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正日,烈王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门的金子牌匾上喜气洋洋的用大红绸缎装饰,大门两边高高的悬着大红灯笼,就如同其主人的心情一般热情张扬。

锣鼓声声,丝乐绵绵,鞭炮脆响中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似一条长龙,歌舞姬香气环绕,穿过长街。其场面的热闹奢华丝毫不逊于国婚。壠羽烈骑着高头大马,大红金丝绣莽的喜服衬的整个人更加俊美非凡,尊贵无比。

红珊瑚顶子,玉石雕花,宝石点缀,黄金骨架的八抬大轿接了冰焰,晃晃悠悠来到了烈王府的门口时,百官早已恭敬立于正门外,等候迎接。

轿子行至烈王府大门,壠羽烈一摆手,大红喜轿停下,只见他英俊挺拔的身形利落翻身下马,走到轿子面前,他眼神热切的望着轿帘,大手一摊,早有侍卫将准备好的一截中间系有红花的大红绸交到壠羽烈手中,他手执红绸一端,一个使力,红绸另一端便飞入轿中,让冰焰接了个正着。

众人皆是一惊,这喜绸一般都是新娘子进了门,有喜婆搀扶拜堂时才将红绸两端各交到新娘新郎手上的。

而壠羽烈竟然在大门口便亲自将红绸交到冰焰手上,但后亲执一端,领在轿子前方,牵着红绸,一路将轿子里的冰焰亲自迎进了王府。

盖头遮面掩饰不住冰焰娇颜的笑意,心中的甜蜜就似那雨季碧落湖的水,满满的溢了出嘴角。

武官员声声道贺声,喧嚣的丝乐锣鼓声中壠羽烈那稳重坚定的脚步声却在她听来尤为清晰。她能感觉得到,他每一步都踏得很稳,每一步都在她心上重重的一烙。

此时,她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在幸福至极的时候,心是滚烫的。

在二十一世纪时,她从没有敢奢望的爱情与幸福,竟然在这里寻到了,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她在第一眼便时便惊觉他的与众不同。尽管后来他的所作所为看似冷酷无情,细想之下,那无情中却处处试图遮掩着他的深情。

蓝冰焰这一生从未觉得幸福距离自己如此之近过,近的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近的就在红绸的那一端。她想,或许,命运安排她来到这个世界,只是因为这里有他。

进入王府大门,轿子在正殿门前落定,喜婆掀开轿帘,扶着冰焰下轿,冰焰和壠羽烈各执红绸一端,缓缓步入礼堂。冰焰在喜婆搀扶下,轻挪动莲步,随着壠羽烈的脚步缓缓而行,刚要踏过门槛时,只听壠羽烈低声说了一声,“慢着。”

他的脚步不动了,冰焰也停下莲步。

只见壠羽烈气度非凡的迈步上前,气势优的单膝跪地,单手撩起喜服下摆,铺于门槛之上。他抬头望向冰焰,深沉却坚定的说道:“请娘子踏过。”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原来这惊世骇俗的举动有一个传说,传说五百年前,开国之初,金陵国圣祖壠皇极为宠爱一名异国女子,迎娶此女为后的当日便以贴身红袍铺地,让新娘子踏过,以示群臣,从今之后皇后尊贵更甚于他本人。而此后这至尊至上的圣祖皇后和圣祖壠皇平起平坐,直至圣祖皇后逝去,圣祖壠皇一生再也没有迎娶过其他女子。而民间认为这仅仅是一个传说,试问世间哪有这样的男子,这等于是在向世人宣告,自己将内子的地位捧得比自己还高,那不是惧内吗?

