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已经开始了,宫主有本事就去救他,何必在倾歌这里大呼小叫。”凤倾歌凝视那张面具许久,终轻舒口气,慵懒坐在一侧。

“看来你也不是很在乎洛月儿的死活么。”见凤倾歌如此,无情冷嗤。

“洛月儿若死,倾歌便不再与幽冥宫有任何瓜葛,宫主该明白倾歌的意思。”凤倾歌才一开口,忽觉呼吸困难,整个身体陡然飘起,耳边疾风,下一秒,身体已然抵在墙壁上,双脚离地。

“呃……”似被淹没在海底的窒息感顺间涌起,凤倾歌双手本能的想要拔开卡在自己喉咙处的手掌,却无济于事。

“若你坏本宫主好事,死一万次都不够!”无情声音寒蛰,身上散出的骇人怒意仿佛可以将整个房间的空气冻结。直至凤倾歌脸色青紫,无情才倏的松开手掌。

“咳咳……若倾歌不能按着意愿报仇,死一万次又何妨!宫主最好记住倾歌说的话!”凤倾歌单手捂住胸口,喘息道,另一只手则搥地而起,身体直立时,目光寒如冰锥般射向无情,那两道利目,仿佛可以顺间劈开无情脸上的面具,令其为之侧目。

看着凤倾歌眼中的冰冷,无情竟有片刻的失神,自成为幽冥宫主那一天起,没有一个人敢在自己面前说个不字,因为那些说不的人,已经让他送进地狱,可面对凤倾歌,他忽然觉得无力,本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人,他又能拿她怎么办。

“洛月儿的错,在于没有及时向本宫主通报你们的计划,罪不致死,本宫主不过给了她些许教训而已,既然倾歌容不得魏谨多活些时日,本宫主不会插手此事,不过倾歌日后若有行动,希望能先向本宫主支会一声,毕竟我们是合作关系,倾歌你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影响到本宫主的计划。”无情妥协了,面对那样一双如自地狱迸发出来的幽光,没有谁会有拒绝的勇气。

“如果宫主没有别的事,恕倾歌不方便多留。”凤倾歌漠然走向床榻,不再看无情一眼,无情转身走到窗口,犹豫片刻,忽然开口

“怀上楚铭轩龙种的女人,都该死。不是本宫主的诅咒,而是事实。”丢下这句话,无情黑袍陡闪,顺间消失在凤栖宫。

床榻上,凤倾歌震惊的看着无情离开的方向,柳眉紧蹙,她才刚刚想到折磨楚铭轩的办法,便被无情的话给怔住了,什么叫怀上楚铭轩龙种的女人都该死?这是什么意思?青鸢还活着,不是么?尽管猜不透无情话外含义,可凤倾歌相信,无情没有理由骗自己,看来自己需要慎重了。

翌日清晨,当洛月儿出现在凤倾歌面前时,脸色苍白如雪,端着水盆的身体亦有些轻晃。

“是本宫连累你了。”凤倾歌歉疚道。

“娘娘在说什么?”洛月儿唇角微扬,勉强扯出一丝浅笑。

“为什么不将我们的计划告诉幽冥宫主?”看着洛月儿眼底的隐忍,凤倾歌心疼道。洛月儿闻声微有一震,旋即撩下水盆走至床榻扶凤倾歌起身。

“奴婢曾听宫主提过魏谨的用处,倘若告诉宫主,这计划或许就进行不下去了,机会难得,月儿不想娘娘失望。”洛月儿据实道。

“若早知你会被罚,本宫不会选择和华妃连手。”凤倾歌坚定道,纵然经历青鸢的背叛,可凤倾歌依旧相信,洛月儿对自己的忠诚坚如磐石。

“所以月儿才没告诉娘娘不是,反正宫主已经默许了,娘娘还是等着魏谨锒铛入狱的下场吧!”洛月儿扶过凤倾歌,宛尔轻笑。

“或许吧,魏谨毕竟是三朝元老,岂会那么容易就范。”凤倾歌轻移莲步至水盆边,撩起内衫时,手臂上的擦伤果然已经愈合的找不到痕迹了。

宰相府 密室

“你说什么?”魏谨阴蛰的眸子迸射出骇人的光芒。

“回老丞相,属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晨邹正向属下禀报,说是飞虎雄鹰里,咱们的人有三个失踪了,偏偏昨晚皇上遇刺,三名刺客当场自尽。属下猜想,那三名刺客该不会是咱们的人吧?”钱坤头埋于胸,不敢直视魏谨眼神,昨日万花楼,为彰显自己在飞虎雄鹰里的地位不凡,他曾在花千魅面前道出其中三人的所在,谁料想今晨邹正所指失踪三人,正是自己说走嘴的三个。

“你是在问本相?”冰冷的声音幽然溢出,魏谨双眉紧皱,皓齿咬的咯咯作响。

“属下这就去查!”钱坤感觉到魏谨身上嗜血的寒意,登时退出密室。

待钱坤离开,魏谨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仿佛要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发生一般。于是急急命人招来破冰。

“破冰叩见主人。”一身黑色描金边短袍裹身,破冰恭敬跪在魏谨身侧,淡声道。

“你即刻入宫,查清楚昨日刺杀皇上那三名刺客的身份,若是飞虎雄鹰之人,他们腋下会有以烙铁印上去的‘天’字!”魏谨冷声吩咐。

“属下遵命!”见魏谨面色沉凝,破冰终将早已酝酿好的说辞咽了回去,彼时丢下洛月儿离开村庄,破冰便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他都要请求魏谨还他自由,不管付出何种代价!

万花楼 梦仙居

“公子鲜少白天来千魅这里呢。”花千魅用罢午膳走回内室时,正看到楚怀袖慵懒的坐在桌边,单手摇扇,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外面,若有所思。见楚怀袖没有意思到自己走进来,花千魅眸底闪过一抹暗淡。

“还在想凤倾歌?她怕是恨透了王爷,想想也是,若换作是千魅,怎么都不会原谅想要自己命的人。尽管曾那么真心待过。”花千魅摇曳着走到楚怀袖身侧坐了下来,随手捏起一颗碧绿剔透的‘满天星’。

“这是西域传来的新品葡萄,美味无籽,入口香甜,公子不尝尝么?”花千魅红唇微张,将碧绿葡萄含于唇间嬉戏,其态若被寻常男子见了,必兴冲喷血。

“如果怀袖说,有七成把握相信那轿子里所坐之人不是凤倾歌,她会相信吗?”楚怀袖将折扇置于胸前,目光依旧望向窗外,绝美的脸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哀伤和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