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地上,钱坤猛摇了两下头,双手捂住两侧太阳穴,狠声问道。

“睁大你的狗眼,当真不知道我们是谁?”青龙目如鹰利,愤然低吼。钱坤只感头痛欲裂,抬眸时,只觉眼前两人极是陌生。

“胆敢坏本大爷好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钱坤单手搥地欲出手之时,只觉耳边风声呼啸,再下一秒,整个人已然被绝杀踩趴在地。绝杀目色幽冷,转眸看向青龙,青龙领会其意,登时走到榻边,将钱坤的衣服翻了个遍,终于找到他们想找之物

“钱坤,就算是投靠新主,是不是也该跟老主子打声招呼才是?”绝杀将刻有‘弑天’的乌金腰牌举至钱坤面前。

“呃……好痛……你们是谁?这是什么?”钱坤只觉脑袋似炸开一般剧痛难忍,此时此刻,他竟想不起自己是谁。

绝杀与青龙原本以为钱坤只是伪装,待将其带回去百般拷问后方才发现,钱坤是真的失忆。莫说是让他说出幕后主使之人,纵是问他自己是谁,他都答不出来。

适夜,冷风袭袭,破冰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皇宫内院,正如魏谨猜测,那三名刺客的确是飞虎雄鹰的成员,这样的发现让破冰心中微沉,他仿佛感觉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就在破冰想欲离开皇宫之时,忽见一抹身影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倏的,破冰脚尖落地藏于暗处,目光紧紧盯着那抹身影。月光下,洛月儿一袭白色宫装,左手提着竹篮,迎风走向凤栖宫,若非凤倾歌久未入眠,她也不会这么晚到御膳房亲手去熬安神汤。

“你为什么会回来?”就在洛月儿走至拐角处时,忽觉背后一阵凉意,回眸间,破冰已然站在自己面前。  “破冰?你……你怎么会在皇宫里?”洛月儿先是一震,继而警觉般看向破冰。见破冰不语,洛月儿眸色略暗。  “月儿知道,一旦月儿出现在皇宫,魏谨必会罚你办事不利,是月儿连累你了。”洛月儿敛眸开口,声音蕴含着一丝歉疚。  “你以为我是怕受你牵连?”破冰狠噎了下喉咙,苦涩开口。洛月儿不解看向破冰,眼神里的质疑仿佛在问,不是吗? “我是怕,你一旦出现在后宫,皇后和雪妃势必会想方设法杀你灭口!你就这么不珍惜自己的命?”破冰声音低沉,其间透着掩饰不住的愠怒。 “我不是还好好的活着么。”洛月儿唇角轻扬,脸上绽放的笑容宛如素色的栀子花,独有一种清新之感。  “皇宫生活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还要回来?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在冰窑所受的苦了?你那一身武功是怎么没的,都忘了!”破冰几乎低吼道。回想冰窑情景,洛月儿身体忍不住轻颤。

“月儿明白你是好意,只是月儿自有不得不回来的理由,村庄的生活悠闲安逸,月儿梦寐以求,可你我都知道,那样的生活不属于我们,至少现在不属于。”洛月儿敛了眼底的暗淡,淡声回应。

“若有一日,破冰可以放下这里的一切,回到那个村庄,你……你可愿意同行?”隐忍许久,破冰终于开口。自初见洛月儿时的手下留情,直到现在,破冰已经清清楚楚明白自己的心,作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冷血杀手的他,爱上了眼前这个女人。

心,微有震颤,洛月儿如何也没想到破冰会问自己这么敏感的问题,在她印象中,自己似乎没做过任何一件让破冰误会的事情,至于在村庄那些日子,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只是为了安抚破冰,不让他有威胁凤倾歌的机会。只是洛月儿没想过,她的刻意,却无意中牵动了破冰的心。

“我会再来。”就在洛月儿沉思之际,破冰突然足尖点地,身体一跃而起,顺间没入夜色,洛月儿不明所以,竟暗自松了口气,只是转身一刻,终于明白破冰突然离开的原因。

“他没伤害你?”月光下,绝杀面色沉凝,声音幽冷。

“没有。”这一刻,洛月儿当真无法形容自己的心境,心虚,忐忑,还有一丝丝彷徨和无措。见绝杀不语,洛月儿微俯身施礼,旋即欲离开。

“不打算解释?”绝杀退后一步,挡在洛月儿面前。再抬眸时,洛月儿已然稳了心神,直视面前男子。

“不知绝杀统领需要什么样的解释?”洛月儿淡声道。

“这你清楚。”绝杀愠怒开口,自村道上遇到洛月儿开始,他心底便一直存有疑问,他想问,又怕让洛月儿为难,所以他一直在等,等洛月儿主动开口,直到刚刚,他终是忍不住了。

“对不起,月儿不清楚。”感觉到绝杀身体散出来的寒意,洛月儿眸色渐冷,挑衅道。无语,绝杀忽觉自己语气过重,面色顿时松垮下来。

“既然统领大人说不出来,月儿得赶着将汤送回凤栖宫,若凉了就不好了。月儿告退。”洛月儿漠然开口,旋即绕过绝杀。

“绝杀想知道……你会如何回答他的问题。”绝杀犹豫许久,终是开口,只是等来的,却是洛月儿渐行渐远的脚步。

宰相府 密室

“你没看错,那三人当真是飞虎雄鹰的成员?”魏谨白眉紧皱,双手背于身后,手心已沁出汗水。

“回相爷,破冰看的清清楚楚,决不会有错。”破冰据实回报。

“钱坤,该死的钱坤!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本相找了他两日都未见踪影,看来事情不妙了!”魏谨下意识踱步,心,仿佛悬在崖边,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相爷,会不会是飞虎雄鹰的事暴露了?”破冰低声道。

“若真如此……破冰,你在本相身边办事多久了?”魏谨黑眸陡寒,沉声道。

“三年。”破冰回应。

“三年,好呵。这三年本相待你如何?”魏谨继续道,声音微有颤抖。

“相爷待我恩重如山,当日若非相爷相救,破冰早已死在仇家手里,救命之恩,如同再造。”破冰已然在魏谨身上嗅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味道。

“知恩图报,老夫没看错你!如今老夫有一事相求,你务必要答应!”魏谨悲戚开口间倏的单膝跪在破冰面前。破冰见此,登时双膝跪地,惶恐看向魏谨。

“相爷有事尽管吩咐,破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旦飞虎雄鹰的事败露,老夫必会被皇上诛杀,抄家灭族在所难免。老夫死不足惜,可老夫孙儿却万万出不得事,所以老夫求你带荣祖离开,走的越远越好!”魏谨双手握在破冰双肩,几乎乞求着开口。

“相爷当真没有应对的法子?”破冰忧心看着魏谨,坐以待毙向来不是眼前老者的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