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莲臣搂着我的力道不轻,勒的我那小腰微微发疼。我抬头准备不满的瞪他一眼,入眼的却是他那弧度完美的光洁下巴。于是我又开始神思游移,如果给他刮胡子的内侍一个手抖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子,那血涌出来的时候该有多**?

我想象着那个画面:诱人的鲜血缓缓从紧绷的皮肤中溢出,殷红的**顺着下巴的弧度优雅的滑下,染红了他那性感的锁骨,多可口,多美味……

呃,不对,停!

阿弥陀佛,我是人啊人,怎么可以产生吸血鬼的想法?我悲痛的想着这都是《暮光》带给我的错觉,幸好这疙瘩没电脑,不然指不准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产生多么离奇的想法。

我无意识的舔着自己的虎牙,抬眼又看向了贺莲臣。不得不说这厮长的真味道,蜜色的肤色和深邃的五官,怎么看怎么都是个俊朗的气势男。而举凡气势男的共性就是霸道和强势,无论面对的是谁。

贺莲臣的喉结滑动了几下,声音不冷不热的道:“谁准你这么盯着朕看的。”

我噎了一下,好,那我就不看。

可贺大爷又发话了,“谁准你不看朕的。”

成,那我看。

他声音不悦,“还看?”

我忍,我不看。

他语调微怒,“不看?”

我再忍,我看。

“还看?”

……我说,你到底是要我看你还是不看?

“皇上

。”我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让奴才怎么做?”

“朕不准你看。”他冷淡的开口:“也不准你不看。”

我忍不住**嘴角,说白了,他这是找茬?我无奈的道:“皇上,奴才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了吗?”

贺莲臣终于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语调发冷,“没有。”

我止不住哆嗦了几下,都这样了还叫没惹到他,那我要是惹到他了可得怎么样?

骏马突然加速奔跑了起来,我一个没注意就狠狠的撞上了身后的胸膛,而贺莲臣在这个时候竟然松开了环着我的手臂,吓得我连忙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身子也是被迫贴了上去。

“抓紧了,摔下去朕可不会等你。”

我紧闭着嘴瞪了他面无表情的脸一眼,靠,这人也太阴险了。于是我不客气的更加揪紧,边还半眯着眼睛阻挡着愈加刮脸的劲风。我似乎隐隐感觉到他的胸膛轻震了几下,接着便是身下的马儿跑的越来越癫狂,跟几百年蹄子没落过地面似的。我悲催的想着我的命果然苦,比小白菜还苦,我就是那大白菜啊地里黄!

那马不知道癫了多久才停了下来,我按捺着翻江倒海的胃冲贺莲臣苍白的笑道:“贺莲臣,你大爷的。”

贺莲臣原本跟别人欠了他几万两黄金似的臭脸终于露出了笑容,继而潇洒的下了马站定,修长的身姿俊朗挺拔,“朕想你这句话定不是夸人的,不过朕现在的心情不错,也就不和你计较了。接下来……”他关怀的道:“小篮子,你能自己下马吗?”

我虚弱的抱着肚子瞪他,笑笑笑,你笑个毛。

“看来你是没这个力气了。”他自问自答,好心的对我伸出手道:“来,朕扶你一把。”

我皮笑肉不笑的递过手,“那还真是感谢皇上了,奴才这辈子都记得你的大恩大德,下辈子也不会忘记你,做鬼都放不过你

。”

“你这感谢的话还挺新鲜。”贺莲臣接过我的手时还算正常,可下一秒却是握紧了猛的使劲,将我一把拽进了他的怀中,接着一个横抱就将我公主抱了起来,步履轻松的道:“你那表哥不给你饭吃不成,轻的跟只猫似的。”

我被他的胸膛磕的头昏脑胀,咬牙切齿的想着宇文睿和我的体重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我爹,凭什么管我饭!我靠在他的胸前平了下气息,接着故意抬头顶上了他的下巴,听到那清脆的一声“咚”后我感觉自己别样愉快。我假惺惺的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奴才一个不小心就磕到皇上了。”不好意思个鬼,磕的你下巴脱臼才好。

贺莲臣“嘶”了一声,伸手在我额头重重的敲了一下,冷声道:“真不巧,朕一时失手。”

我捂着额头悲哀的想,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贺莲臣抱着我走了几分钟后在一个湖泊便停了下来,低沉的道:“到了。”

而我的注意力早就被面前的景色吸引住,夏日当中,烈阳艳照,细腻阳光在清澈的水面折射出七彩光泽,如同美轮美奂的水晶,霎时迷乱了我的眼睛。更别说那湖水清可见底,悠闲游动或者欢畅速游的金色鱼儿,大小不一的圆润石子,通通毫无遮掩的映入视线。

“美吗?”

