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外面的狼群中传来**,凌清然顿时屏住呼吸,仔细听去。

“好像有人闯入了狼群,会不会是前来寻找我们的人?”凌清然对贺兰云说道。

贺兰云眉宇一紧,飞身下去,“我去看看,你在这等着,别下去。”

凌清然答应着,亦是一脸紧张。

这个时候,狼群已经守了几乎一夜, 将近暴怒之际,有人擅闯,不入狼口才怪呢。

贺兰云飞身下了山洞,在一块陡峭的山崖边上停住了脚。

放眼望去,黑乎乎的狼群中,果然有人闯入,但却看不清来人是谁。

只是,他敢肯定绝不是来寻他的侍卫。

正在此时,一个身影飘然来到他的身边,一身黑衣,看不清模样,“参见殿下。”

贺兰云脸色阴沉,“是谁?” 他低声说道。

“是宁王。”来人答道。

“老八?”贺兰云低低的念叨。

随后眉头一松,嘴角一勾,映出一记满意的笑容,“既然来了,就将他留下吧,这份心也好让她知道。”

他说完,玩味的看了一眼下狼群中独自搏斗的男子,一纵身便往回飞去。

黑夜男子得了令,当即也没入黑暗中,如同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

山上无数与他一样的侍卫,都瞬间隐去,淹没在这浓浓的黑夜中,看着贺兰博独身与狼群斗争着。

凌清然在洞口等的心急,正要下去看看,一个人影急速飞来,她赶紧后退,短刀暗自捏在手里。

男子近了,才看清原来是贺兰云。

贺兰云刚落地,她忍不住问道,“殿下,怎么回事?”

贺兰云转头看着她,并不言语,她才硬着头皮重新说道,“是有人来了吗?”

心中暗道,这个贺兰云这个节骨眼上了,他竟然还在计较称呼。

贺兰云才缓声说道,“没有,因为一只野鹿,它们自己窝里反了。”

凌清然禁不住念叨,“窝里反了?这帮畜生, 还真是畜生。”

“畜生自然是畜生,还能是什么?”贺兰云带着浅淡的笑意说道。

凌清然却不赞同,“即使 是畜生也该有团队精神啊,这个世上有很多动物是有智慧的,即使饿的要死,也不会因为一点吃的,窝里反的。”

她心中暗想,这帮狼这么凶猛厉害,也许就是因为头脑简单,后来才慢慢灭了种的吧。

贺兰云却起了兴趣,“我倒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你到是说说。”

凌清然看着他嘴边那丝怀疑的笑容,突然想给他补补课。

“曾经大象就被训练成象兵参加战斗,排列队形,听从指挥,势不可挡。我还看到过一群被遗弃的雪橇犬,他们的首领制定计策,去圈捕飞鸟。捕捉过后,每只雪橇犬都自动自觉的将自己抓到的飞鸟放在地上,由首领分配。”

凌清然说道,当然对古代的象兵,她只是在书上和电视上看到过。

而那雪橇犬则是来自,她看过的一部电影,《南极大冒险》。

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是单是它们能拍出这么好的片子,就足以说明它们的智慧。

自然,她亲眼所见的也不是没有。

比如她朋友见的宠物泰迪熊,会撒娇,会道歉,会自己去马桶大下便,而且事后还会冲水。

所以,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绝顶聪明的动物的。

她所说的这两件事,对于贺兰云来说便是奇闻了。

大象成被训练成兵,上战场?

他闻所未闻,更是没见过。

狗会遵循人类才有的原则和规矩?会使计谋捕捉飞鸟?更是匪夷所思。

要是这些话自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他肯定不会相信的。

可是,这些话自凌清然嘴里说出就大不一样了。

这个女子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她的思维和想法与他所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他疑惑的看着凌清然,“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凌清然笑了,“这些我说出来,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是你见过大雁南迁吗 ?”

贺兰云点头,“自然是见过的。”

“大雁南迁,从不会乱飞,而是结伴同行,并且队伍排列整齐有序。一字形,八字形,全看头雁的号令,若是中途有大雁掉队,或者被猎杀。它们的队伍也绝不会散乱,而是会由后面的大雁补上空缺。”

凌清然看着贺兰云。

贺兰云心中一松,算是将那半似疑惑抛去了。

大雁南迁,他的确是看过的,只不过从未真的去仔细观察过。

现在想来,还真是跟凌清然说的一样。

不禁心里对她的兴趣又加深了一层,“你还真是知识渊博。”

凌清然笑道,“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夸奖呢,在别人眼里我是不学无术呢,有用的从来不伤心,这些没用的倒是兴趣浓厚。”

上学的时候,她学习不好也不坏。

只是,她最感兴趣的是历史,和一些趣闻杂事而已。

就因为这个原因,她没有考上大学。

哎,也许是她在心里也知道,即使真的考上了大学,她也读不起的。

所以,干脆就不努力了,省的到时候拿着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闹心。

突然,凌清然听到山下面发出一个声音。

那是一声低吼,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而且,她觉得这样的熟悉,顿时,她嗖的站起身子,来都洞口的最外面。

“怎么了?”贺兰云也跟着她出来,问道。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她出来之后,那声音便没有了,只是一声。

贺兰云侧耳听去,随后说道,“什么声音都没有,是风声吧!”

