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这么问,似乎已经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了,当天本宫为你号脉,你体内分明有两股真气对峙,如果不是顾子兮救你,你怕早就命陨黄泉了。这种伤人的方法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莫彦玉缓身而起,正欲走向媚娘,却听房门轻响。

“娘娘,您没事吧?”房门外,灵如听到动静,便急急跑了过来。

“本宫没事,你下去。”莫彦玉肃然道。媚娘闻声轻笑

“你倒聪明,有时候,一个比猪还笨的帮手,只会添乱。”

“既然鬼医说到这个份儿上,本宫也不想拐弯抹角,相信以鬼医的博学,应该听说过庄氏一族。”莫彦玉相信,媚娘既然再出现,必是知道其中端倪,才会一问究竟。

媚娘无语,只默默看向莫彦玉,如果不是用毒,自己武功未必在她之上,这样一个隐藏在深宫中的女人,为何会对庄氏一族感兴趣?

“那又如何?”媚娘明知故问。

“伤鬼医的人,必是庄氏一族的人,本宫想找他!”莫彦玉直截了当开口。

“庄氏一族早被灭门,何来后人?”媚娘很想搪塞过去,模糊道。

“鬼医这就不对了,本宫已经坦诚相待,你又何必遮遮掩掩!”莫彦玉眸色渐冷,‘赤焰金丹’可解百毒,这一次,她不怕媚娘会使花招。

“那个人已经死了,这个世上,想害媚娘的人,都活不长的。”媚娘玉指抚在桌面,彩色蜥蜴缓缓爬到桌子上,火琉璃般的眼珠子狠狠瞪着莫彦玉。

“庄氏一族的人会那么轻易被你所伤?你骗三岁小孩儿还行!”莫彦玉说话间,倏的抬袖,桌上蜥蜴顿时断作两截,几乎同一时间,蜥蜴的身体突然膨胀,下一秒暴裂成满屋黑烟。莫彦玉以迅雷般的速度后移,单手捂住樱唇,另一只手不停挥散黑烟。

待烟雾散尽之时,莫彦玉猛的跑到窗口,媚娘却早已消失不见。莫彦玉眸色幽寒,继而转身走到桌边,眸子紧盯着桌上的蜥蜴皮,柳眉紧皱。

“什么东西!”能养出这种毒虫,媚娘果然名不虚传,莫彦玉如是想。

有皇上的亲旨,鹿寿宫的修葺自然神速,十天的时间,鹿寿宫已如初建般华丽非常,只是死了的人,再也无法重生。

“雪妃就一点也不愧疚?”看着眼前的鹿寿宫,凤倾歌冷漠开口,眼底溢出星点寒意。

“本宫没有愧疚的理由。”青鸢斜睨了眼凤倾歌,面色无波,淡声回应。

“一箭双雕,既除掉了竹织,又让庄凌趁机救走董璇芯,雪妃好深的计谋,只是本宫不明白,一个废弃的皇后,何致雪妃如此费尽心机?”凤倾歌转眸看向青鸢,脑子里忽然想起无情的话,眸子下意识掠过青鸢的小腹。

“若董璇芯活着,会让凤妃不舒服的话,那本宫就是再费十倍的心思都值得。”青鸢毫不掩饰自己心底的恨意,冷冷回应。

“看来我们之间终究要做个了结。”凤倾歌轻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先一步踏进鹿寿宫。看着凤倾歌的背影,何劲生忧心走到青鸢身侧。