我情不自禁的点头,美,实在是美。

贺莲臣低笑了一声,松手放开了我,“果然,女子都爱这般景色。”

我蹲在湖边捧了几把湖水,接着撩起袖子伸手捡了颗石子把玩,挑衅的道:“我们来打水漂比赛可好,谁输了就回答对方一个问题,不得说假话。”

贺莲臣走至我身侧,微眯了金眸,道:“你输一次,朕要问两个问题。”

我抽了抽嘴角,“好。”

贺莲臣捡了颗石子抛了几下,突然对我诡异一笑,“朕忘了告诉你,朕玩这个从来没有一次少于七环。”

我闻言立刻挥挥手,假笑道:“其实打水漂有什么好玩的,我们还是玩别的吧

。”

贺莲臣俊脸笑的和蔼可亲,语气却是危险迫人,“你想反悔?”

“怎么可能。”我勉强挂着笑容,“乐意之极,乐意之极,那……你先来?”

贺莲臣自信一笑,“好。”他掂了掂石子便弯着身子扔了出去,石子在水面上擦面而过,激起一个个小水波,细碎的水珠映着阳光更显晶莹。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子,一个,两个,三个……十二环,贺莲臣这厮打了十二环。我悲痛的捂着眼睛道:“皇上好本事。”

贺莲臣睨着我道:“接下来该你了。”

“是。”我一脸悲伤的应道,弯身扔完石头后便不抱多大期望的看着水面。片刻之后我讶异的张大了眼睛,用手抵了抵贺莲臣道:“十三个,贺莲臣,我没看错吧,十三个!”

贺莲臣脸色微僵,“是,你没看错。”

我拍拍胸口侥幸的大叫,“侥幸!”我侧目看他,“那我问第一个问题了。”

贺莲臣双手负在身后,“问吧。”

我不客气的问道:“你刚才说的女人,是指你小时候说的那个宓儿也就是现在的宓妃?”

贺莲臣眼神顿了顿,继而点头,“是。”

“那么……”

“你已经问完了。”贺莲臣打断我的话,又捡了颗石子瞄准了水面,“再来。”

我暗暗笑了声,“好。”

几秒钟之后我捂着嘴讶异的大叫,“天啊,这次不会是我的错觉吧,你十三我十四?”

贺莲臣定定的看着水面,“不是错觉。”

“那我可以再问一个了。”我用手扇了扇风,“你……”

“再来一局,待会一起算

。”他皱起浓眉。

“好。”

接下来几次,他十一时我十二,他十个时我十一,他十五时我十六……

贺莲臣整张脸开始发青问道:“安柯蓝,这是怎么回事?”

我摊手,“大概是今天运气好,平日里我都不超过五个的。”

贺莲臣闻言脸上由青转黑,“你……”

“愿赌服输。”我安慰的拍拍他肩膀,“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不服输的人。”

贺莲臣的眼角抽了抽,“你要问什么?”

我淡淡一笑,半敛着眼睑低声问道:“我要问你……既是‘君’,你的名字里为何又要带着‘臣’?”

我如愿的看到贺莲臣的眼神立刻变得冰冷,那种寒意在炎热的夏日里丝毫不被暖化,反而变得更加突兀。他阴冷的看着我许久,看的我似乎觉得自己身处冬天而不是夏日的时候突然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你确定你要听?”

我忍不住哆嗦了下,“那我还是……”不要听好了。

“你要听。”他附在我耳边笃定的说道:“你要听,那我就告诉你。”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惹祸上身了,可贺莲臣此刻似笑非笑的神情却是在警告我,我不听也得听。罢了罢了,我知道的秘密那么多,少了这个不少,但多了这个也不会多。于是我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笑道:“洗耳恭听。”

贺莲臣也跟着我坐下,顺手摘了我的帽子拆了发髻任由长发散落,他撩起我的发丝漫不经心的把玩,带些事不关己的嘲讽道:“普天之下估计只有你敢问这个问题。”他抓着我头发的力道微微加重,“自古‘君’与‘臣’身份不得逾越,我父皇替我取了这个名字也就是意味着他只要我是个‘臣’,而不是‘君’。”

我注意到他自称的是“我”而不是“朕”,此刻的他就如同我当年遇见的那个少年,只是单纯的诉说自己的愤怒与不平。

他眼中浮上轻蔑,“我出生那日天赋异象,国师匆忙进宫说有战星坠落,而我便是那战星附身之人,日后定当是天下霸主

。只是我命格太硬,身边亲眷必定会被我克死,而亲眷亡尽那日就是霸主之时。父皇听后立刻将准备将我掐死,亏的我母后拼死相救才保下我一命,只是父皇却替我赐了这个名,而且在当日就毒瞎了我的眼睛。”

