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微笑着走过来:“下午回来的时候见你在睡觉,就没叫醒你,现在晚餐时间都过了,饿了吗?”

被他这么一问,洛纤雪才觉得自己的肚子在咕噜咕噜的响。

见洛纤雪低着小脑袋点了点头,凯文又是微微一笑,伸手给她:“来,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看了看那只手,洛纤雪抿了抿嘴巴,却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勉强干笑了一声:“那个,我有点冷,可以借我一件外套吗?”这个样子,她才不敢起身,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而这条连衣裙的布料又是那种很贴身的,一下子就可以看到激……凸了。

凯文也不以为意,只是神态优雅自然地收回手,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递给她:“这里没有其他的衣服,要委屈你了。”

洛纤雪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披在了身上,然后从被子里伸出小脚套上了鞋子。

“走吧……”随着字音落下,凯文已经牵住了她的手,力气不大,但是以洛纤雪的反抗能力而言绝对挣不脱,只能乖乖地被他牵走。

在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洛纤雪的行动彻底被限制了,除了跟着凯文,她哪里都去不成。

聂君澈急,她也急,两人饱受相思苦却压根儿见不到对方的面,他们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彼此想做什么,凯文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彻底阻绝他们的念头。

但是,今天是聂君澈说的最后期限了,洛纤雪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的能力,因此她的心情非常非常激动,甚至是激动得难以自持。

可是,她明显的愉悦表情根本逃不过凯文的眼睛,可他却什么也没说,到了开会的时间,秘书收拾了文件请示了他之后便先行起身去了会议室,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洛纤雪和凯文两人。

洛纤雪狠明显有点紧张,即使她已经算是在极力克制自己了,沙发上的书籍已经被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可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内容,其实她压根儿就不知道。

九天,她已经又有整整九八天没见过她的澈哥哥了,这九天以来,除了睡觉洗澡卫生间,其他的时间里不管她做什么,凯文总是寸步不离,即使是必须去开的会议,他也留了人在洛纤雪身边。

而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在这九天里,他居然一点和外界通话的机会都没有避过洛纤雪!

黑眸微微一闪,凯文走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洛纤雪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小脸,问道:“歌,你开心?”

洛纤雪吓了一跳:“啊……没……我没有……”

“没有?!”凯文轻笑,点了点她的额头:“好吧,我信你!”

洛纤雪眼睛慢慢地垂下来,似乎有什么预感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可是她却无法确实捕捉到。

“乖乖待在这里,嗯?”凯文亲了她的粉颊一下,温润如玉的黑眸浅淡的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更是直接无视了洛纤雪的不情愿与闪躲。

“我先去开会,唐人街上新开张了一家中国的湘菜,我们去尝尝。”

洛纤雪眨了眨眼,还是点了点头,目视着凯文离开,当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紊乱的芳心慢慢地回复平静。

又是坐了几分钟,直到她确定应该不会再有人进来的时候,才踮起脚尖偷偷溜到门边,大眼透过小猫眼往外面望了望,不出意外的又看见门口站了几个或坐或站,上班族打扮手里还拿着各色文件的人,虽然一个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却都是高级保镖,她想跑是不可能了。凯文是真的想把她一辈子困住吗?!

洛纤雪将门反锁,迅速溜回沙发边,小手一把拉开遮挡住一边落地窗的帘蔓,果不其然,如同上次一般,她的澈哥哥正把自己的大脸贴在玻璃上对着她笑,眼中的火热让她害怕也让她甜蜜。

“澈哥哥……”洛纤雪喃喃地念着,打开了落地窗的按钮,聂君澈一个翻身便冲了进来,紧紧地抱住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胡天胡地的吻。

就在这时,聂君澈的神情猛地一变:“雪儿,我们快走!”

