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然的心彻底的被震撼了,她仿佛没有听清楚一样重新问了一句,“什么?你说当日在皇宫里相助靖王妃?你说那个人是她是吗?”

安叔不知道为什么凌清然会突然情绪大变,他点头,“是。当日她浑身鲜血奄奄一息的昏倒在王府之外,是王爷亲自将她抱进去的。、”

凌清然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再次被撕扯的稀巴烂。

“去找贺兰枫出来,我要见他。”她突然就要冲进王府中。

安叔飞快的起身,跑到她的跟前拦住她,“姑娘,王爷不会见你的,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她此时情绪激动,安叔根本劝不住。

“我今天必须见到他,安叔你要不跟我去把他叫出来,要不就跟我动手。”

凌清然挺直背脊站在安叔的面前,眼神如炬,不卑不亢。

安叔无奈,“好,我这就去回了王爷。”

安叔进去了, 凌清然只觉得双腿如冰,冷的彻骨,痛的麻木的伤脚,此刻竟然知道了痛。

“安叔,你找王爷?”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安叔赶紧垂头,“参见王妃。”

沈秋歌温婉一笑,“有事吗?”

“有人求见王爷。”安叔说道。

“是谁?”沈秋歌看似无意的说道。

“ 是......”安叔有些犹豫是不是该说。

沈秋歌却说道,“得了,既然不是我能知道的,我也就不问了、”

安叔连忙说道,“是凌姑娘。”他说道。

沈秋歌有些惊讶,随后一脸淡定,“知道了,我正好要去找王爷,我去告诉她吧。”

安叔点头,“好,那奴才下去了。”

沈秋歌刚在娘家回来不久,却不想刚一回府便发现,旧人刚去,又来新人。

此刻,她一听说凌清然来了,当即心中一动。

往青园走去的路上,沈秋歌仍旧在想,到底贺兰枫是不是真的已经将凌清然忘记了,说的更确切一些,他真的不在爱她了吗?

如果真的心里没有她了,那么为何这么久了,他仍旧独居青园。

每天住在那里,睹物思人,他不会觉得难过吗?

如果还爱她,为何短短数日,他就可以另结新欢。

这个男人,她一直看不懂。

远远的便看到青园的灯光,每一次只要一靠近这里,她的心总是会刺痛的厉害。

尽管,她早已经不在这里了。

钟离婉一个人独自坐在青园的桂花树下,贺兰枫说头疼进去休息了,他让她回去休息,可是,她没有回去。

曾经,她想过嫁个贺兰枫,成为他的妻子,做着瑞王府的女主人。

可是,阴错阳差,她嫁个了太子。

如今,她虽然没有名分,但是终于也算了了一半心愿,终于入住进来了。

虽然,改变了容貌,但是终于可以与她一个屋檐下时时相见了。

院子里,不见贺兰枫,只有钟离婉一人坐在石凳上。

见到她进来,她轻轻起身微微行了礼,“王妃有礼。”

她的言辞眼神中都透着几分毫不遮拦的骄傲,沈秋歌隐约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知道哪里有些熟悉。

尤其是她说话的声音,可是她的脸却真的是如此陌生。

“嗯。”沈秋歌脚步未停,只是一直往里走去。

“王妃请留步!”身后的女子竟然叫住了自己。

沈秋歌顿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姑娘有事?”

“你是来找王爷的吗?”她笑着问道。

沈秋歌点头,“是,姑娘有何见教?”语气中已经不自觉的带起几分不悦。

钟离婉轻轻一笑,“王爷累了,刚睡下,王妃若是有事,不妨告诉我,一会王爷醒来我替王妃传达。”

沈秋歌心中顿时生气,她冷冷的说道,“多谢姑娘的好意,只是我们夫妻间的话,只怕姑娘不方便传达。所以,还是我亲自进去比较好。”

“王妃此言差矣,同为王爷的女人,夫妻间的事只怕也相差不多吧,我愿意代劳。”

钟离婉说道,言辞大胆。

沈秋歌顿时没有了下句,第一回合,自己就落了下风,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是不简单。

“不必了。”沈秋歌不再与她纠缠,迈步走了进去。

贺兰枫独自躺在**,多日不见,他消瘦许多,下巴又尖了许多。

她回来以后,还没来见过他,今天是第一次来青园。

轻轻的坐在床边,她小心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他的眉头紧锁,连睡梦中也不安稳。

他今日喝了酒,身上的酒气很大,否则也不会这个时候睡着。

“清儿......”

他轻声的呼唤着,沈秋歌没有听清他的话,凑近了去听,脸色当即僵硬。

“清儿......”

他在叫她,她的手放开他的手 。

“是不是,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你都不能忘记她。她到底有多好,好到让你这样迷了心智?”

