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枫盯着她脖颈后侧的两个小字,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女人会在身上纹刺。

“是我母妃家乡的文字,你看得懂吗?”她微微停顿了下问道。

男人摇摇头,眼中装满疑惑,“我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文字,不过还挺好看的。”

她于是更加放心的笑了,“是吗?在我们那边是很流行的,将有意义的人或者事刻在身上。”

他手指轻轻拂过那两个青绿色的痕迹,“这对于你来说又是什么有意义的人或者事呢?”

她微微一怔,记忆又回到许久之前的那个夜晚,嘴里跟着轻轻的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对我来说不单纯的有意义,而是很重要。”

男人的眼紧紧盯着眼前这个陷在回忆中的女子脸上,手指来到的下巴上,“很重要的一个人吗?”

她径自点头,“是的,是我这辈子第一个朋友,第一个保护我的人。”

他的呼吸不知为何有些闭塞,“是男人还是女人?”

她闭眸,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张小小年纪却坚毅的脸颊,“他和你长的很像!”

这是看到他的第一面她便想说的话,那个男孩与贺兰枫某些地方很像。

贺兰枫一顿,脸上不见了柔和。

“喂,你干嘛那么用力?”

凌清然大叫一声甩开他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

男人才坐直了身子,看看自己的手,“你的伤好多了吗?”

他转移话题的说道,这一刻竟然不想听她再说起从前的事,不想听到她的嘴里说出另一个人的消息。

那些没有他的岁月,本就与他无关,可是他的心中却自私的想要去搀和一脚。

凌清然摇摇头,“我没事,好多了,也不疼了。”

“那我先走了,你休息吧。”男人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贺兰枫。”她叫住他。

“嗯。”他转头看她。

“那个......东方姑娘怎么许久没见了,她去哪里了?”她犹豫着还是问道。

男人的脸色明显一怔,“她去办事了。”

随后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迈步走出了房间。

夜,仍旧那么黑,那么凉。

走在月色之下,他一身白色锦袍突然变得凉薄,萧索起来。

东方舒!

此刻,依偎在他的身边,你觉得快乐吗?

独自走着,身后一个男人如魅影一般的追随着他。

小路,亭台水榭,假山池塘。

穿越了这些之后,他来到了王府深处的那处明净之地。

水晶般的世界,伸手抚上玉石之上。

突然,手心一用力,石碑缓缓转动,翻出轰隆之声。

一个地下入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缓缓走了进去,转头对着身后说道,“你不必跟来。”

七夜的脚步戛然而止,眸色入墨,站在外面看着他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进去。

寒凉之气,悠悠自地下渗出来,让人禁不住寒战。

汉白玉的阶梯一直延伸到这座地下宫殿深处,越往里面越觉得冷的刺骨。

他运功抵御着,千年白玉寒棺发出的冷气。

白烟袅袅,盘旋在硕大的地下宫殿中,四周晶莹剔透,寒冰的墙壁上倒映出无数他的身影。

地下铺满了蓝色的冰花,中间巨大的平台是由黑曜石堆砌而成。

明亮的夜明珠下, 一个女子翩翩欲仙,一身五彩华服在空中衣袂飘飘,如瀑的秀发在身子周围纷飞,仿佛阳光下的仙子,不染尘埃。

眉若墨画,杏面桃腮,肤若凝脂,唇若点将。

眼眸微和,却含尽一世芳华。

琼姿玉貌,犹如出水芙蓉般清透明净,双眸未睁,却是端世盖绝之色。

女子的四周是一座透明的,看似薄如蝉翼,实则奇厚无比的晶莹之壁。

要不是贺兰枫的手轻轻放在上面,绝不会看出与拿女人还隔了一道屏障。

外面将女子包围的便是那千年白玉寒棺,袅袅之气便是由它发出。

贺兰枫的眸色如海,带着极深的怜惜看着棺中的女子。

“阿璃,再等等,马上我就会让你重生了。”

他的话中仿佛透着一世的沧桑与艰辛,女子面色安详,似有浅淡的微笑在脸上。

“阿璃,你一定要坚持,坚持到我救你的那一天。母妃还在等着我们去救她,所以你一定要坚强。”

他对着里面飞在半空中的女人喃喃的说着。

突然,不知道自哪里走出一个白发童颜的老人走出来。

他赶忙迎过去,颇有礼貌的说道,“可是我打扰到了先生?”

老人神色严肃,并没有回答他的话,“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贺兰枫顿时心中一颤,随后说道,“她受了伤......”

“你舍不得了?”他无意中的一怔还是没能逃过老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