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们没听到么!初蕊是被打死的!我要替她报仇!”赵兵悲愤怒吼,双眼迸射着如刃利光。

“你怎么报仇?去杀了孙嬷嬷?你别忘了!孙嬷嬷也算是一宫的掌事,她若出事,势必惊动皇上,介时你保证可以全身而退?”洛月儿厉声低吼。

“你们怕死,我不怕!只要为初蕊报仇,就算豁出这条命也值了!”赵兵瞪如铜铃的眼睛涌出泪水。

“初蕊连钱都不想欠你的,更何况是命!难道你想让初蕊死不瞑目么?”洛月儿美眸如渊,深沉的让人望不到边际。

“那怎么办?”赵兵痛苦闭眼,泪如雨下。一侧,洛月儿看了眼绝杀,绝杀这才将赵兵穴道解开。就在下一秒,赵兵突然揪起绝杀的衣领

“是你!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推掉侍卫处的差事!初蕊爱错了你!爱错了你!”赵兵陡然挥手,一阵拳打脚踢,直至最后一脚将绝杀踹到地上,继而愤然离开。

“是我……是我害死了初蕊,对不起……对不起……”绝杀唇角染血,痛苦的爬到初蕊身边,将其抱在怀里,失声恸哭。

一侧,洛月儿无声流泪,身体慢慢蹲下来将那碗莲子羹端在手里,默默离开,这个时候,让绝杀静一静也好。

凤栖宫

凤倾歌漠然坐在桌边,玉指抚弄着手中的‘星璨’,黑如子夜的眸子涌动着淡淡的涟漪。向绝杀下毒,她不后悔,当日她已经那么卑微的乞求绝杀放过顾子兮,可绝杀却没给他们一条生路,只毒哑了他,已经太便宜他了,凤倾歌纠结的是如何面对洛月儿,尽管她已经看在洛月儿的面子上饶绝杀不死,可毕竟是她亲手伤了洛月儿最爱的人。

“月儿……”凤倾歌思忖之际,忽然听到脚步声,转眸间,只见洛月儿满脸泪痕的端着汤盅走了进来。心,微沉,要面对的总要面对。

“为什么要下毒伤害初蕊?她跟你无冤无仇!”这是洛月儿第一次如此大声的质问凤倾歌。

“初蕊……”凤倾歌闻声愕然,狐疑看向洛月儿。

“证据确凿,你难道要否认!”洛月儿猛的上前一步,将汤盅摔在桌上。看着汤盅里的银针,凤倾歌暗自狠吸口气。

“我没想毒初蕊,我想毒的人是绝杀。”凤倾歌樱唇微抿,平淡开口。洛月儿闻声陡震,不可置信的看向凤倾歌。

“为什么?绝杀哪里得罪了你了?还是月儿哪里得罪你了?!”凤倾歌的话仿佛五雷轰顶般在洛月儿的头上乍响。她从来也没想到,自己最在乎,最信任的人居然会对自己出手如此之狠。

“当日我与顾子兮亡命天涯,曾被绝杀团团围困。为了救我,顾子兮与绝杀带来的人大打出手,他们人多示众,顾子兮力不从心,绝杀更趁人之危,连发两枚‘星璨’,皆刺中顾子兮要害,眼见着顾子兮性命垂危 ,我便徒手走向绝杀,乞求他放过顾子兮,我愿意跟他回皇城,可是绝杀竟没有半点人性,将第三枚‘星璨’狠狠刺进顾子兮心脏,如果没有媚娘,我与顾子兮都会成为绝杀刀下之魂!那一刻,我恨不得将绝杀碎尸万段!恨不得生吃了他的肉,扒了他的皮!我当时的心境,比你现在还要愤怒上十倍不止。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媚娘,是媚娘亲手将‘星璨’从顾子兮的身上拔下来,你也可以问问她当时的情景,是否如我说的一般惨烈。”凤倾歌敛了眼底的恨意,平淡的叙述着整件事的经过。

“你……你既知是绝杀,为何要等到我爱上绝杀后方才动手?”洛月儿泪如雨下,哽咽开口。

“那日绝杀以‘星璨’伤了何劲生,我才知道,原来这个暗器的主人是绝杀,如果不是因为你爱上他,这莲子羹里便不会只下了毒哑他的药!而是要他命的毒!”凤倾歌狠戾道。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洛月儿踉跄着后退,脚下不稳,倏的绊在椅子腿,整个人跌坐在地。

“月儿!”凤倾歌急步上前,伸出去的手却被洛月儿打落。心,莫名揪痛,尽管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会伤洛月儿的心,可当面对洛月儿淡漠的目光时,凤倾歌忽然有些后悔。

“让你失望了,喝这莲子羹的人不是绝杀,而是初蕊。不问也知道,定是初蕊来找我,正巧遇到你,所以你让初蕊将这莲子羹端给绝杀,可你要如何隐瞒事实?要将所有的罪推到初蕊身上?是不是?!”洛月儿眼圈泛泪,热泪滚滚而落,为什么初蕊要这么惨?

“没错,我是这么想的,可我有办法保住初蕊的命!”凤倾歌坚定道。

“保住她的命?你觉得你是谁啊?神仙?菩萨?还是地狱的阎王!你想保谁就保谁?那好!你去啊!你现在就把初蕊从鬼差那里拽回来!去啊!”洛月儿低吼悲泣,眼泪簌簌而落。

“初蕊……死了?可我这不是……”

“你放心,没人会查到你的身上,御医诊断初蕊是被打死的,满身的鞭伤,一道一道,密密麻麻,就好像天上的星星那么难查,后脑出血,脑浆迸裂!她们为什么那么狠!为什么!”洛月儿抑制不住自己的锥心之痛,泪水狂溢而出。

“是谁?”看着洛月儿悲痛欲绝,凤倾歌只觉心似被棉絮堵的死死的,那种窒息感仿佛是被人浸在海水里,无法呼吸。

“是谁于你而言重要吗?你自己也做过棋子,所以你最懂得下棋的规则,一个无用的棋子死了就死了,谁会在乎一个死了的棋子!可是初蕊还只是个孩子!报仇也要有底线!”洛月儿狠狠推开凤倾歌,眼底满是寒霜。

心,似被人狠戳了一刀,凤倾歌突然怔在原地,耳边不断回响洛月儿的话,是啊,自己也做过棋子,知道那种无法言喻的隐痛有多么彻骨,可在利用初蕊的时候,她甚至没有犹豫!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和楚铭轩一样的人?如恶魔一样可怕的人!

“初蕊在哪里?”凤倾歌敛了眼底的悲戚,淡声开口。

“你还会关心她么?在哪里有什么重要?你该不是怕她供出你的伎俩吧?放心,她这辈子都不会说,也说不出来了!”洛月儿身体踉跄着倚在桌边,任泪水决堤流淌。

“月儿!”凤倾歌很想上前一步搀住洛月儿,却见洛月儿猛的举手,身体一步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