而壠羽烈今日却让群臣大开眼界了。

冰焰不解,而喜婆且似乎大为感动,险些要喜极而泣,颇为激动的小声唤着:“王妃娘娘几世修来的福气,快点,快点踩着王爷的袍子踏过去。”这简直是世间女子的骄傲啊。

冰焰只当是金陵国特有的婚俗,依言踩着壠羽烈的袍子进入大殿。

步入大殿,二人各执红绸一端,遥遥相对,司仪高呼,“吉时已到,婚礼开始……”

冰焰一时间只觉得心跳加速,手心已然出了汗,参加过好多次别人的婚礼,这一刻来临时,是如此的震撼人心。

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拜天地……”

冰焰和壠羽烈齐齐转身,向着门外,虔诚一拜。

“二拜高堂……”

今日朝廷百官几乎全数到场,只有壠皇和皇后没有参加,冰焰和壠羽烈只有对着空空的座椅,就要弯腰下拜时却听见一道冷冷的声音刺入耳膜。

“这一拜,哀家可但当不起。”

这一冷呵,一时间,四周都没有了动静,丝乐声也噶然停止,只见皇后一身素装神色疲惫却威严无比的站在了大殿门外,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喜气洋洋。

“拜见皇后。”武百官下跪参拜。

皇后阴沉着面,不理百官,径直进大殿,来到两人面前。锐利的眼眸,上下打量盖着盖头的冰焰一番。似有话要说。

壠羽烈迈步上前,将冰焰挡在身后,连忙说道:“今日是孩儿大喜之日,即使有事,母后也请改日再议。”

“改日?”皇后冷声说道:“烈儿,你可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啊!”

“母后,儿臣与紫烟的婚约已经解除,而且并未迎娶过她,何来新人旧人之说?”不给皇后反驳的几乎,壠羽烈冷声说道:“今日儿臣大婚,如若母后是来参加儿臣婚礼的,请上座,接受孩儿和儿媳的参拜。如果母后是来谈论其他事的,请恕儿臣今日招待不周。”他的母后性情如何,他自然心里清楚,今日前来必定没有好事,为了不让冰焰受委屈,他也只能这样了。

皇后气白了脸,愤然的左右踱了两步,颤抖着玉指指着壠羽烈:“好一个壠羽烈,好一个孝顺的儿子,今日你是要赶母后出这烈王府不成?”

无论在何人面前,壠羽烈从来就不是一个缩手缩脚的人,他不再多做解释,也不在给皇后说话的机会继续打断他和冰焰的婚礼,厉声说道:“燕寻,墨离,请皇后上座。”

燕寻墨离这就上前,皇后冷呵一声:“谁敢动哀家?”言毕,皇后的贴身侍卫肖毅便剑拔弩张的护主拔剑。

“混账!”壠羽烈厉吼,“在烈王府,本王倒要看看谁敢造次!”

肖毅被壠羽烈的气势一怔,收回了即将拔出的宝剑。

皇后气愤至极却丝毫没有办法,她索性迈步上前,坐上凤椅,语气却依旧字字如冰,句句带刺:“哀家来就是要对蓝冰焰说一句话,说完这句话,哀家离开,不妨碍你们的大好事!”

壠羽烈还要说什么,冰焰伸手拉住了他,有礼说道:“皇后娘娘请讲。”

皇后面色闪过一丝心痛难忍的神色,咬牙恨道:“就在你们迎娶队伍行过东长街的时候,紫烟投了碧落湖了。”

冰焰微微一怔,两只手在长袖里不自觉的握紧,听着皇后的声音,绝不是像在说谎。如此高傲的人,竟然也会流露出如此沉痛的声音。这种声音,即使是在她的儿子壠羽烈受伤时也没有感觉到的。她似乎料到皇后后面即将要说的话更加不简单。隔着盖头,她看不见壠羽烈的神色,她想壠羽烈似乎也不是无动于衷吧。

皇后接着痛声说道:“虽然人是救回了,却至今昏迷不醒,哀家带了太医亲自去瞧,结果……”她狠狠的望向壠羽烈:“太医说,她怀孕了!”

仅仅几个字,像一个炸弹顿时将冰焰炸的头昏脑胀,不能思考,她的脸色瞬间刷白,她闭了眼,却不能不面对现实,更不能阻止自己的心不断的坠入冰冷的无底深渊!

