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枫在老头得意的笑容中,将剑慢慢的收回。

老头砰地一声,将贺兰枫手中的剑一脚踢飞。

他飞快的站起身子,短刀寒光一闪,粘稠的血液便铺满刀身。

贺兰枫握刀的手,被老头狠狠刺中。

贺兰枫脸色苍白,却要紧牙关,一声没出。

老头冷冷的一笑,手上一用力,将刀收回。

突然,一声哭泣自底下的人群中传出。

贺兰枫马上转眼看去,随后他的脸上绽放一丝安心的微笑。

凌清然被点了穴道,就站在那群人的中间。

她亲眼看着这个男人为了她,与人咆哮,快如闪电的动手,最后放下了剑。

海生爹那一刀下去的时候,她惊吓不已,恐惧的浑身都颤抖了。

可是,她此时没有能力去救他,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老头将那一刀拔出去的瞬间,她心里彻底崩塌了。

他,再也不能用剑了。

贺兰枫飞一般的就往凌清然的方向跑去,却在半途生生止住了脚步。

她颈间刺眼的宝剑,让他不敢再走近一步。

她的悲伤冲破了那道大穴,虽然就还是不能动,但是她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你怎么样?”她哭泣的喊道。

贺兰枫就站在她的对面,微笑着看着她,“我没事,你放心。”

仿佛刚才被挑断了手筋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傻瓜、”她泣不成声。

“你们害了我们这么多族人,就以死谢罪吧。”海生爹说道。

贺兰枫猛然回头,冷冷的看着他,一身寒冽,“你以为没有武器,你们就杀得了我吗?”

所有人都见识过贺兰枫的厉害,顿时都路出畏惧之意。

海生爹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向外渗着血,他亦是小心的停住了脚步。

贺兰枫看出他们的畏惧,接着说道,“放了我清儿,我听凭你们处置。”

“不,贺兰枫你别犯傻,即使你束手就擒他们也不会放了我的。”凌清然焦急的大声喊道。

贺兰枫脸色不变的看着海生爹,“你快点想,我很容易就反悔的。”

海生爹想了一会,立即点头,“放了她,将他捆起来。”

贺兰枫被捆了个结实,点了穴道。

她身上的绳索被解开,她仍旧动不了,“贺兰枫你这个傻帽,大傻瓜.”她狠狠的大声的骂着贺兰枫。

贺兰枫转头看向海生爹,“你要出尔反尔吗?”

海生爹此时已经坐回到座位上,突然眼神阴扈的笑道,“你们就算都死了都不足以给我的族人偿命,来人将那个女人也一起绑了,带下去,明日一早就用他们三个的人头祭祀一死的族人的亡灵。”

下面的人,一阵欢呼。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贺兰枫双眼圆睁,狂怒着大吼,“我不会饶了你们的.”

再喊也是没用的,他们被绑在了树上,派了几个人看守着。

凌清然坐在树下,看着不远处的贺兰枫。

“贺兰枫,你说你傻不傻,若是你逃走了,也许还有机会救我,现在可好,我们都得死在这了。”

贺兰枫此时还安慰的笑着安慰她,“我再也受不了你离开我的视线,不过你放心,清儿,我不会让你死的。”

凌清然真是对他又气又疼,“好的,我就等着,看你如何救我出去。”

贺兰枫有些疑惑的问道,“清儿,你的武功已经恢复了,怎么会被他们抓到的。”

凌清然说道,“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他们的手上了,全身无力,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一点力气都没有。”

贺兰枫眉头一皱,“跟上次一样的感觉吗?”

凌清然点头,“是。、”

贺兰枫陷入沉思中,一脸疑惑。

凌清然轻声的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贺兰枫点头,十分不解的说道,“你是中了和上次一样的毒,无息散。”

他将无息散的特性仔细跟凌清然说了一遍,凌清然眉头一皱,“我觉得我不至于睡得那么死啊,怎么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下了毒呢?”

“也许是这几天,你太累了。”贺兰枫说道。

凌清然再次疑惑的看着和贺兰枫,“你怎么知道无息散,我从来没听过。”

贺兰枫眼色一暗,说道,“那是天龙教专有的**散,从前听母妃说过。”

凌清然点头,知道他不爱提起有关天龙教的事,也就不在说说话了。

“你母妃长的什么样?”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转移话题的本事是在是太差了。

贺兰枫明显脸色一紧,她急忙说道,“那个,就当我没问吧。”

贺兰枫却开口说了起来,“母妃很美.”

凌清然认真的的听着,一面闭着眼睛在自己的心里勾勒着美人的容貌。

突然,她睁开眼睛。

很奇怪,按照贺兰枫所说,她脑海中勾勒出的容貌怎么竟然如此眼熟呢,好似在哪里见过,却又是一时想不出来了。

钟离婉被绑在离他们稍微远一点的树上,她满心不甘的看着人家你你情我浓的说这话。

午夜,月朗星稀。

海生悄悄的走过来,看押的人都困极了,一见他过来强打起精神说道,“海生你怎么来了?”

