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与自己自小相依为命的钟灵此时就跪在自己面前,受人欺凌,满身伤痕。

她的心都要碎了,可是她知道此刻她只能坚强,绝不能露出半丝破绽,马上贺兰枫就会来了, 所以她要忍住。

轻视嘲弄的笑自凌清然口中流出,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孩,那眼神毫无一丝震惊与心疼,“贺兰祺,你拿一个不相干的人,更或者你自己府中的丫头来威胁我吗?真是笑话,我告诉你,我的父母都死了,现在只剩下我孤身一人,没什么可以威胁我的。”

女孩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瞪大了双眼,久久不能言。

终于,来自心底最深处的力量终于冲破喉咙,“公主!”

女孩的一声呼唤,让她心中的痛更加翻江倒海,心疼的好似被撕碎,**得仿佛就要碎裂了。

她平静的看了女孩一眼,“小姑娘,我不是你的公主。”

女孩顿时愣怔,口中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

男人却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女孩头发,反手就是一掌,“很好,你既然不认识她,那我就算杀了她,你也不会心疼了?”

一声细小的叮当声,却好似滚雷轰顶,炸裂开她的视线。

一颗晶莹带血的牙齿滚落在她的脚边,女孩的左侧的眼睛霎那间封喉,肿胀的脸颊上指印清晰,淤血斑斑。

凌清然双手紧握,指甲刺进掌心,顿时一片湿腻。

憎恨与狂怒在心中一拱一拱,眼看就要把持不住。

心好似被无数秃鹫啃噬一般,只觉的郁窒的麻木,她张开嘴巴才能呼吸。

不忍再看钟灵一眼,她的心中却暗暗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怎么,你此时觉得这个丫头眼熟了吗?”男人轻蔑的笑着,此时**的疼痛已经缓解,他的眼中在没有往日的贪婪,而是愤怒的火焰。

女子顿时冷笑,“你何不杀了她,然后看我会不会救她?”

男人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说,会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在他的手中遭受如此侮辱劫难。

他还记得几个月前的皇宫中,她是如何拖着虚弱的步伐逃走,那回眸间的眼神中埋藏的痛苦与难舍他记得清楚。

要不是后来他看到女孩拿着刀自杀性的威逼,他真的以为她舍弃了那个与她相依为命多年的婢女。

那么此时,她又怎么会不难过,不心痛?

除非,她是伪装的。

更或者是......她真的不是钟离月吗?

看着女人脸上的淡定从容,面不改色,他心中慢慢滋生起一丝怀疑。

难道,是自己太过执拗了吗?

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她?

男人的眼色骤然变幻,凌厉覆盖了之前闪过的一丝犹豫怀疑。

不,事已至此,他绝不能放弃,绝不能怀疑。

否则,劫持弟弟的女人,不但会惹怒父皇,也难逃骂名。

他,必须拼尽最后一丝希望。

寒冽一笑,“那我就杀了她了吧,就让她的鲜血来祭奠你的灵魂,因为随后我也将送你去地狱。”

这个时候,她不承认便只有一死。

她承认了,他便有机会一举扳倒贺兰枫。

他慢慢的抽出腰间的宝剑,在钟灵的头顶高高举起。

凌清然顿时心头紧锁,此刻她忘记了呼吸。

心中的期盼抵达到了巅峰,眼睛紧紧逼视着那把凌厉的宝剑,手中紧紧握着刚才自家丁手中夺下来的短刀,耳朵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就在刀落下的瞬间,就在她的短刀挡在快速落下的宝剑的刹那,一个声音凌空传来。

好似救世主一般,“皇上驾到!”

噗!

刀子刺进肉里的声音,在那声厉喝之后骤然变得一片死寂的房间中那么清晰,那么刺耳。

贺兰祺顿时傻了眼,还未及落下的剑,嘎然停止。

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皇上未踏入之前,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女子笑靥如花的容颜。

那笑,如同绽放在白雪皑皑之巅的寒梅,樱红,耀眼。

而此时,她手中的短刀正**在自己的小腹中。

两只手上都是她自己的鲜血,眸光落在此时被她含笑踩在脚下的一个透明好似什么皮肉做的物体上,那个东西已经被她踩爆,鲜红的血正在自裂痕出涌出,犹如溪水一般流淌在她的脚下,与她的鲜血汇聚成河。

他不明白,刚才听到皇上驾到的一瞬,她脸上明明是惊喜,随后却现出一丝惊慌。

而此刻,那个被她踩在脚下的又是什么。

凌清然,骄傲的笑着,此时钟灵已经在她的身后,她没有作出任何护着的姿态,可是却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她。

皇上显然来的匆忙,领口的扣子还没开着就走了进来,一见到屋里的情景顿时怒气腾腾。

他正在梦中,他的六子却砸开了他的寝宫大门。

说是,自己未来孙子被人劫走,事关兄弟手足之情,不得不连夜禀明。

他当即披了衣服便与贺兰枫出了宫,直奔容王府而来。

起初,他还怀疑是不是兄弟间的纷争,贺兰枫暗中使得什么计策。

可是,一进屋,怒气顿时代替了所有怀疑。

贺兰祺顿时跪下,脸色煞白。

贺兰枫进来的一瞬,脸色初变是着实只为演戏,可是当他看到她小腹上那几乎没入肌肉的刀柄的时候,顿时一阵。

几步来到她的身侧,将她拉到怀里,眉头紧皱,双眸微疼。

“你怎么样?”声音有些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