“娘娘,您要小心。”不知怎的,何劲生近日总觉心神不宁,仿佛要发生天大的事一般。

“嗯。”青鸢微微颌首,亦随后走了进去。

偌大的鹿寿宫富丽堂皇,所有的摆设都焕然一新,三尺见方的大理石如骨瓷般泛出透亮的光泽。

此时,凤倾歌已命洛月儿将带来的‘鲤跃龙门’摆在翡翠方桌上。

“雪妃手艺一向出众,深得皇上喜欢。本宫不才,也做了一道,还请雪妃赐教。”凤倾歌悠然坐到方桌边,悠然开口。

“以凤妃的荣宠,还需要这般讨好皇上么?”青鸢冷嗤一声,不以为然。

“月儿,本宫也容你传回口谕。”凤倾歌早料到青鸢不会轻易动筷,侧眸看向洛月儿。

“传皇上口谕,雪妃接旨。”洛月儿清了清嗓子,盈盈走到青鸢面前。青鸢与何劲生面面相觑,不得不俯身施礼。

“爱妃若不信,大可将这道‘鲤跃龙门’端给雪妃尝尝,她若吃了,必会赞不绝口。”洛月儿语毕,青鸢柳眉蹙起,愠怒看向凤倾歌。

“这样的口谕未免太牵强了!”

“牵强也是口谕,雪妃想抗旨不成?”凤倾歌挑眉看向青鸢,狐疑问道。

“娘娘,小心这菜里有毒……”何劲生走近青鸢,低声提醒。

“何公公,这道菜是本宫亲手做给皇上的,就在本宫来之前,皇上还亲自尝过。本想着雪妃今日迁回鹿寿宫,再加上皇上有口谕,所以好心端过来,怎么?你说这里有毒?”凤倾歌利目看向何劲生,眼底光芒如鹰锐利。

见凤倾歌矛头指向何劲生,青鸢登时挡在何劲生面前,

“有没有毒,本宫试试便知道。”青鸢料定凤倾歌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毒害自己,索性拿起筷子夹了口鱼肉放进嘴里。

看着青鸢一口口的咀嚼,凤倾歌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青鸢,不是倾歌不念及往日情份,实在是你欺人太甚!

离开鹿寿宫,凤倾歌瞄了眼洛月儿手中的竹篮,不由长舒口气。

“算算时间,再有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三个时辰了,这里面的毒药会自然挥发到空气中,渐渐散去。”洛月儿谨记着时辰,低声道。

“媚娘不愧是鬼医,居然能想出这种方法。一会儿将这盘‘鲤跃龙门’送到御膳房,让所有的御厨都尝尝。”凤倾歌吩咐道。

“娘娘打算多久告诉何劲生?”洛月儿狐疑问道。

“那就要看何劲生多久来找本宫了,以他对青鸢的心思,怕是青鸢还没发现,他就已经注意了。”凤倾歌眸色生寒,笃定道。

温池内涌动着白色的蒸气,一股股扑到那张缠着白纱的面颊上,董璇芯浸在这池水里已有半个月的时间,那种被雾气包裹的感觉令她几欲窒息。

“可以出来了。”白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无温,董璇芯赤足走出温池,每走一步,都会留下湿漉漉的脚印。或许已经麻木,即便不着寸缕,董璇芯依旧不觉得尴尬,此刻,董璇芯已然坐到铜镜前,心潮雀跃。

“今天是拆布的日子,满意,你就可以走人。”白湛板着脸开口,即便俊美的宛如天神,可这副表情,却让人如何也激动不起来。

纱布一条条的落在地上,董璇芯双眸紧盯着铜镜,大气不敢喘一下。直至纱布除尽,董璇芯愕然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那是一张艳美绝伦的脸,眉如远山墨黛,眼若三月春桃,琼鼻红唇,微微一笑间,倾倒众生,若彼时那张脸可称得上大越第一美人,那么现在这张脸,完全可以与凤倾歌匹敌。

“如何?”看着董璇芯眼中的贪婪,白湛漠然开口。

“好美……我可以走了?”董璇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皇宫,她坚信,凭着这张容颜,她可以将凤倾歌狠狠踩在脚底,毕竟这个世上,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美人,凤倾歌之所以得皇上独宠,不就是因为她那张妖孽一样的脸么。

“你要看仔细了,若没有不满意的地方自然可以走,不过若想再进来,还需一千两银票,懂吗?”白湛提醒道。

“很满意……不,是非常满意!”董璇芯狠狠点头,旋即匆忙穿上粗衣,临走之前,董璇芯贪恋的在铜镜前转了一圈,即便是粗布料子,也无法掩饰她那张脸散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