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凌清然来说,关于这段记忆她几乎没有一点的印象,自己小时候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小老公。

“你见过我的时候,我几岁。” 她说道。

“七八岁吧。”他说道。

凌清然绞尽脑汁的想,却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曾经见过他。

那时候,她不是应该早都穿越来了吗?

随后男人的话让她哭笑不得, “ 画上面看着你,也看不出确切的年龄。”

“啊, 你是在画像上看的我啊?”凌清然惊讶的看着他。

他很平静的点头,“ 是啊,不然你怎么会不记得。 不过,姨娘回去之后没跟你说吗?把你许配给我了。”

凌清然摇头,“ 没有。”

两个人那天晚上聊了很多,仿佛一个老朋友,莫邪没有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凌清然也越来越放松。

最后,他问她,“你一定很爱贺兰枫吧?”

女子眼中闪着亮晶晶光芒,爽快承认,“是, 我很爱他,今生只爱他。”

男子并没有落寞,却露出担忧之色,“ 我知道了。”

“他在哪里?” 凌清然看着他的背影,急急的问道。

她早就想问,但是以前肯定的认为,他肯定不会告诉自己。

而今天的一番畅谈,让她以为他也许会告诉她。

莫邪停住脚步,眼中是一片深沉之色,他看了她一会,回道,“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这个答案里没有她想要的答案,但是却也回答了她的担忧。

如愿以偿,就是等着他来接她,风光回朝。

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母妃年少时的朋友,出乎意料,却也是个惊喜。

而且,那个人似乎还可能与自己有另外的关系。

凌清然来到王母的行宫,她对这里很是熟悉,而这里的人对她更是熟悉,尤其是王母身边的人,可以说她们的命很多都是凌清然救的。

所以,到了这里,她出入自由,没有人会拦她。

凌清然步履轻快的走进去,想着见到了王母,她要怎么样告诉她这件事。

王母的大帐外, 很寂静, 侍卫站得笔直,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凌清然走过去,侍卫毫无动静,她突然间感觉到一阵阴冷。

侍卫的眼神明显不对,她马上回身去查看,真的如她想的一样,侍卫分明被点了穴位。

她心中一慌,疾步往大帐走去。

“你是枫儿?”

大帐中的一句话,却让凌清然的步伐顿时停在那里、

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如此熟悉,不就是贺兰枫?

大帐内,王母两眼泪花,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她颤抖的伸出手,缓缓地放在男人的脸上,鼻子,眼睛,眉毛......

“你真的是......枫儿.......”王母又一次说道。

单膝跪在她面前的男人正是贺兰枫,此时他同样激动不已,泪水缓缓落下,“ 母亲,我是枫儿,我就是枫儿。”

是的,她就是曾经在北冥乃至整个世界都轰动一时的天龙教圣女卿玉儿,也是北冥的娆妃娘娘,贺兰枫的生身母亲。

终于卿玉儿无法抑制的抱住贺兰枫痛哭失声,二十年了再相见,她有一肚子话要说, 可是此时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心中埋藏了二十年的痛,顷刻间全部迸射而出,泪水连绵不绝,伤痛欲绝。

“母亲,儿子没想到今生还有再见您的一天。”贺兰枫竭力控制着自己悲痛而激动地情绪。

“枫儿......对不起......母亲对不起......你.......”

这位可怜的母亲悲痛欲绝,看着自己二十年未见的儿子,心如刀绞。

不论当初是什么原因,终究是她离开了儿子,小小年纪便失去了母亲,她日日夜夜都梦见他弱小的身影,在不停的奔跑着,哭着......

凌清然站在帐外,泪水如注。

他终于圆了他的梦,终于找到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还活着。

原来自己猜测的并没有错,原来她真的就是当年北冥轰动一时的娆妃娘娘。

在地宫中的画像面前,是她第一次见她,可是就那一面她就将那绝世的容颜记在了心里。

莫邪说,从前总以为自己的母妃是世上最美丽的人,直到见到她的母妃。

今时今日,她又何曾不是这样的想法。

今日的犬戎王母, 昨日的北冥娆妃,人道中年,却仍旧风姿卓越,无人比拟 。

所以,她才会被当时的犬戎大王看中吧。

原来,女人长得太过美丽真的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屋子里母子俩已经比先前平复了情绪,虽然仍旧沉浸在激动的喜悦中,但是已经止住了哭泣,可以顺利的说话了。

凌清然真心的为贺兰枫高兴,虽然她此时此刻也是那么的渴望见到他,但是她更想跟他们母子时间。

她刚要离开,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寒冽的声音,“谁在外面?”