她轻轻呢喃着,心中所有的怀疑都被证实,越来越冷。

他留在青园,不为别的 ,就是因为不舍,无法忘怀。

突然,贺兰枫睁开双眼,“清儿?”他失声的叫道。

“王爷,是我。”沈秋歌微笑着说道,轻纱广袖中双拳紧握。

贺兰枫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叫了谁的名字,他缓缓起身,“你来了。 ”

“嗯。”沈秋歌急忙走到桌子前倒了水给他。

“王爷,你瘦了、”她说道。

“歌儿,有事吗?”他问道,接过水却没有喝。

沈秋歌站在他的面前,突然有些局促。“六哥, 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陪在你身边?”

贺兰枫摇摇头,“没有。”

沈秋歌急切的解释道,“我什么都不怕,可是我不得不为小六着想,我死没关系,孩子是无辜的。”

说着,沈秋歌哭了起来。

贺兰枫微微一笑,“谁都不用死,别哭了。 ”

对于他来说,她陪不陪在身边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不在了。

他才觉得痛心,觉得孤独。

沈秋歌抬起一双泪眼,“六哥,你真的不怪我吗?”

“你做的很对。”贺兰枫淡淡的说,毫无波澜。

与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也说不上埋怨责怪、

“你还有事吗?”贺兰枫眉头轻蹙的看着她 。

“凌姑娘来了,在府外说是要见王爷。”沈秋歌一边说一边看着贺兰枫的脸色。

果然,贺兰枫的脸色在听到她的名字的一瞬,变了模样。

他沉默,没说是见还是不见。

她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他,很久贺兰枫才缓缓抬起头看看她,“我知道了。”

沈秋歌才醒悟。“那我先回去了。”

他只是简答的嗯了一声,沈秋歌手心刺痛,他竟然没有问一句小六。

那是他亲生的儿子,竟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凌清然看着门口这些当初自己亲自挑选并且调教的护院,心中寒冷无比。

曾经,是她将他们编组排班, 亲自教授了散打和各种护院要领。

今日,他们手持武器,却都对准了她。

她站在他们的面前,手上缠着绷带,脚上也打了厚厚的固定。

却依旧气势逼人,她是靴子里有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刀,可是她却没有拿出来。

她的兵器从来都是去杀敌人的,从来不会指着自己的兄弟。

“姑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们了,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如今王爷有令,奴才们也是不敢不从啊。”

为首的护院几乎哀求的说道。

安叔一去不回,她左等右等不见人,就要自己亲自进去看看,不料却被人拦住。

她狠狠的咬着牙,眼神掠过每一个曾经熟悉的面孔。

今非昔比,从前他们敬她如主,今日她们刀兵相见。

“都退下。”突然身后传出来一道声音。

所有人都自觉的为她让出一条道路,沈秋歌慢慢的走出来。

凌清然一看到沈秋歌顿时双眼一亮,双眸森寒无比的看着沈秋歌。

沈秋歌将所有人都打发了下去,自己与凌清然面对面站着。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凌清然狠狠的说道,她真的有种冲动,上去即刻扭断她的脖子。

沈秋歌呵呵一笑,“如果我怕,我就不会来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凌清然逼视着她的双眼。

沈秋歌苦涩一笑,直视凌清然的双眼,“为了什么?姑娘睿智我以为你明白。”

凌清然岂会不明白,只是人都有这个毛病,有些事明明知道却总是想听那人红唇白牙的说出来。

“我已经离开瑞王府,已经与他毫无瓜葛,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凌清然咬牙问道。

沈秋歌突然笑出声,“你离开了?”她摇头,“你从来就没有离开,你的人是从王府中走了,可是却无法自王爷的心中将你抹去,无论我多努力,甚至我已经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仍旧唤不回他的心。”

“你别怪我心狠,除非让他恨你,在你们之间挖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否则,他永远不会忘记你,总有一天你还会回来的。”

沈秋歌面色悲伤的说道。

“沈秋歌你爱他吗?”凌清然问道。

沈秋歌回答的毫不犹豫,“我爱他,我对他的爱不会比你少,是我比你先爱上她的。”

凌清然呵呵的笑了,“你既然知道靖王与他是什么关系,既然知道害了靖王,我与他之间便永远无法跨越这条鸿沟,那么你呢?你害了他最在乎的人,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终有天他会知道的,到了那时候,你觉得你与他还有可能吗?”

沈秋歌脸色顿时苍白,却仍旧硬着头皮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背水一战又何妨,若是我赢了呢?”

“你注定了今生都是输家,永远都不会赢。”凌清然轻蔑的看着她说道。

“你胡说,我已经达到了我的目的,王爷现在连见都不愿意见你一面,这样就够了。”

沈秋歌激动的说道。

凌清然摇摇头,“沈秋歌,我从前还对你还有些刮目相看,觉得你就如同冬日寒梅,纵然面对寒冬,却依旧坚持不放弃,面对寒冷绽放你的美。”

“现在看来,到底是我高看了你,只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与你这样的人成为对手,于我来说是一种耻辱。”

凌清然一字一句的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