海生拍拍困的十足的男人的肩膀,“爹让我来换你们,我睡饱了,也该轮到你们去睡了。”

几个人很是高兴,随后却有些不放心,“就你一个人?”

海生笑道,“他们都是别拔了牙的老虎,我一个还不够吗?”

几个人想来也是,看眼不远处都睡去了三个人,嘿嘿一笑,“够了,够了,那我们就先去了。”

海生点头,等几个人走远了,他才抬腿走过去。

在凌清然的身边站定了脚步,凌清然哪里睡得着,老早就发现了他。

“你离她远一点。、”贺兰枫厉声说道。

海生根本不看他,冷冷一笑,“等你有命令人的资本在说吧。”

贺兰枫双拳紧握,咬牙说道,“你听着,若是你敢动她一下,我不会放过你的。”

“贺兰枫,你闭嘴。”凌清然打断了贺兰枫的话,这也许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随后,她仰脸看着海生,“有什么话你说吧。”

海生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子,缓缓开口,“如果你答应嫁给我,我拼死也会保住你。”

凌清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我宁愿死。”她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

海生好似早就料定了她会如此说,他咬着牙,“我也会放了他。”

这是他最后的让步,为了她背弃了族人,背弃了他的爹爹。

贺兰枫并没有如她想的那样,咆哮着怒骂海生。

他甚至连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说,只是那样看着她,好像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都可以。

海生攥紧的手心中都是湿濡的汗水,他紧张的等着凌清然的答案。

他是那么的希望她能答应,却又不想听到她好,不想看到她点头。

一个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到他身边的女人,本身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侮辱。

凌清然黑亮的双眸,却是一直看着贺兰枫。

海生第一次看见一个人的眼睛会笑,会说话,真好看。

可是,那笑容却不是为了自己。

她终于开口,“女人的一生只会有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从我将自己的心交给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从此以后,绝不辜负。”

她转回视线看向海生,“明日我们死后,你能将我们葬在一起吗?”

她微笑的看着他,海生心中一阵,脑子嗡嗡作响。

第一次,他觉得眼前女子的笑,竟是那么的妖冶。

她心平气和的说着自己的身后事,还笑得那么幸福快活。

她就是个妖精,如果是人怎么会这样?

谁,不怕死呢?

海生走了,他果然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答案。

突然,有人轻声的喊住了他。

他以为是凌清然改变了主意,转回头入目的却是钟离婉急切的眼神。

“你们不是说,只要抓住了那个女人就会放了我吗?你们不能这样出尔反尔,快放了我。”

钟离婉无耻的说道。

海生嘲讽的看着她,“你不是爱那个男人吗?他要死了,你不是也该随他一起去死吗?这样此时爱情,不是吗?”

“喂.”钟离婉看着海生离去的步伐,低声怒吼。

她是典型的一个大蠢蛋,亲手给自己挖了一个坟墓跳了下去。

贺兰枫眼中都是感动,深情而温柔的看着凌清然。

凌清然笑了笑,“你也喜欢我这么做是吧?”

贺兰枫点了点头,眼中突然湿润,他不敢说出口,怕那颤抖的声音自己无法控制。

凌清然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柔声说道,“这样,我们的爱情就真的永恒了。”

她虽然知道,假意答应了海生,只要自己被放了,也许还会想到救他的办法。

也许,一切还可以有转机。

可是,这一刻,她突然就不想那么做了。

这个男人为了她,可以放下骄傲的身段,任人欺凌伤害,那么她怎么能答应另一个男人。

即使是假的,也不行。

她觉得,那是一种侮辱,对贺兰枫,还是对她自己都是永远无法洗去的侮辱。

海生上一次的碰触,让她恶心到现在,一直无法释怀。

她是万万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苟且偷生,不如与他牵手死去。

他理想远大,身负深仇。

他都可以放弃,她又有什么不可以。

她的气节,从来不输给他。

海生走了,也再没有派人来。

接近凌晨的时候,凌清然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身边,手摸到了她的身上。

顿时,她一个机灵醒过来。

刚要大叫,便被人捂住了嘴巴。

“清儿,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凌清然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贺兰枫。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蹲在自己身边为自己解绳子的贺兰枫。

贺兰枫将她与钟离婉都解开,牵着她的手悄声逃走了。

一边走,她一边兴奋不已,“贺兰枫你是怎么解开绳子的?”

贺兰枫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笑,“母妃的毒,自然是害不了我的,小时候,母妃就给我吃过克制无息散的药。”

“那真是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凌清然听了兴奋的说道。

贺兰枫说道,“咱们去找船,离开这。”

凌清然心中惊喜不已,刚要继续说话,身前的贺兰枫却一下子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