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繁杂的东兴市场,刘黄光的金屋内。

他的情人周敏正喑喑地啜泣,刘黄光皱着眉踱过来踱过去,尽显烦躁不安。

忽然,他站定了,怒吼一声:“别哭了!哭也没用!你以为我真愿意把这些钱白白地送给他!可是,刀架到脖子上了,我还能怎样呢!现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但愿那个人发点善心,要了这一次不再要了!”

刘黄光象一个输了老本的赌徒,眼里冒着红红的血丝,很显然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睡好。

“他肯定还会要!这些人的欲望都是无法满足的!”周敏忧虑地说。

刘黄光哭丧着脸说:“我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担心,但如果我不给,他只是犯罪未遂而已,判不了几年刑,他根本就不怕我,到时肯定会气急败坏地向检察院举报;而如果我给了他,那我也有他的把柄,他就不敢这么放肆了。小敏,不要再犹豫了,把存折给我吧,我求你了!”

第三天下午,一个偏僻的小储蓄所内。刘黄光和周敏脸色忧郁地在排队。

周敏反反复复地看着两本存折,叹息:“你提心吊胆搞的这些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送人了?”

刘黄光一把夺过去,压低声音说:“再拖下去,他可能真会捅娄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拿出手机,又拔了那个号码,依然是关机。他痛苦而仇恨地闭上眼,咬牙低声自语:“别让我抓住你!”

刘黄光翻出那条有银行帐号的信息,反反复复地看。周敏凑过来说:“可不要把帐号填错了!如果他没有收到,我们就真的白送了!”

郊外,阳光明媚。徐杰和林洋洋坐着那辆敝逢吉普车,谈笑风生,徐徐行驶在蜿蜒的柏油路上。路很窄,但路面很好,两边的树整整齐齐,山上的丛林郁郁葱葱;放眼望去,一片美景,令人爽心悦目。

他们在河边停了下来。徐杰背了一个长袋子,象是一顶帐篷,手里拿着三根小铁棍,一只小菜锅,林洋洋则背着一个摄影包,手拿一根钓鱼杆一个三角架,向河边一块草地走去。草地很平,草很青,离水面不到一尺。旁边是一个弧度较大的回水湾,水流不急不缓,正是钩鱼的好地方,附近没有一个人影,公路上偶尔驶过一辆车,噪音很小。

林洋洋放下摄影包,躺在草地上,兴奋地叫了一声:“这里真是世外桃源!吉普赛人,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经常来。别看我们红山市地方小,也算是山清水秀了,象这样的好去处还有好几个,有些地方更清秀更安静,只是距离稍稍远点。”他慢条斯理地打开那个三角架,支好相机,又将那个用来烧烤的三角架分开,支在一个原来就有的简易灶台上,吊上一口菜锅。

林洋洋问:“这个灶是不是你以前搭的?”

“对,我经常来。有时候还带些油米盐菜之类的东西,搭上帐逢,在这里住上两三天。早上拍朝阳,上午看书、听音乐,中午钩鱼,下午拍夕阳,晚上又钩鱼,拍月景,或抓石蛙,搞烧烤,哇,简直是赛神仙!”他熟练地搭着帐篷,不时停下来比划着向她描述,象一个勤劳开朗的蒙古人。

“你真会享福!”林洋洋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动作敏捷漂亮。她走到相机旁,打开镜头盖,对着他拍了几张。

徐杰从一个钩鱼包里拿出鱼饵,撒进水里,架好钩鱼杆,又翻出两个对讲机,双双打开,设为“8”频道,递一个给林洋洋,说:“你在这里钩鱼,我到山上去捡点柴,回来用木柴煮饭吃,味道最香,有事用对讲机呼我。”

临近中午,他们围着篝火,开始做中餐。饭已熟了,很香。菜有林洋洋钩的小鱼,在火堆里烤熟的叫花子鸡,三角架上一串串的牛肉和在河边采来的一些野菜。

正午,在轻松舒缓的古典音乐中,他们开始品尝自己的劳动果实。林洋洋很兴奋,一个劲地喊:“好香!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啊,真是赛神仙!”

吃完后,林洋洋喊好困,钻进帐篷里。徐杰的眼有些发呆,不时地偷看。林洋洋嘴巴一翘,微笑着,一把拉上拉链,俏皮地说:“你在到外面好好地享受阳光吧,我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