一定能得到多少。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天意难测,人心更加难测。

就像贺兰枫与凌清然,在经历了那么的生死离别,挫折磨难之后,终还是一次接一次的误会。

可见,完全的信任,只是那么一个时段,那么一个地点而已。

贺兰枫自宫中而出,却并没有直接回到府中,而是去了风月庭院。

可是,他却碰了一鼻子灰。

大门紧闭,任他怎么敲都没有敲开。

咬着牙站在门外,贺兰枫的心中难受的紧。

今日动手打了凌清然事后他后悔不已,至今仍旧在责怪自己当时的冲动。

到后来,眼看着清儿被赶出大殿,再别人的嘲笑讽刺的眼神中走出他的视线。

他更加痛心,这个女子毕竟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可是,他却连一个最起码的尊严都无法给她。

今日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让他措手不及。

他知道,对于凌清然来说,亦更加难以接受。

一道墙又怎么会阻止的了他进去,一纵身便落到了院子里。

来到清儿的院子里,屋子里已经熄了灯,他慢慢的走近,手轻轻一推,门被反锁着。

他轻轻笑了,随后轻轻敲门,“清儿,你睡了吗?”

里面悄无声息。

“清儿,开开门好吗?我有话对你说!”

“.......”

“清儿,不管有什么话,也要我当面说清楚好不好?我知道你生气了,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可以吗?”

“......”

敲门声有些急促,他眉头紧锁。

“清儿,明天就是春猎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别再任性了,乖,把门打开。”

屋子里仍旧没有声音,要不是门反锁着,他真怀疑里面没有人 。

凌清然的个性,他很了解,很少会沉默的。

但是一旦沉默,后果也是很严重的,他的心里越来越着急,却也不敢再语气强硬。

深吸口气,他决定就在外面将心中的话说出来给凌清然听。

“清儿,今天是我错了。我不该打你,但是我打你,绝对不是因为她。”

凌清然抱着双膝坐在**,头枕着手臂,听到他说道她,心中仿佛被锋利的针尖狠狠刺了一下。

“我们再一起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能怀疑我与别人有什么?尤其还是别人的女人,我只是气你竟然如此不了解我,污蔑我。你知道吗?”

“她是太子妃,你不能杀她,万一出事,你的命也会保不住的。清儿, 冷静下来想一想我说的话,相信你会想明白的。”

.......

“是,她对我来说不是一只是太子妃而已,但是也绝不会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与她在很早以前,是有过一些渊源。那是因为她曾经救过我的命,而且还是在我最潦倒,最落魄的时候。”

女子的脸慢慢抬起来,她不明白,钟离婉是第一次来北冥,在此之前远在东盛国,她怎么会是贺兰枫的救命恩人?

男人继续说道,“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我曾经发誓要报答她。你能理解吗?清儿。”

凌清然心中装着疑问,但是此时此刻她真的是不想在理会贺兰枫。

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都不足以动手打她。

“清儿, 我先走了。明天一早我会派车来接你, 你好好轩想想,我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坎坷,我不想再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再彼此互相折磨。”

外面脚步声渐渐消失,凌清然一下躺在**,拉过棉被盖住自己的头。

太多坎坷,是啊,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坎坷。

你不想互相折磨,难道我就想吗?

如果你真的将这件事当做微不足道的小事,又干嘛那么在乎?

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就可以动手打我吗?

还是你心中认为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根本就是钟离婉曾经放火杀我,和你今日打了我一巴掌?

贺兰枫,我是想跟你好好的过日子,相亲相爱的一直到老。

可是,你不珍惜!

也许生在这个时代,也许生在帝王家你有太多的无奈,可是,你又怎知我没有?

生活在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和一群以你为夫,整日想着怎么弄死我的女人身边,难道就容易吗?

若不是我胆子大,早就被吓跑了,若不是我够机灵,早就被害死了。

贺兰枫,你到底明不明白,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付出?

从前总是听说很多曾经共甘苦的夫妻最终劳燕分飞,不是因为物质,也没有小三。

两个人之间,本来是别人眼中的凯例,分别之际亦是难舍难分,心痛不已,但是却仍旧义无反顾。

她一度很难理解,既然选择了分离,为何还会难舍,还会心痛?

既然心痛,既然难舍,为什么还要分开?