他拉住我的手抚上他的眼睛,笑容讥讽至极,“看到没,金眸战星,必当克父克母克兄妹,直至称霸天下。”

我微微颤了下睫毛,云战的皇子和公主一直不断事故或者夭折,原先的储君二皇子前几日在牢中自尽,现在仅剩的只有贺莲臣和贺星彦……

他眸子里的金色更盛,耀眼让我有些失神,“幼时不懂,只觉着父皇怎么对我这般冷淡,可幸好有母后和宓儿一直陪着我,只是齐云山那年发生了太多事,宓儿被指给了二皇弟,母后突然暴毙过世,外公对我坦白一切……原来父皇这般害怕,怕母后死了之后便轮到他,于是三番两次的派人来杀我,若不是外公一直护着我我此刻早成了一堆黄土。”

他斜勾起唇角,眼中满是恨意,“‘臣’又如何,他让我成臣我偏成君,他怕死我便让他死。”他握住我的双肩低头看我,斩钉截铁的道:“这天下,注定是我的。”

我突然笑出声,“贺莲臣,照你这样的说法你只要做一件事情就可以顺利夺得这个天下。”我淡淡的看着他道:“你只要亲手杀了贺星彦,那么一切就都会顺利。”

贺莲臣的神情在一瞬间僵住,眼中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最终化成浓烈的笑意,他在我额间落下一吻,继而笃定的对我道:“我会得到这个天下,也会保住我唯一的弟弟和我爱的人。人,终可逆天。”

“如果不可逆呢?”我问。

他伸手在我头上胡乱的揉了一把,“只要得到了宝图,那么便没有什么不可逆。”

我的心脏猛的一跳,宝图……我浅勾起了唇角,起身道:“贺莲臣,我只希望你得到想要的东西时不要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人总是惯性的去犯一些错误,比如在失去后才落寂的发现已无人可以守护和相伴,在空着掌心后才意识到自己剩下的只有永无止尽的贪婪和自私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没有。

“宝贝啊宝贝。”贺莲臣从身后抱住了我,清爽的味道弥漫了我的鼻间,他低笑着问:“阿蓝,我将自己的秘密都告诉了你,你可知代价是什么?”他不等我回答便暧昧的咬了咬我的耳垂,话里满是霸道,“我不会放你走,你会是我的。”

我有些失神,也有人对我说过我注定是他的。可是说话的那人现在又在哪里?我猛的给了身后那人一手肘,笑道:“皇上,咱们回去吧。”

贺莲臣闷哼了一声,接着不客气的将我扛在了肩上,“也是,走吧。”

我脑子极度充血的想着他果然是个心眼很小的男人,妈的,连这样都要报复回来,贺莲臣你个贺小眼!

当我和贺莲臣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众人的眼神里纷纷充满了暧昧和了然,对着我的视线里更是数不清的鄙夷和不屑。我后来分析后得出了两大因素,一是因为贺莲臣很亲密的将我抱在怀**乘一骑,二是因为在无端消失了一个时辰后我头发凌乱身体虚弱的回来,结合贺莲臣前段时间对我的宠溺,众人都默契的将我归成了他的男宠。

然后“轰”的一声,自此宫中一片沸腾,原来皇上不上妃子宫里是因为他不爱佳丽而爱俊草!

其实产生这样的误会就算了,更可恶的是贺莲臣这混蛋居然变本加厉的在人前对我动手动脚。比如摸摸我的脸啦,碰碰我的手啊,偶尔楼搂我的腰啊,自此人们的视线更加色彩斑斓和多变,更甚至有妃子上我跟前借机要给我几个巴掌。可不巧的是那人被贺莲臣刚好撞破且关进了冷宫,接着就是宫中一片震惊——原来这篮公公是皇上的宝贝,谁也动不得一根汗毛!

我无语哽咽,谁人知我的苦衷,这厮对我这般宠溺另一个程度上也在整我,看我如何应对别人暗地里的报复,看我如何打退他那些缠人的妃子,我容易么我!

某天一位意外的人找到了我,说了一番也让我意外的话,然后,故事发生了变化。

某个人——也就是宓妃淡笑的站定我身前,语调轻柔里带着轻蔑,一字一顿的道:“你以为他是真心宠你爱你?莲的心里只会有我,而不是你,一个敌国被冷落的公主,一个什么也不能为他带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