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然蓦然的愣在那里,对于突然的转折,她还没理清楚。

等到她想清楚了之后,发现她已经被他打横抱在怀里,她刚要挣扎,他已经将她放在了**。

那个哭泣不止的丫鬟已经被人拖出去,外面和室内都寂静一片,仿佛刚才根本没有人哭过一样的。

莫邪看着凌清然,视线深邃,“都好了吗?”

凌清然却马上与他保持距离,“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贺兰枫呢?”

男人嘴角一勾笑着说道,“看来是都好了。”

“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她接下来说道。

男人点头,“什么事?”

“那个丫头也是所问非所答的不回答我的话。”凌清然说道。

莫邪呵呵的笑了,“难到你是想让我自己惩罚自己吗?”

凌清然头一歪,“除非你仗势欺人,假公谋私。”

莫邪点头,带着称赞的眼神看着她,“嗯,这个好像真的是我。”

凌清然气的真想伸手给他一个大耳雷子,又一想毕竟人在屋檐下。

“你到底想怎样?”她气的小脸通红。

“我没想怎样啊?”莫邪回道,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居然觉得一阵欢愉。

“变态。”凌清然骂了他一句,转过头去,决定理他。

莫邪看着她气愤的模样,戏弄的念头竟然在心中一拱一拱的往出钻。

“你担心贺兰枫,就没担心你的孩子吗?”莫邪笑着说道。

凌清然忽的坐起来,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你把我的孩子怎么了?”她没有感觉不到不对,但是毕竟才不到两个月,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莫邪突然沉下了脸孔说道,“拿掉了。”

然后空中一阵疾风刮到脸上,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室内,女子泪眼闪烁,咬着下唇,一脸委屈,“混蛋,我会杀了你。”

莫邪几乎这一瞬间被震住了,他伸手摸摸自己有些刺痛的脸,难以置信刚才竟然挨了一个巴掌。

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暗,刚要狂躁爆发之际,门外传来声音,大夫到了。

他紧握的双手,终于松开,咬牙说道,“进来。”

大夫是个老头,低垂着双眼,完全没感觉出气氛不对,只不过看到莫邪在这还是略微的吃了一惊,但是也只是一瞬间的愣怔,请完安之后,就开始跟凌清然检查。

“姑娘的毒素几乎大部分都清楚了,还有少数余毒再喝几服药就可以完全排出体外了。修养个四五天,就没事了。”他耷拉着头慢条斯理的说着。

凌清然的心终于放下了,看来自己是逃过了一关。

然后老头又再次说道,“肚子里的胎儿发育很好,完全没有受到毒素影响,请大王放心。”

他这句话的意思,显然是因为凌清然的孩子是莫邪的。

凌清然省略掉这个意思,高兴的说道,“是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奴才不敢欺瞒大王。”他仍旧向着莫邪说道。

凌清然心情顿时无比开朗,孩子没事,这就好了。

随后,想起什么看向一旁沉默是金的男人,他的脸可真够黑的。

大夫很识趣的下去了,出了帐外,伸手往额头上一捋,一坨冷汗顿时而下。

吓死他了,怎么大王好像被人带了绿帽子一样的暴躁?

难到那个孩子不是大王的?

想到此处,老头慌忙加快步伐,逃也似的走了,还一面心中暗骂自己多嘴。

“对不起哈,刚才错怪你了。”凌清然轻声说道。

“怎么补偿?”男人终于开口了。

凌清然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将我赶出去,当做惩罚。”

“哼,想得美。”男人冷哼一声说道。

“喂,到底你想怎样?一次说清楚吧。”凌清然大声说道。

莫邪顿时有些专注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变花可真快,“留在我身边,我给你锦衣玉食的日子,贺兰枫也可以安心谋划,不用再做苦力。”

男人干脆的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凌清然早就知道他的想法,听到之后并不意外,但是到底被人威胁,又无力反抗,心里难受的很。

“我不会留在你身边,宁可一死,你早就知道,何苦再来威胁我。”凌清然说道。

男人却瞪着眼睛看着她,“现在仍旧这样想吗?”

“有什么理由让我改变吗?”他很聪明,她也不傻,自然知道他有下文。

莫邪沉默了一会,面对这个女人,他的确有点无计可施。

然后,他缓缓开口,将当日与贺兰枫之间的约定全部,讲给她听。

凌清然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莫邪会如此诚实的将这些都告诉她。

“只是呆在我的身边,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然后等他来接你。怎么样?”

