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云满脸气愤,“ 现在栾无忧不依不饶,你知道你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

女子冷冷一笑,“那你还记得我给你撑起了多大的一片天?”

男人顿时无语,他慢慢的变得安静也许也是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了,他的语气变得柔和许多

“我就是不明白,眼看着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兰云说道。

流烟脸上忧郁一闪,“这天下即将是你的了,不是我的。我的天下只有你,所以我不会任何人在我费劲艰辛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来分得我的天下。”

她的话说的坚持而极端,再明白不过。

贺兰云走过去,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上, “ 没有人会跟你来分,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女人却微微一笑,“ 是吗?”然后眼睛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道,“ 流云故居里的那个女人呢?你登基之后,还舍得让她永远躲在那里吗?”

贺兰云顿时一愣,手慢慢落下,“ 你都知道 了?”

流烟嘲弄的笑道,“是的,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早不说?” 贺兰云身上突然一点一点的向外渗透出丝丝冰冷。

流烟看着他,“东方舒不足为惧,我知道你的身边总需啊一个暖床的人,如果是别人还不如是她。”

是的,对于东方舒,她很放心。

贺兰云若是真的爱她,当初就不会利用她,甚至还曾经打算将东方舒推进贺兰枫的怀里。流烟随后却说道,“可是,那个云苍的公主不一样,你看的眼神让我害怕,就好像当初你不顾一切的为那个女人。”

流烟的话,让贺兰云心中一颤。

她不说, 自己却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此时,她的提醒,他才猛然觉悟,原来对与这个刚刚相识的女子,不只是想要利用,就还有一丝动心。

所以, 他才会在她的面前,忍受她的无礼和冷淡。

“你也说了,那是当初。既然我能下决心杀了她,以后自然也不会因为她而委屈你。”

贺兰云柔声对流烟说道。

流烟抬头看着他,“ 你说的是真的吗?”

贺兰云将她拥进怀里,“ 是真的,你永远是我心中的皇后。”

七夜站在贺兰枫的跟前,面前的人却毫无察觉一般的,不言不语。

“王爷。” 直到他出了声音,贺兰枫才醒过来。

“你来了。 ”他说道。

七夜点头, “王爷哪里不舒服吗?”

贺兰枫摇头,“没有,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散播谣言的人已经抓到了,还有雕刻石碑的人,以及在鱼腹中放纸条的人都有了线索了。”

七夜说道。

贺兰枫点头,脸色却仍旧没有半分高兴,“嗯,他与这件事关联的证据可找到了?”

七夜点头,“他与这些人之间没有直接接触到,中间都是他一个叫影子的心腹去做的,我已经让人暗中对他监视,并且开始与他接触,只是这个人似乎没什么嗜好,不喝酒,不赌博,不爱财,不在乎名利,很是难以接触。”

贺兰枫微米双眼,“是人就会有弱点的,先从他的家人开始,不好酒就从色下手。”

七夜点头, “是,属下知道了。”

午夜

风吹在身上,丝毫没有白日里的温暖。

贺兰枫一直没有入睡,坐在院子里,甚至没有踏进寝殿一步。

不是她?

那张精致绝美的容颜,是真的,不是易容。

可是,她的气息是如此熟悉,闭上眼睛,就是她。

为什么, 会不是呢?

到底哪里出了错,到底她是谁?

派人调查的结果是,她并非与栾无忧一同回国,而是云苍太后身边多年的婢女。

几次对太后舍身相救,最后被收做义女。

一切看似都是那么的合乎常理,可是,他的心里却一直不肯相信。

他不肯就这么相信,是自己认错了人。

但是,他又凭什么证明她就是凌清然?

和亲之事,在北冥掀起一阵哗然,所有的达官显贵家中的公子哥,皇亲国戚中的贝子贝勒,甚至还有,满朝官员没成婚的,或是家里有儿子的,无不想着得到云苍长公主的垂青。

凌清然的宫门 几乎每日都快要被踏平了,她却关起大门,自己悠闲的喝茶赏花,偶尔还会偷偷溜出去玩玩。

栾无忧一切都随她,陪着她疯。

其实,他知道,她一直在等一个人。

他更知道,其实她的心里是矛盾的吧。

即希望看到那个人来,好彻底对他死了心。

可是,如果那个人真的来,她真的会开心吗?

