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民的手机响起,他一把接了:“……什么,你们还有一张光碟……是一个小孩送过来的……里面的内容你们看了没有……是一张黄碟……太好了!我马上过来。”

袁世民兴奋地说:“曾处长,你真是一个福星,刚到就有好消息!邓拓的女儿说,他们今天上午收到一张光碟,里面是一个宾馆服务员被强奸的过程,我看,肯定又是那张光碟!”

林洋洋露出一种复杂的兴奋表情大声说:“太好了,我们一起去吧!”

袁世民说:“不行,刚才她说了,我们政法系统比较复杂,她只要我一个人去。”

蒋伟平说:“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由曾处长陪你去吧;你毕竟是在停职反省期间,本来不能有这种侦查行为,曾处长去了,今后好交待一些。”

两人一前一后走后,蒋伟平皱着眉问:“邓拓的女儿说是别人送去的,你们信不信?”

孙中兴说:“现在还很难说……”

林洋洋说:“有这个可能,刘黄光肖光辉的光碟都是被人送去的……”

潘文海说:“可是,邓拓在监狱和宾馆后面窃听的时候,有人看到了他呀,而且,在他埋藏光碟的地方,也发现了整套的窃听器材。这些情况充分说明,他就是那个窃听者,更何况他是一个老特务,无论哪方面他都符合。”

“不知你们注意到了没有?邓拓临死前与聂建森对话时,说他也是被害人,中了别人的圈套,我看有可能是真的。”

周小贝立即反驳:“那肯定是鬼话!他没想到聂建森会一反常规,请他人帮忙,绑架了他的外孙,才在情急之下编了这样的话来搪塞。可谁肯相信呢?聂建森不信,我们当然也不能信。”

蒋伟平自言自语:“每当我们感觉山穷水尽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推进案情的发展,好象冥冥之中总有人控制一样……我总感觉,这些案子确实不同寻常……假如这次真有人给邓家送光碟,说明至少还有一个人对这些案件非常了解和关心,对我们没有敌意,甚至是我们的朋友……欧海洋一伙死的死,关的关,还有谁呢?”

潘文海附和:“对,我也有这种感觉,好象有人在帮我们。”

孙中兴说:“我没有这种感觉,但如果现在真有人愿意帮我们,让我们走出困境,我一定请他的客!”

没过多久,袁世民兴冲冲地跑进来,直奔会议室内的一套小音响,将一张光碟从一个牛皮信封里取出来,迫不急待地放进影碟机里。

大家屏着呼吸等了一会,却没有任何声音和图像。正干着急,孙中兴笑笑走过去,一把打开电视机、功放机和音箱,只见屏幕上尽是一片深灰色,如一块灰布,瀑布般地抖动着。

袁世民操起遥控器,想加快,屏幕上却蓦地出现了清晰的图像:一副宾馆房间的俯瞰图。

“真的是!”众人惊叫起来。

不一会,一个头发扎着身穿宾馆制服的女孩进入画面,慢慢地打扫卫生。

“巧巧!”林洋洋尖叫一声,一眼就认出她妹妹熟悉的身影,热泪狂涌而出。但林巧巧听不见她姐姐的呼声,继续默默地工作,样子挺认真。林洋洋用力捂着嘴,眼泪象瀑布般流淌。

忽然,灯灭了。林巧巧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灯,使她的脸准确全面地呈现在众人面前,但只清晰了几秒钟,立刻被技术画面遮住了,林洋洋内心深处潜藏的复杂的疑虑随即完全消失。

正当她转头擦鼻涕时,众人又惊叫一声:“聂建森!”饱含愤怒和喜悦。

林洋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走到电视机前,用身子拦住屏幕,哽咽着说:“你们都出去,让我先看一下。”众人默然而兴奋地出去,在外面压着嗓音激动地交谈着。

正如欧海洋所说的那样,林巧巧的敏感部位都被做了技术处理,一起看也不要紧。整段录相很连贯,没有剪辑的痕迹,作案过程也非常完整,能够充分证明聂建森的罪行,不失为一个没有任何瑕疵的铁证。

林洋洋直看到屏幕上出现了几分钟的雪花点,才把其他人喊进来。大家进来时,她已止住哭声,是大悲大喜之后出奇的平静。

袁世民又急不可待地把光碟倒回去,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

袁世民说:“蒋局,曾处,是不是现在就拿这张光碟,对聂建森来个突然袭击,打他个措手不及。说不定,他会把其他的命案也一并倒出来。”

曾光兴说:“难,很难!聂建森应该清楚,绑架罪和强奸罪难以置他于死地,他肯定还会负隅顽抗,除非有证据证明他杀了七人中的某一个,他才有可能在绝望中一吐为快,交待所有的罪行。”

林洋洋说:“曾处,你最好以公安厅的名义将聂建森调到在外地审讯,他失去了外界联系肯定会老实一些。”

蒋伟平忧心忡忡地说:“这样可能有难度。我看还是稳一点为好,先迫使他承认强奸罪再说。”

正当法制科在陈东方的催促下,准备向检察院移交对聂建森的起诉意见书时,曾光兴和秦长江开始了对聂建森的突然袭击。

为了使这致命的一击来得更突然效果更好,他们没有事先搬一套视听器材放在那里,而是在聂建森趾高气扬地百般抵赖时,忽然拿出一个预先装有那张碟片的便携式VCD播放器,将他强奸的过程清清楚楚地播放在他面前。

聂建森惊得目瞪口呆,脸色僵白,差点心脏病突发,在追问中被迫承认自己酒醉之时,控制不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正如蒋伟平所预料的,他在最慌乱的时候,也顽固地挺住,没有在审讯人员连珠炮式的攻击下彻底崩溃,供出连环杀人的罪行。

看到这张光碟和聂建森的供述,陈东方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同意暂缓移送检察院,但叮嘱曾光兴务必加快审讯进程,早日迫使聂建森承认杀人的罪行,并做好保密工作,以免夜长梦多。

可成功地挺过了第一波攻击的聂建森,对以后没有新证据的提审,采取一种缄口不言的方式,把一班又一班的审讯人员拖得筋疲力尽,元气大伤。

这条消息自然很快就透露出去了,外界的压力又迅速加大。

陈东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发现并没有在他周围出现那盒令他胆颤心惊的录音带,便不动声色地顶住巨大的压力,一天一天地挪,希望早日找到聂建森杀人的证据,将他处死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