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枫顿时投过去一个你想死的眼神,然后起身走了出去。“住手!”他喊了一声,立即分开了正打得火热的两个人。

侍卫马上守住了招式,站好行礼。

她也站在原地,微微喘着。

他走过来,眉头紧锁,“放肆的东西,跟谁都敢动手。”

侍卫单膝跪倒,并不解释,“王爷恕罪!”

“不怪他。”她开口说道。

贺兰枫看着她,“不怪他?难道怪你吗?”

她果断点头,“是,他坚守职责没有错,是我硬闯的。”

贺兰枫与侍卫都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尤其是那侍卫,一脸的惊诧。

“你让他下去吧,我也知道你现在很忙,可是我只想问你一句话,问完了我就走。”她说道。

贺兰枫挥手打发下去侍卫,定定的看着她,她今日的眼神比往日不同,一脸的的严肃。

“问吧!”他说道。

“苏晶晶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吗?”她眼中闪烁着期望的光。

不管那女人有多烦人,可是她怎么也不想杀掉一个已经快要降生的孩子。

贺兰枫顿时瞄了眼屋里,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就是为了这个而来?”

她点头,“是的,我就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无意间害了人。”

他摇头,“,没有,你没害人。”

“那是谁?”她不解。

“我。”他回答的干脆。

女子凝着双眉看着他,“你?什么意思?”那火明明是自己放的,怎么会是他呢,莫不是他怕自己内疚而故意这样说的?

贺兰枫唇角一勾,轻笑一声,“一个眼线早晚都是要死的,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可惜?”

她顿时命白了,是他有意除掉了苏晶晶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她知道,自古宫廷之间明争暗斗。

也很清楚,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狠心,一个眼线死不足惜,可是她却仍旧觉得心中难受。

“可是,那也是你的孩子。”他间接将自己的孩子杀死了。

眼前的男人今日大不相同,眼角眉间的狠辣一眼望穿,好似脱雾而出,越来越清晰。

“你觉得她配拥有我的孩子吗?”男人冷蔑的说道。

她此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雪停了,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进屋吧,你冷了。”他说。

她摇摇头,“不,我回去了。”

转头,她走出他的视线,慢慢的离去。

雪停了,要融化了,所以将天地间的热量都吸走了,她才这么冷的吧。

他的话,她无法反驳。

因为她知道,那都是对的。

而且,她也知道很有道理。

此时心中的寒冷不是因为他杀了一个眼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因为她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而是,他眼神中的冷酷。

虽然,她知道那不是对她,但是这份冷却真的波及到了她的身上。

栾无忧眯着眼睛看着窗外远去的背影,“八爷,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古灵精怪的女人?”

贺兰博头也没抬,只低头看着手里的图纸,“这话我应该问你才对,一直盯着人家的可是你吧?”

栾无忧收回视线,“我只是觉得她很像天苍女子,又似乎比天苍女子更加出色,有些惊讶而已。”

贺兰博冷哼一声,“惊讶什么?”

“惊讶你们北冥怎么会有如此奇特的女子?惊讶这么出色的女子为什么会没有成为王妃?六爷不是喜欢她的吗?”

栾无忧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说一边看着外面。

贺兰枫一直盯着那束背影消失不见,才转身往回走。

贺兰博思绪却也飘得远了,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她温柔恬静后的另一面。

那时候的她,还是东盛的公主,钟离月。

她将那个对她起了歹心的男人引到了飞鸿殿,正当男人要行不轨的时候,父皇与贵妃回宫。

她一口咬定,那男人是将她当作了贵妃。

贵妃的几滴泪,终于让父皇下了决定。

将那个男人秘密处死,对外只说是急病暴毙。

那日月头明亮,所以她走出飞鸿殿时脸上痛快的笑意,他一览无遗。

那个被处死的人与他是手足,他唤一声四哥的人。

就这样,死在了一个小小女子的手上。

他与四哥感情并不好,甚至对他的荒诞不羁很是厌烦。

那时候,他与她已经是好朋友,他跟在她的后头也不过是因为四哥突然找她,怕她会吃亏。

可是,却没想到,一向自视清高的四哥会如此轻易对死在她的手上。

她来到他的跟前,兴高采烈的告诉他,她没有被欺负,她将那个坏蛋收拾了。

甚至,那时候她忘记了死的那个是他的至亲。

那一刻,他便挥去了脑海中的所有不舒服的情节。

一个女人,将你视为最重要的人,甚至忘记你的身份地位,你只是她心中的朋友。

这对于他来说,本就已经很珍贵,更何况,他心中早已对这个女人萌生了好感。

“老八,你不舒服就先回去吧。”

突然贺兰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事,路线图可以吗?”他赶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