凌清然却坚信自己没有听错,她没有多说一句,一下子洞口处跃下。

“凌清然!”贺兰云没想到她会突然冲出去,一声疾呼,却已经来不及阻挡。

凌清然一跃而下,此时明月落西山,天降暮晓。

她攀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向下望去。

黑漆漆的狼群之中,一个男子浑身浴血,正在孤军奋战。

他的长发不知道别汗水还是血水黏在脸颊上,她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他的武功和招式她是认得的。

虽然此刻,他已经将要筋疲力尽。

凌清然的眼中一阵刺痛,他是来寻自己的,因为她看到一旁已经仅剩马头和马尾的白骨。

若是有马,他绝对可以走出去。

况且,明远山他不只来过一次,怎么会如此不小心的闯入禁区。

想到此,她纵身直奔男子而去。

贺兰博的确是一路寻找凌清然而来,他心中惦念极了,尤其是看见山谷中被巨鸟吃剩的马骨头。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么的害怕。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恐惧。

他心惊胆战的在那堆白骨中寻找着,就怕万一找到的是她的骨头。

直到,仔细辨认了每一块白骨,他才放心。

在泉眼附近看到熄灭的火堆,和烤过的野羊腿,他终于欣喜,她没死。

寻找了几乎一天一夜,在得知她还活着的一刹那,忘记了所有的疲乏。

一刻不敢耽搁,他想快点找到她 。

他想,她一定是吓坏了,遇到了这么凶猛的食人动物, 她怎能不怕?

直到,走出树林,看到半山腰的亮光,他终于知道她是安全的。

却没发现四周黑漆漆的狼群,马失前蹄,他便摔倒在狼群之中。

马,瞬间被剔去了肉,只剩下一副骨头。

一时间,他难以脱身。

此刻的他,已经筋疲力尽,但是还在做着本能的挣扎。

只是,黑狼无以计数,他杀不完。

加上,他来到时候狼群正处于最狂怒的阶段,引发了狼群最猛烈的攻击。

将对凌清然和贺兰云的愤怒,以及眼看着洞口的活人,却畏惧那堆火而只能眼睁睁看着的怒气,一并发泄在了贺兰博的身上。

狼不一样,没有武功招式,习武之人,最难以对付的便是不按套路走的对手。

而这群狼,此刻就是典型、

它们完全没有章法,又嘶又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整死你。

贺兰博只觉得全身都仿佛被撕裂了一般,鲜血浸透了衣衫,究竟是哪里受伤了,他已经分辨不清。

一剑刺中一头母狼,腿上一疼,一头公狼撕咬住他的小腿,鲜血淋淋,一块肉生生被扯下来。

钻心的痛让贺兰博终于不支,单膝跪倒在地。

群狼一见他倒地,立即蜂拥而上。

贺兰博看着黑压压的狼群,感觉到自己的力不从心,顶天立地如他,想不到今日竟会葬身狼群,成为这帮畜生的腹中食。

仰头看向半山腰上那束火光,他的心似乎平衡了一些。

毕竟,她还活着。

突然,一个身影凌空而来,在月光下皎洁轻飘。

贺兰博一时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怎么 会来?

但是,她真的来了,而且越来越近。

他想,即便这是自己的幻觉,他亦满足了。

他睁大了 眼睛看着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月儿,好好活着。”他说。

凌清然看着眼前这个对着自己微笑,喃喃自语的男人。

心中一剜一剜的痛,曾几何时他总是在暗处保护着她这个在皇宫中处处爱欺负的卑贱公主。

从前的往事,就这样在脑海中犹如放电影一般的一闪而过。

“八哥!”她终于大声的喊着,晶莹的泪水早已铺满全脸。

一声八哥,他有多久没听她叫过了。

贺兰博顿时惊醒,这不是梦,她真的来了。

凌清然眼见着摇头野狼对着贺兰博的脖子便要要要下去,手中寒光一闪,短刀呼啸而出,野狼一刀毙命。

凌清然随后赶到,野狼还未倒地,她却已经上前将短刀拔出,对着还在撕咬贺兰博小腿的公狼就是一下,当即公狼头身分家。

短刀凌厉,血线在血槽中不断流下,她如同老鹰一般护在贺兰博的前面。

“月儿,你怎么下来了?” 贺兰博强忍着疼痛站起身子,语气中有一丝责怪。

凌清然眼神怨怪的看着贺兰博,“你早就知道我在上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