瞬间,帐门打开,那个男人已经的手已经在她的脖子上。

“清儿?”贺兰枫看清了凌清然,慌忙放开手,布满血丝的眼中再加欣喜之色。

凌清然轻轻一笑,“老公,原来你在这啊。”

贺兰枫下一刻,已经将她带进了屋子里。

在卿玉儿面前两个人双双跪下,贺兰枫执起凌清然的手看着自己的母亲说道,“母亲,她就是我的妻子,清儿。”

卿玉儿显然很是惊讶,看着凌清然半晌没有说话。

最后,她终于回过神 ,伸手拉过凌清然的手,“原来救我一命的孩子,竟然是我的儿媳妇。”

她的眼中有一阵激动,贺兰枫脸上带着笑容,再次开口,“母亲, 清儿肚子里已经有了您的孙子、”

凌清然红着脸垂下头,卿玉儿更加高兴,连忙将凌清然扶起来拉坐在一边,笑眼弯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凌清然从来没见过贺兰枫笑的这样开怀,这样满足。

仿佛苦苦守候了千万年的枯树,终于重新复苏,张开了枝桠一般。

贺兰枫坐在地上,与她们面对着面坐着。

卿玉儿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跟贺兰枫说着话。

他们说了很多话,说道动情处,伤心时,便再一次无法抑制的热泪盈眶。

凌清然就那样静静的听着,跟着又哭又笑。

她到底是有了四个月身孕的人,坐了一会就累了,于是在卿玉儿和贺兰枫的坚持下躺了下来,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卿玉儿看眼凌清然又看向自己的儿子,“她就是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女子吧?”她看似问句,实则已经是肯定的语气。

贺兰枫急忙解释道,“母亲,清儿绝对不似外面传说的那般........”

卿玉儿低低的笑道,“儿子,你母亲在外人眼中又何尝不是个妖媚惑众的人?你在担心什么?”

贺兰枫心中一疼,“母亲,是儿子多虑了。 ”

卿玉儿面带怜惜的说道, “她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我很喜欢。”

贺兰枫才安心,“ 多谢母亲。”

“你是如何来到犬戎的?北冥的情况到底怎样?”卿玉儿利落的问到点子上。

贺兰枫将一切的情况如实讲给她听,此时的卿玉儿眸光锐利,精芒四射,俨然是一个精明的领导者。

听贺兰枫都说完,她才沉沉的叹了口气,“现在他竟然已经成了傀儡了吗?”

她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贺兰上舰。

贺兰枫没有回答,一切事情,他相信母亲自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卿玉儿眼神一定,“枫儿,你放心,这江山母亲绝对会助你夺回来的。”

贺兰枫却回道,“母亲,其实现在只要能与你和清儿在一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那个位置对于我来说,早已不重要。”

当初一心想要登上帝位,最重要的原因也不过是为了寻找母亲和为了母亲报仇。

此时,对于他来说,当真是再不是非得不可 、

卿玉儿却看了一旁睡熟了的凌清然说道,“ 你忍心让她跟着你过这样的日子吗? 还有,北冥百年基业即将毁于一旦,你真的能坐视不理吗?”

“清儿喜欢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喜欢宫廷。” 贺兰枫说。

他本来对贺兰家就毫无好感,至于那百年基业.......

“一个女人无论不喜欢哪里,原因都只有一个,就是那个没有她所爱的人。她的事情我听你舅舅跟我说过,你舅舅对她赞不绝口,说她好似当年的我。所以,我知道她一定也是心怀天下的,她一定希望看着你做个好皇帝,将国家整理的繁荣昌盛。”

卿玉儿深切的说道,不由得想起从前的往事。

“当年我率领天龙教归顺朝廷,世人都说我被情爱冲昏了头脑。我都置若罔闻, 因为我清楚我在做什么,我希望国家能统一,不再有杀戮,我清楚天龙教没人有帝王之才,能为北冥带去更好的未来。”

她随后神情哀伤。

“我原本是想救他们,到最后还是害了他们,甚至害了我所有的亲人。”

“母亲,这不能怪你,您当初也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贺兰枫安慰道。

卿玉儿心中哀伤,凄楚一笑,“结果早已经注定,没有人会去追朔原因,是我的错。”

“母亲。” 贺兰枫还想安慰她,却被她打断,“ 枫儿,放心,过了这么多年了,我早已看的淡了,只是,错了就是错了。”

她眼神坚定的看着儿子。

无论当初你的初衷是什么,错误一旦铸成无法更改。

“你恨他吗?” 贺兰枫轻声的问道。

“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我们要想的是现在。”卿玉儿眼睛看向贺兰枫,缓缓说道。

凌清然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王母的**,她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可以在那么重要的时候睡着了。

丫鬟告诉她,王母在花园中,她起身去了。

看到凌清然过来,卿玉儿很高兴,笑着问她,睡好了吗?

凌清然不好意思的道歉,她却安慰的说道,“ 没关系,当年她有身孕的时候也是很嗜睡。”

凌清然开口问道,“贺兰枫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