原来,幸福就是那镜中花,水中月,来得快,却的更快,看似就在眼前,伸手去抓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那只是一场凄冷的梦。

原来这么一场盛大的婚礼,不过是一个盛大的笑话。

她缓缓扯下盖头,不看壠羽烈一眼,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壠羽烈一把抓住冰焰,不让她离开,他回身对着皇后说道:“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皇后一拍桌子,猛然站起,面色如冰,字字如刀:“不可能?哀家能拿自己侄女的清誉开玩笑!你说紫烟人品如何!这么多年她对你死心塌地,除了你,孩子还能是谁的!”

壠羽烈想要说什么,却浓眉一皱,一咬牙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死死抓住冰焰,“焰儿别走,你听我说……”

“壠羽烈放开她。”一道清冷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冷厉的青光朝着壠羽烈刺了过来。

壠羽烈侧身一闪,冰焰得了空子便挣脱开去。倾天麟的身影一晃便到了冰焰面前,清冷着脸,将她拉至身后,青光剑指着壠羽烈一字一句说道:“你不配拥有她!”

“倾天麟,本王可不记得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他今天可没有功夫和倾天麟周旋,厉眸一顿:“来人,好好招待麟王爷!”说完足尖一跃,追着冰焰的飞出烈王府的身影而去。

倾天麟回身一瞧,果然,冰焰已经不见了踪影,起身也要追,无奈,却被燕寻墨离几个人死死缠住。

冰焰施展轻功越飞越快,顾不得方向和去处,她现在只想离开,离开烈王府,离开壠羽烈,离开那一场笑话!

她怎么能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她说过,要狠!不仅是对别人,尤其是对自己要狠!她说过,她要的爱情,是纯粹的爱情,不可以掺染一点杂质,否则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她也说过,错过了遇见的时间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而她,全然忘记自己所说的话了,对自己狠不下心来,对壠羽烈更是狠不下心来!一开始,她和壠羽烈都输了,输在了时间上!

一转眼,竟然发觉自己来到了桃花山。那株百年桃树,依旧花枝灿烂,绚丽无比,而物是人非,此时的心情却是这般不堪,落英缤纷在她看来只是情人酸涩的泪。

猝不及防间,只觉一道寒气袭来,冰焰猛然闪身,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锋利的银箭射了过来与冰焰擦身而过,破入桃树枝干中,由于力道颇大,那箭尾的羽灵还在不停颤动!

“谁?”冰焰警觉的厉声问道。

四周只听见习习冷风,静的让人头皮发麻,冰焰有了上次被偷袭的教训,担心依旧是那武玄,深知他善用网,冰焰便尽量避在树下,不再跃上树梢,这样一来那网撒来会被树枝缠住。

然而这一次似乎那人不再用网,“嗖”的一声,又是一支羽箭射了过来。冰焰翩然一跃,再次躲过,不等脚步落定,“嗖嗖嗖”接连数支羽箭错综而来。冰焰惊鸟般的飞身左右躲闪,险险避开那几支箭。

还未定脚步落定呼出一口气,抬头望去冰焰心中一惊,只见半空中黑压压一阵的羽箭如雨点般的向着她盖了过来,疾速的一个旋身,果断撕开外面的大红礼服,那红色的袍子在她的手中光速旋转出一片灿烂的烟花光晕,组成一股密不透风的红墙,将飞来的羽箭全数扫落。

哗哗啦啦的羽箭雨点般掉落一地,然而狂风暴雨似的箭雨袭击似乎没完没了,冰焰明显感觉自己的体力在消失殆尽。一咬牙,不敢有丝毫怠慢,加速卷动中手中的红衣。

就在这时,她听闻背后一道彻骨寒意袭来,明知那是背后冷箭,但是她此时前后受夹击,分身乏术,心中闪过一丝冷笑,看来这一次是劫数难逃,必定是要中箭了。然而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暴呵,让她心中猛然一怔。

“小心!”眼见三支冷箭向着冰焰背后射去,壠羽烈心脏险些停止了跳动,顾不了许多,大呼一声身形如同一只迅猛的猎豹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冰焰,用后背生生挡了那三支箭!

顾不上背后中箭,壠羽烈一转身,单手将冰焰密密抱入怀中,另一只手挥动蟠龙剑,剑光闪耀组成一股巨大的气团将飞来的羽箭全数震成碎末!