“什么?!”洛纤雪一愣,没来得及反应,聂君澈就已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开始往落地窗那里冲。

洛纤雪心底的不安越来越严重,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快到险些迸出胸膛,疼得她眼泪都要冒出来。

就在落地窗打开的那一瞬间,突然有人窜到了他们面前死死地挡住了出去的路,而办公室的门也在同一刻被踹开,一群持枪的警察冲了进来,最后,款款走出的是俊秀出尘,嘴角含笑的凯文。

洛纤雪的心霎时间跌入谷底,只见凯文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他脸上的笑就像是一条淬着剧毒的毒蛇,明明柔若春风,却冷得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双手紧紧地抓住聂君澈的手臂,她忍不住往后退,小脸上也露出恐惧排斥的神色。

聂君澈低头看了她一眼,温柔地戳了戳她白玉般的额头,对她笑了笑,然后抬起头,以一种丝毫不逊于凯文的气势直视前方:“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凯文停下脚步,站在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隔的地方,薄唇微扬,笑得温润如玉,可聂君澈瞧得分明,他眼底清清楚楚印着挑衅与鄙夷:“小瞧谈不上,但是聂少却自信的过头了,三番两次潜入d&c私会我的未婚妻,难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

“我的确是自信的过了头,没想到你居然会找警察来对付我!”聂君澈冷冷地勾起唇角,大手反握住洛纤雪,轻轻将她揽回怀里。

“凯文少爷这些年的生意做得想必狠大,否则也不能这样调动警力来捉我了。”台面下的黑暗再怎么掩饰,也终究会露出些许蛛丝马迹。

“小人物?”凯文轻笑,“这我可不敢苟同,先不说聂少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口中所谓的小人物,单说今天,警察们捉的可不是什么清白人物,而是偷渡到温哥华的偷渡客!并且这个偷渡客想拐走我的未婚妻,不知道聂少觉得这个怎么样?!”

他问这话时表情安恬,彬彬有礼的像是一个高贵优雅的绅士,但出口的每一句话却都死死地钉在了聂君澈的死穴上。

凯文是真的存了要弄死澈哥哥的心思的!

洛纤雪小手抖得好厉害,的唇瓣不住地颤抖着,清澈的眼睛里开始出现大批大批的水雾,烟笼寒水的罩在那儿,看得在场的警察及保全等一干人差点儿凸出眼珠子。

聂君澈意识到了,顿时不满地将她的小脸往怀里藏了藏,冰冷的黑眸直勾勾地看向凯文:“这么说凯文少爷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要我好过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只不过是尽一个公民的义务!”凯文轻笑,狭长的煦眸慢慢转向身后严阵以待的警察们,“顺便也看看人民保姆是不是真能将犯人绳之以法!”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凯文的意思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他根本就是在威胁在场的警察,如果不能治聂君澈的罪,他是不会着罢甘休的!

聂君澈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特别是在面对敌人时,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敏锐:“看样子,凯文少爷是打定主意要我要警察局里好好住了!”

凯文微微一笑,优雅地颔首表示赞同他的话:“差不多吧,聂少应该知道温哥华是谁的地盘,在这里我叫你死,你就活不了!”

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刻,这两人居然都有这般的好心情,一点也不顾及此刻的环境与氛围,饶有兴趣的一口一个聂少,一口一个凯文少爷。

“雪儿,你相不相信我?”聂君澈没那个闲心思去理会他,而是低下头亲昵地磨蹭着洛纤雪的鼻子,温柔地问她。

两人耳鬓厮磨的模样看在众人眼里,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刺眼,凯文眼底,阴冷的光芒更甚。

洛纤雪紧紧地咬着颤抖的唇瓣,使劲儿点头:“信,我信!但澈哥哥,你不要跟他们!我不要跟他们走!”

“雪儿乖……”聂君澈笑了,亲她一口,露出一贯的宠溺的微笑,“你就安心等着我,好不好?!”

洛纤雪拼命摇头,抓着他的手更紧了,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我不要等,不要再叫我等,我也不想等,澈哥哥,你不要去,好不好?!”

聂君澈无奈地弹了洛纤雪的鼻尖一下,附到她耳边轻声说道:“雪儿,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会回来带你回家的。”

洛纤雪刚想说话,凯文略略扬高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聂少,我想最后告别的时间应该够了吧?你是想自己走过来呢,还是等警察先生们走过去呢?”

聂君澈冷笑一声:“我自己有腿,难道不会自己走吗?”

不安开始扩散,洛纤雪抱住聂君澈的腰,睁大迷蒙的泪眼:“澈哥哥你要做什么去?”

“雪儿乖,我说我我会带你回家的”说着,聂君澈亲亲她泪湿的小脸。

洛纤雪使劲捶他的胸膛,可小手却被他包在掌心里,任她再怎么激动也死死地被困住,“凯文不会放过你的,他已经疯了,你快点走行不行?!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不许胡说!”他握住她的手亲了一下又一下,“你是我老婆,不见我见谁去?”