莫邪说道。

凌清然此时才知道,她也许太低估了眼前的男人。

他知道贺兰枫在乎自己,将自己留下是最好的人质,贺兰枫有朝一日真的成了事,她便是要挟他最好的筹码。

“你想要的不仅仅是南滨那几个城池吧?”其实凌清然是想说,他想要的是易守难攻,富饶的玉龙关。

男人微眯双眼,也不分辨,点头说道,“我还想要你的人和你的心。”

凌清然一个激灵,这男人的眼神让她受不了,明明是一句带着暧昧之情的话,经他的嘴里说出来,竟然结成了冰。

“收起您的痴心妄想吧,你这辈子都得不到了。”凌清然果断而决绝的拒绝了他。

他冷然一笑,“时间还长着呢,别回答的那么快。

“日子再长也没用,我的心只有一颗,而且还死心眼,一旦给了谁,就再也要不回来。”

凌清然说道。

“我可以亲自去拿回来。”男人胸有成足的说道。

凌清然苦笑一下,不想与他继续争辩下去。

“他在哪里?”凌清然问道。

“在贵宾大帐里,当然他是住在那里,还是要回到那个低矮的小毡房里继续以前的苦力,取决于你。”

男人微笑着看着她,然后饶有兴趣的继续说道,“将一个人的命运握在手里的感觉怎么样?”

凌清然无声的再次骂他,变态。

男人的眉头一挑,“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凌清然一时间没听懂。

“变态!”他重复道。

她很想大声的这样说给他听,就是不男不女,不公不母,废物的意思。

“你很聪明,我很佩服的意思。”凌清然说道,但是心中已经畅快了很多。

男人若有所思的点头,他不太相信。

“休息吧。”男人站起身望出去。

“等等。”凌清然喊着他。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凌清然却垂了头,这一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求他放了她吗?

换来的依旧会是嘲笑和威胁,不然呢?跟他说再见吗?

“这里没人看守,你想走随时可以。”他目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消失在她的眼前。

凌清然这一次读懂了他最后的眼神,和没有说出口的话。

如果你走了,那么就毁了贺兰枫。

他是这个意思吧?

她的心里担心贺兰枫,担心的要命,外面没人看守?

她忽的站起身,几步来到帐门,扬起的手却瞬间停止在半空。

她多想推开帐门,一路狂奔跑去他的身边,告诉他,她没事,孩子也没事。

可是,脚下就像生了根一样,竟然一步也迈不出去。

他的未来不能都在这里度过,他应该做帝王的,而不是苦力。

她仿佛看见了他黄袍加身,神武威严的模样,大手一挥,天下尽在脚下。

站在世界的顶端,宛若天神一般令人尊敬。

睿智圣明,将北冥治理的欣欣向荣,国富民强,万民敬仰,流芳百世。

他该是那样的.......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捧着满是泪水的脸颊蹲在地上。

莫邪将狼嚎狠狠的扔在桌案上,轻轻的揉捏着眉心。

这一整天,他不知道是怎么了,都无法集中精神,看了一个时辰,竟然连一张奏折都没看完。外面传来声音,他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应允来人进来。

婢女古尔跪倒在地,轻声说着。

莫邪的眼睛突然间犹如黑夜的灯被点亮了,他的声音仍旧冰冷,“知道了。”

古尔下去了,他的嘴角悄悄爬上一抹笑意。

重新拿起狼毫,终于落了笔。

古尔的话,在耳边依旧回荡,“姑娘吃了东西,睡下了。”

天已经黑了,是该吃饭了,他也饿了。

半夜王庭中却突然**起来,凌清然本来就睡得很轻,听见外面的动静起了身。’

很快,有人进来。

凌清然一看是白天的婢女,好似叫古尔的,她还真是机灵。

“古尔,发生什么事了?”她揉着满是血丝的眼睛说道。

古尔连忙回道,“听说王母病了。”

原来是莫邪的母亲病了,“很严重吗?”

“应该是很严重吧,听说将王庭的大夫都请去了,大王也去了。”

凌清然点头,然后重新躺下。

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古尔熄了灯又出去守着。

这一觉凌清然睡得很好,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一日三餐都按时送来,药她也按时服下,但是这一天她的心一直动荡着。

虽然莫邪说,不会勉强她做任何事。

但是,她相信莫邪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将自己留下只是养着。

一整天她都绷得紧紧的,每一次帐门打开她的心都揪成一团。

可是,一直到张灯她要睡了,莫邪也没有出现。

她之前还有些睡不安稳,总是担心在她睡着的时候,那个男人会摸进来。

因为怀孕的关系,尽管心里有事,眼睛到了后半夜也终于睁不开了,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晚,她做了很多梦。

梦到了前世,她与婉华仙子,七彩,小莲在一起的时候。

上天下海,无忧无虑的日子。

然后又梦到,七公子,梦到他们之前的每一世,真心相爱,痛苦而凄惨的结局。

再后来是黄泉路上,开不败的曼珠沙华,和每一世等在那里的朔。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枕头湿了一片。

就这样,安静的度过了几天,莫邪一直没在露面,她也乐得自在,她试着跟古尔打听贺兰枫的情况。

本来没抱着什么希望,可是这小丫头竟然真的跑去帮她打听。

凌清然一直紧张的等着,听到动静,她立即站起身,古尔小脸红润的走进来,看的出来是跑回来的。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