她笃定,他不会。

十天过去了, 贺兰枫一直没有出现。

凌清然似乎也失去了耐性,对于每日登门的人特别开始反感起来。

这一天,她开了大门将所有人都请了进来。

她坐在帘子后面,躺卧在软榻上。

一个丫头拿着一张纸,朗声念起来。

“一,不许喝酒,不许抽烟,否则张嘴五十,罚跪一晚上。”

“二,每日上床之前必须洗澡,否则军棍五十,不得求情。”

“三,**必须争得公主同意方可,否则节欲一年,不许沾染任何女色。”

“四,不许招~妓,不许纳妾,家中不许用女婢女,一概改成俊朗的男生。 ”

“五,每天早晨起床跑步一个小时,晚上按时睡觉不许熬夜,坚持锻炼身体,不许有一块肥肉,要时刻保持良好健壮的身材,否则做一年苦力。”

“六,胖一斤肉,以后一年中不许吃肉、只能吃素。”

“七,公主喜欢女孩,生了男孩即可掐死,直到生了女孩为止。”

这是云苍长公主写下的家规,给未来的夫君。

凌清然正得意洋洋的听着,突然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怎么不念了,我不是写了二十八条吗?”

“公主,人都跑光了!”宫女轻声说道。

凌清然睁开眼睛一看,果然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她伸了一个懒腰,笑道,“走吧,回去睡觉,我困了。”

早知道,这么容易就把他们都吓跑了,早就这样了。

晚上午夜时分,李臻突然来了,凌清然听完他的话,当即心急如焚,跟着李臻便偷偷出了皇宫。

“ 怎么会丢呢,你不是一直在他的身边吗?”凌清然一边走一边说道。

李臻脸上内疚无比,“都是属下的错,请公主责罚。”

“行了,也不能怪你,你一个大男人本来就不是看孩子的。”凌清然说道。

凌清然率先推门走进她在北冥安置小六的院子,这里很偏僻,但是却很安静。

一进门,凌清然却顿时停住了脚步。

“你.....怎么在这?”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

李臻顿时拔剑出鞘,挡在凌清然的身前。

“ 李臻,多年不见你仍旧这么忠心。”男人赤手空拳,剪手而立,淡淡的说道。

凌清然早就知道,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李臻,你先出去吧。”她轻声说道。

李臻知道,这是自己管不了的事,但是仍旧不放心的看了凌清然一眼,看到她安慰的眼神才走出去。

凌清然仰头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天空繁星点点,一如她许下真心的那一天,苍山上的夜晚也是如此美丽。时过境迁,原来星空不会变,变得只有人。

“是你将他带走了。?”凌清然轻声问道。

贺兰枫看着她,“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吗?”

凌清然知道,此时此刻早已隐瞒不住了。

索性点了头,嘴角一勾笑着说道,“ 还没让你太失望吧?”

贺兰枫的心中始终是紧绷着的, 不亲口得到她的承认,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容貌倾城的女子就是他爱到骨髓的凌清然。

这一刻,看着凌清然明艳的笑容,看到她点头的瞬间,他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

突然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凌清然的鼻子一酸,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抬头看向天空,将眼泪逼回眼眶。

“清儿,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不会那么对我的。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贺兰枫有些语无伦次, 他激动的心情,仿佛终年的寒冬突然迎来了春天,开满了的鲜花。

“ 贺兰枫,放开我。”她轻声的说道,语气中有一丝生硬。

他的名字,有多久不曾叫过了。

贺兰枫心中顾虑着她,虽然万般不舍,仍旧放开了手。

凌清然站在他的面前,看着她面无表情,“ 明日来找我吧,到时候我们一次解决。”

贺兰枫不知道,她所谓的一次解决是指的什么,但是至少她肯承认了,肯给他机会了,这就够了。

他点头,等着第二日的赴约。

数着时间终于等到了天亮,他穿戴整齐早早的便来到了凌清然的宫殿 。

被告知,凌清然还没有醒来,他态度谦和的说他等着。

一直等的日上三竿,终于他被请进大殿。

凌清然懒洋洋的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正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纸看着。

一见他进来,她突然绽放一记笑容,灿烂而让人难以捉摸。

贺兰枫的脚步停在距离她还有十步远的距离,她手里的那张纸自她的手中向他飞来。

接在手中,他当即变了颜色。

大大的 休书 两个字,一下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的声音一瞬间沙哑,先前一晚上的兴奋激动此刻几乎全部被湮灭。

“什么意思?”他停住脚步看着她。

“ 看不懂吗? 这是一封休书,你--瑞王--被我休了,从此后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女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咬字极重,声音清冷。

贺兰枫当即定在原地,目光复杂中带着一丝痛苦的看着女子微笑而可怕的笑容。

“这就是你说的一次解决?”他握着休书的手无法抑制的颤抖着。

女子干脆的点头,“ 是。”

“ 你真的要这么对我?”贺兰枫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沉重的痛。

“要么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你?跟你破镜重圆,重温旧梦? 还是跟白痴一样的跟在你的身边,像个胆小鬼一样的继续生活?”

凌清然的声音无法抑制的变得尖锐起来,气息渐渐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