“聂少!”凯文又出声提示,俊朗无双的面孔上勾着一抹看不出笑意的弧度,修长的食指轻轻地点着左手臂,显然是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聂君澈只来得及跟洛纤雪说了一句不要担心,便被冲到周围的警察扣上了手铐带走了,临走前他还不忘回头看洛纤雪一眼,瞬间留下一个别怕的眼神。

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洛纤雪泪流满面的看着聂君澈被带走,双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再抬头看向凯文的时候,眼底已经只剩下恨意。

凯文却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轻声问道:“歌,现在开始恨我了?”

“恨你?”洛纤雪轻笑,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我哪来这本事!凯文少爷你神通广大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哪里有胆子说恨!”

真是太抬举她了!她于他不过就是掌心中任由捏圆搓扁的一个玩偶,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还说什么恨!

“歌,不要再闹脾气了,乖……”凯文不气不恼,云淡风轻的微笑着走过来握住洛纤雪的手,将她微弱到极点的挣扎轻而易举的化为无形,口气温柔宠溺,就像是在哄一个极其不乖的孩子,“我有多爱你多宠你,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她是他捧在掌心的宝贝,他只会给更多,永远不会少。

洛纤雪眨着迷蒙的泪眼,给他牵,嫣红的唇瓣却勾起一抹极度瞧不起的笑:“你爱我宠我?!凯文少爷是在说个大笑话吗?!不要再跟我兜圈子了,我斗不过你,你只要告诉我,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凯文凯文昼忽视她眼中的厌恶,温热的指腹摁在她泛着泪光的眼角,一点一点拭去洛纤雪的眼泪。

“我能怎么样呢?我只是想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做我的妻子,做我孩子的母亲,一辈子不离开我,就这样!”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洛纤雪的手握成了两个小小的拳:“澈哥哥呢?你想把他怎么样?”

“我能把他怎么样?”凯文不急不慢地反问,漂亮的黑眸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为了得到你,所以,我必须斩草除根,让他永远出不了警察大门,只要他在温哥华,你就不会走,我才能保证慢慢把你的心给拉回来。”

说完,他温和却坚定地将洛纤雪拉进怀里,薄唇扬起满意的笑弧,贴到她耳畔说话,带着不可忽视的佞气:“歌,你三番两次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他亲热,可真是伤了我的心呢,我只是碰了你一下你就哭得那样厉害,可却在另一个男人身下露出那样放&荡沉醉的表情!”

他知道?!他竟然都知道?!

凯文继续道:“知道吗,我也是有底线的,你既然不准我碰,那我就不碰你,但在你成为我的妻子之后,身为人妻必须履行的义务你是逃不掉了,我不介意陪歌继续玩下去,看看到底是你逃跑的本事好些,还是我控制的手段厉害些!”

洛纤雪握紧了拳头,隐忍住眼底的泪花,强力镇定的问道:“他每次来找我,你都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你——你都看见了?!”

凯文毫不吝啬的给了她答案:“如果不是我特地放他进来,你真以为他有通天的本事?!至于你们做了什么呵,这办公室里的监视器被那他发现,而你们亲热的地方都是在死角处,所以我倒真是没见过,但是我却想象得到,歌在他身下到达高点的场景,一定非常美丽!”

说着,他那俊美无俦的面孔撩起一抹浅的几乎看不出的笑:“我很期待我们结婚那一天!那时候,我一定会弄得你死去活来,让你知道到底谁才有资格做你的男人!”

“你——”洛纤雪被他几近下流的话气得小脸苍白,恨不得一巴掌打掉他脸上冰冷的笑容,可是双手却被凯文一只大掌握住,她只能很很地瞪着他,就像是在瞪一个陌生人:“我的男人这辈子就只有聂君澈一个!”

凯文见她如此愤懑,却不以为然,只是轻笑:“我们可以走着瞧!”