今天,她似乎有一点点理解了。

一个女人的心就像是一个瓶子,瓶子里装着幸福和痛苦。

当痛苦慢慢掩盖了幸福,人生也就变得苦涩煎熬。

直到有一天,瓶子里只剩下了痛苦,她便要去换另外一个人重新帮她注入幸福。

那些美好的回忆都留在心里,永远无法抹去。

正如那些痛苦,早已经满溢落在了心里的每一处,亦是永远无法忘怀。

所以,唯有选择离开。

就像皮肤上的一个疮疤,留着它会越来越痛,甚至将其他完好的皮肤都感染。

可是,一旦除去,亦会疼痛难忍。

毕竟,那也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尽管是腐肉亦是会连心。

直到,新肉生出,疼痛不在,那伤疤却还在,永远无法抹去。

贺兰枫,我不要你做我心里的那块伤疤,我也不要做你心里的伤疤。

经历的越多的时候,人心就会变得越来越坚强,甚至有一点冷漠。

凌清然,独自躺在**想着,突然就感慨万千了。

生死一线,也许唯有那时候的感情是最真挚的,毫无顾忌的。

她想着这段日子发生的所有,发现自己真的变了。

从前想起来中了离魂咒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流泪,心痛的不行。

可是此刻,心里仍旧痛,却已经敢去回忆每一个细节了。

也许,自从那一次之后,她便已经变了。

变得更加坚强,更加无所畏惧,心也变得更加坚硬了。

所以,她知道一切都会过去,

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起身下床,慢慢的推开窗,仰望星空,数着天上的星星。

母妃,你在天上还好吗?

你在看着你的月儿吗?我不知道如果是真的钟离月遇到这些事情会怎么做,希望我没有让你失望。

对不起!

贺兰枫自风月庭院离开后,便立即赶到与贺兰轩,顾蕴约好的见面地点。

走进庄园的时候,他一张脸都阴沉着,眉头紧蹙。

“贺兰祺早已经如同困兽一般,暗中找来了诸多武林高手。想来是要下手了!”

贺兰轩一见到他进来便开口说道。

贺兰枫点头,“所以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顾蕴有些不解的说道,“可是,我们目前还无法确定,救他的目的会是谁?”

贺兰枫轻声笑道,“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而且只此一次机会。那就要看他杀了谁?才会得到他最想要的。”

顾蕴垂头,轻声说道,“他最恨的应该是你和太子,可是若是杀了太子也万万轮不到他当太子,若是杀了你,以现在来看便是更没有什么好处。”

“若是父皇驾崩呢?太子死了,他的母亲身为皇后,背后还有沈家做靠山,才是真正有机会登上帝位的人选。”

贺兰枫说道。

“难道,他是想弑君夺位?”顾蕴惊讶的说道。

贺兰枫笑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既然是垂死挣扎就必定要豁出一切,一锤定音。”

“那我们该怎么做?”贺兰轩问道。

“我们只需要将父皇乘坐的车驾透露给他,别让他受蒙蔽杀错了人就行。”

贺兰枫说道,眉色凌厉。

顾蕴点头轻笑,“是,六爷想的周全,我代替容王谢您了。”

“不客气。”贺兰枫谦虚一笑。

他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王府门前昏暗的小灯下倒映出一个人影。

男人心中突然一阵欣喜,加快脚步。

看清了那人的容貌,他的心情一落千丈。

东方舒看着他带笑的容颜,在见到自己的刹那变得冰冷,心中一顿。

却仍旧笑着迎上去,“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你有事吗?”贺兰枫没有正面回答她,淡淡的问了一句。

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东方舒心头一痛,“我在等你,想跟你告别。”

贺兰枫眉头一挑终于看向东方舒,“你要走了?”

“涟景园已经修好了,我想明日就搬过去了。知道你明日一早就出发,所以在此一直等你回来。”

东方舒语气凄楚的说道。

贺兰枫点头,将东方舒让进自己的书房,“涟景园还没有完全修好,你不用那么急的。”

其实他的心里也说不好是什么滋味。

与东方舒毕竟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为了自己也付出了许多,虽然应为凌清然心中责怪她,但是,过去的情分仍旧在的。

东方舒摇摇头,柔声说道,“不了,早晚都是要走的。只剩下一些 亭台水榭没有建好而已,住着还是没有大碍的。”

她抬眼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七年的男人,“再说,那里才是我的家不是吗?”

贺兰枫心中一顿,“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