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小时后，我们坐在陌生城市的一家茶馆里，等待齐世轩。

我们还在火车上的时候，接到了齐世轩的电话，说有急事找我们帮忙，就连知道我们在外面也不在乎，非要见面谈。平常他主要是跟火业联系，这次竟然明说要“我们”帮忙，看来事情不小。

我想到以前几次见齐世轩的奇怪之处，隐约感觉这人的经历有些怪异。还有古宅图，我与魔宠们商量着，这次就找个借**还给他。如果他要什么补偿，能给的也给。

齐世轩还是穿着得体的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但是他眼窝深陷，满眼布满血丝，还有手抖得更厉害，让我不由有些担心他。齐世轩没有直接说来意，但是我感觉他自己很急切。难道是难言之隐？肯定是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事情。

闲聊了半个多小时后，齐世轩沉默了。我却要发怒了，既然都打招呼了，也叫到一起了，有话就快说嘛！

“你们……能不能……借……借我点钱！我很快就还！”一句话，齐世轩喝了几次酒才说完。那酒，是他从自己怀里摸出的一个小锡壶里的，一开盖子就是浓烈的酒味。

借钱？虽然这话确实难开口，但也不至于像他这样。除非，不是像他说的“点”，而是一笔巨款！

“多少？我给你副画如何？”火业伸手拍拍齐世轩，语气轻松。

火业的画作，现在问世的有三部。《模仿的微笑》入了某国国家艺术馆。替换半张图的那幅，我不知道名字，几经波折后，在几个国家的艺术馆之间轮流挂，看画的人天天络绎不绝。相关的艺术馆通过齐世轩的画室，给了火业名誉顾问的头衔，并且三天两头打钱给火业，据说是给的创作经费。其实也就是关系维护费。某两个艺术观馆长还亲自来见火业，就是我带卫丁回家那晚，和火业齐世轩坐在一起的怪老头。火业的第三部画作叫《流》，以人流车流这样常见的画面作内容，但是打了热爱大自然，注重环保的主题旗号，还涉及了对人生意义的思考……总之，明明是普通的场景，在火业加工后，变得非同寻常。这幅画火业交给齐世轩正式参加拍卖，很理所当然的拍出了天价！得主是又一国的国家艺术馆！所以火业对齐世轩说送画给他，那就等于直接送给他一笔巨款！

我知道火业的钱都交给金修管理，包括目前其他一些打了我名号的资产，都是金修在管理。如果我们给齐世轩借钱，也是要通过金修。火业送画，倒更简单！

齐世轩似乎被火业的话吓了一跳，手抖握不住锡壶，掉在桌子上，一下子洒了满桌子酒。我忙伸手拿起锡壶，无缺忽然有感应般热了。这种热法，对应的不是宝物，是毒物！

有毒的是壶还是酒？我顾不上管，而是喊了齐世轩：“你最近有什么身体不适？”

齐世轩伸手要酒壶，我没有给他。听了我的问题，他苦笑一下：“我还能有什么？酗酒！我的感官已经不能告诉我有什么不适了！”

看齐世轩这表现，毒物是外来的，是熟悉他的人下的！

“画，我不能要！我已经从你的画上得了不少好处！关键是，我不配你送画！我只是想借钱，很多，应该是6290万优国元。”齐世轩似乎豁出来了般，一口气说完。

这数目，还真是庞大！我看看魔宠们，他们也显得有点惊奇。“能说说原因吗？不是因为担心还钱，而是这一大笔钱能做很多事情，好事坏事，我们想明白！”我边说边拿出自己的银质酒壶，递给齐世轩，齐世轩闻了一下，小心的倒出一茶杯，慢慢喝着。

齐世轩说的数目虽然庞大，但是我知道我们现在有能力拿出。就这数目，也没有超过《流》的拍卖价。可别小看加了迷幻法阵的画！还有，不用别的，我背包里那一堆纠缠的银质十字架，都是教圣带过的，都有特殊标记。那一堆丢出去，保守估计不仅满足了齐世轩说的数目外，还能有个零头结余。或者，不说我们手上现有的那些东西，我现在找到附近一家教堂进去，凭教圣给的特权，通过教堂预支千万优国元，还是能够办到的。

思绪忽然一下子回到过去魔宠们刚来时，我捏着存折发愁的日子。不知不觉中，钱对我们已经不成问题。说起来，自己现在很多行为还是没变，吃穿用度都是仍以够用为准，还是没学会“买两碗豆浆，喝一碗看一碗”的奢侈。反正，钱这东西，终究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最初发明这话的人确实琢磨得明白！

齐世轩喝完那杯酒，慢慢对我们讲起了他的故事。齐家祖上是给一个朝廷文官做管家的，后来文官辞官，将老宅送给了管家，正是古宅图画的那个老宅。管家做生意，世代相传，渐渐成了当地有点名气的商户，也颇有些家底。一直到齐世轩这一代，祖业仍在，齐世轩就算是喜欢艺术不愿经商，老家底本也足够他潇洒人生。齐世轩平时作作画，旅旅游，日子过的平静但轻松。直到他遇见一个女人。

齐世轩讲到这里，手捂着脸再说不下去。

我听他说“一个女人”，就想起他对火业说过“你真好福气”那句话。那次是我带着六宠和火业一起检查破除S市大封印后是否留下痕迹，与他相遇时，他说的。看来齐世轩要讲的，应该是个爱情故事了！

过了很久，齐世轩才再次开口，他一直没有说那女人的名字，我们也没有多问。

齐世轩与那女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女人样样都好，就是嗜赌！渐渐的就把齐世轩的身家搭了进去。齐世轩被爱情迷的神魂颠倒，女人要什么他给什么，浑然不觉中慢慢失了大部分祖业，还失了几处小宅地。终于，女人一次赌博后，输掉巨款，无力偿还，被对方扣押。齐世轩要救女人，手头有的暂时凑不够。对方似乎很清楚齐世轩的家底，提出了要古宅和古宅图就行！古宅是齐世轩的最后家底，也是他偶尔去祭奠家祖的地方，齐世轩最初没答应。但是后来，对方寄给他一份折磨女人的碟片，齐世轩受不了，于是带上古宅图，准备交换女人。

齐世轩说到这里，古怪的笑了笑。而我们几个，彼此看看，都心虚的笑了笑。貌似，齐世轩要讲到跟我们有关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