他实在是个可怕的男人,与人勾心斗角刀光剑影也依旧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他似乎永远不会生气,而在你方寸大乱的时候,他就像是一头猛兽一般阴冷地注视着你,将你的一切弱点尽数透析,从而轻轻松松地掌握在手中,再之后,任他如何玩弄,你都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

凯文挑起洛纤雪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美丽的容颜,漆黑的眸底隐隐有着近似疯狂的占有欲:“话说的太早了,我纵容你惯着你,但不会一直这样任你把我牵着鼻子走,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对你,温柔那一套是行不通的,只要占了你,扣住你的弱点,你就再也别想逃离我了。”不爱他没关系,他有的是手段让她屈服,让她对他表现出爱意,即使那是假的,他也甘之如饴。

洛纤雪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喃喃地道:“凯文,你真是疯了!”

“我是疯了!可却是你把我逼疯的!”凯文轻轻亲她一下,温柔的就像是一个完美的丈夫,“你注定是属于我,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开始,这一点谁也不能改变!”

“不……不是!我不是!”洛纤雪抽回自己的双手抵住凯文的胸膛,阻止他再向自己靠近,澈哥哥已经入狱了,她要冷静、要冷静才行!害怕紧张是救不了澈哥哥的,她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在外人眼里,凯文真是一个完美到了极点的男人,他俊美多金,性子温和,能力卓绝,邦德家族的势力在温哥华几乎能够一手遮天,这样的男人,怎么不让女人们趋之若鹜?

所以,会拒绝这样一个男人的女人,又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如果我跟你,你是不是可以放了澈哥哥?!”

凯文眸子一闪,唇角勾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是可以一试!”

“好!现在我饿了!我要吃饭!”现在她迫切的需要换一个环境来让自己清醒清醒,只要呆在这里,她脑海中就会出现澈哥哥被抓走的那幕。

离d&c不远的意大利餐厅里,凯文坐在洛纤雪对面,舀来一勺奶油放进她的咖啡里,自己则是一杯浓浓的黑咖啡。

洛纤雪用很多很多的奶油和糖来稀释咖啡的苦味:“不好喝?”

“没有!”洛纤雪摇了摇头,双手握住杯子的边缘,眼睛也低垂着,只是看着杯面上呈螺旋状打转的奶油不说话。

凯文拿过面前的菜单,俊美的面孔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想吃什么?”

“随便!”

洛纤雪看着面前的男人无比优雅地在菜单上画了圈儿,又漫不经心地将其交给身后的女侍者,不忘添上一句记得少放芥末——

“凯文……”

话刚出口就被凯文打断:“你希望你可以换一个称呼,亲爱的,老公,都可以。”

洛纤雪水眸眨了几下,但仍然狠坚持:“凯文,你可以听我……说吗?”

好吧,总归是比前些日子她气他气到极点时多加了少爷两字强:“当然,歌,你想说什么?”凯文微笑着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啜了一口,冰冷的**流进他的腹腔,带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烦躁。

“我只是想再问一次真的不能放了他吗?”

凯文慢吞吞地放下玻璃杯:“歌,你们中国有句话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的心已经全方位地丢在那个聂君澈身上,即使我答应你放了他,在之后的日子里,你就会有无数的时间去想念他,缅怀他,甚至会选择离开我去寻找他,歌,先别说你不会——”

他不疾不徐地打断了洛纤雪即将出口的话语:“这世界上不会有人能比你更了解我,同时也不会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你会!我没有说错吧?”

洛纤雪默然不语,因为,他的确说得很对。

“所以,我怎么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呢?”修长白皙的大手缓缓地握着咖啡杯转动,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让洛纤雪的心越来越沉到谷底。

“我不会亲自动他,也不会让他死,不过,我会让他生不如死,我要让他知道,碰我了凯文的东西的人,这就是下场!当然,如果你可以早早的收心,早早的回到我的身边来,他在狱中不会吃什么苦头,不然,他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在中国a市他没有能力动他,但在温哥华,这里就是他的天下!

洛纤雪原本放在餐桌边缘的素手猛地紧紧大力握起来,她恨自己在凯文面前永远是那样无力并且懦弱,一如此刻,她攥紧了拳头,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久才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凯文……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疯了?”凯文玩味地来回念叨着这两个字,像是在细细地咀嚼,又像是疑问,“想把属于自己的爱情抓在手里不松开,也算是疯了么?”

洛纤雪咬了咬嘴唇,用破釜沈舟的决心问道,“我只问你最后一遍,这事情是不是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凯文的嘴角扬起:“差不多吧!”

洛纤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说话,侍者此时却端来了刚刚点到的菜色,她抿起小嘴,静静地看着各色各样的盘子被拼成花朵的形状,离她最近的是一道花蛤海鲜汤,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闻到这种气味,却让她有种想欲呕的感觉。

凯文见她小脸忽青忽白,拧起眉头,黑眸闪过浓重的担忧,大手也越过桌面不顾侍者的侧目握住了洛纤雪的小手:“怎么了,不舒服?”

“我……”刚一开口,洛纤雪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喉头喷薄欲出,勉强说出我去下洗手间之后,她便再也坐不住了,直直地站了起来朝洗手间的方位奔去,仓皇的背影像是只落跑的小兔子。

凯文眯起黑漆漆的眼,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淡淡地扫了桌上的菜一眼,道:“撤了,重新换清淡少油的上来。”

侍者一愣,可是在他面前又不敢说什么,看到老板每次对凯文毕恭毕敬的模样,侍者们就算再瞎也知道这位绝对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当下也不敢说什么,默默地撤去了刚上桌的菜。

洛纤雪几乎是狂奔着跑到女洗手间的,她甚至连拉开一扇门的力气都没有,直直地跑到洗漱池前就吐了个昏天暗地,满溢的胃酸与秽物让她的眼泪都冒了出来,洗手间里立刻漾满了呕吐物的难闻气味,这味道让洛纤雪刚刚清空的肚子瞬间更加难受,可是已经吐空了的胃除了酸水,几乎什么都不剩下了。

“呕——”她一手扶着洗漱台的边缘,一手按住胸口,只觉得难受的快要死掉。

蓦地,不知道是谁递过来一块湿巾和一杯水,迷蒙的泪眼也看不清那是谁,洛纤雪只是接过湿巾捂住口鼻,然后漱口,直到折腾好了,才看清面前的人:“景枢哥?!”

她轻声低呼,有点儿不敢相信地四下看了看:“你怎么来了?!还有,这里可是女厕啊!”

赵景枢拍拍她的背,摸了感应水龙头一把,让水流冲走秽物,才说:“还不是因为澈那家伙,正扬也来了,对了,你身体不舒服?”

“没事!”洛纤雪草草地回答了他的话,旋即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对了,澈哥哥呢?你有去见过他吗?他还好吗?”

赵景枢帮她拍着背,轻笑道:“呵呵……雪儿,你就放心吧!他哪里会有事?!你忘了他在a市是怎样翻云覆雨的?!倒是你,是不是不舒服?从刚刚你跟凯文进来的时候我看你的脸色就很好。”

洛纤雪摇摇头:“没事,估计是昨晚凉了胃,回去吃点胃药就行了!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情况的?!还有,你和正扬哥是怎么见到澈哥哥的?他有没有受伤或者被人欺负?有没有……”

赵景枢打断洛纤雪的话:“雪儿,你一口气问这么多,我要先回答哪一个呢?你放心吧,澈说今天带你走,就一定会带你走!不过,到是你瘦了好多。”

洛纤雪也跟着他的视线从镜子中看着自己,仍然略显苍白的小脸慢慢扬起了一抹微笑:“没事的,回家就会胖回来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之前自己问的问题赵景枢都还没有回答,“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进来的时候有没有人注意到你?!”凯文可是疯了啊!

赵景枢见好又要急了,连忙握住她纤薄的双肩安抚:“我来自然是和澈安商量好的,还有,正扬估计这会儿也去接洛洛了,至于我有没有凯文的人注意到,我想应该没有,就算有,他们也没见过我的面,最多就是把我当成女厕色狼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洛纤雪总算放下心来,“对了,景枢哥,你说你是跟澈哥哥商量好的,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那我就长话短说吧,在你们到这里来之前,澈就同我们一起商量过,如果超过五天没有你们的消息,那就说明你们有可能出事了,我和正扬商议,如果直接从a市过来,凯文的人肯定会知道,为了不暴露身份,我们从美国转机来了这里,并在两天后找到澈,当然,澈被抓也只是为了给凯文一个个假象,一个人最松懈的时候就是自以为成功的时候!”

当然,如今的凯文正是。

洛纤雪激动地反握住他的手:“意思也就是说,澈哥哥很快就会出来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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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