一阵袭击告一段落,顾不上其他一反手,一把抓住身上的三支箭的箭尾,一咬牙,狠命拔出,长臂一甩,那三支箭没入一旁山石的石棱之中,力道狠劲的,只留箭尾羽毛巍巍颤动。

“疯子!你不要命了吗?”冰焰痛呼,连忙在抽出银针刺入他的阿是,天宗二穴,以阻止其背后伤口流血。

壠羽烈一言不发单手圈起冰焰便施展轻功向山下奔去!

“放我下来!”冰焰大声疾呼。

“休想让我放了你!你是我的!”他霸道的宣称,铁着面,冷着眼,快速没入桃林。不出几步,猝然感到阴森森的杀气扑面而来。

最可恨的是,明知前方有敌人,偏偏他躲在暗处。壠羽烈将冰焰放下,却依旧紧紧握住她的手,犀利的眸子敏锐扫视四周,丝毫不放过任意一个可疑的角落。

他们的脚步很轻,踏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沙沙响声。陡然间两人一怔,对望一眼,两道身影如双飞燕一般闪电般的向后飞跃数丈!

几乎同时,只见前方落叶里陡然只竖起一面墙,哦,不是墙,是由木条横竖交错制成的网状墙壁,每一个网眼里都射出一枚梅花钉,密密麻麻的梅花钉如暴雨梨花一般以与地面平行的角度向着壠羽烈和冰焰射了过去!

两人连连后退,壠羽烈足尖一点带着冰焰猛然跃上半空。“嗖”的一声,只听一大批的梅花钉射了出去,却扑了个空,前方一大片的桃树林顿时树干千疮百孔,桃花枝叶纷乱飞舞!

冰焰惊了一身冷汗,他们若是方才踩在了那木网墙上,或者行动迟了半步,千疮百孔的就是她和壠羽烈了!

然而不等冰焰和壠羽烈落定脚,又一面木条制成的网状墙壁从地面竖起,又一波梅花钉如狂风暴雨一般扑了过去。壠羽烈再提一口气,将冰焰护住怀中,跃上半空。

这一次他没有落在地面,而是施展轻功立于桃枝稍上,冷眼瞧着下方。他知道,这厚厚的落叶地下不知还埋有多少面这样的暗器呢。冰焰猜测,这依旧是武玄干的。但是壠羽烈和武玄的关系似乎很微妙,或许未来,武玄将士壠羽烈的大舅哥,所以此时她也不便多说,更不便多问。

“走!”壠羽烈单臂圈上冰焰的纤腰,狂龙啸海一般,踩着桃枝动作迅猛的一口气飞出桃林。而身后风声霍霍,似有什么利器在追赶。待到他们落至山崖边缘,回头一瞧,果真有一批黑衣人追了过来。

“壠羽烈,你怎么样?”冰焰问道。壠羽烈虽然能够强撑,却自知以目前的状况,和这些杀手死缠他们绝对占不了优势。锐利鹰眸望向陡峭无比的斜坡,猿臂一伸将冰焰紧密抱入怀中,纵身一跃,向着陡峭无比的山坡滚了下去。

冰焰的心猛然被紧紧的揪起,她听见疾速的风狂肆的呼啸在耳边,她听见后方箭羽射来的声音,然而她更是听见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声!不停地雷动着她的耳膜的一声声心脏跳动声让几乎让她忘却了自己此时正在被追杀!

虽然下滚的动作十分的迅速猛烈,他却将她整个人严密的保护在怀中,没有让她感到一丝的不适。而他,山石撞击,可想而知,那后背定又是血淋淋的一片。

等到他们停止滚落,半天却没见壠羽烈动作,冰焰紧张的连声呼喊:“疯子!你怎么样了?”抬头一瞧,他的脸色已经苍白,紧咬着牙,额头的青筋有些暴突,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滚落。

似乎在隐忍着剧痛,但是半晌壠羽烈缓过劲来后竟然不满的低吼了一句:“女人,不要小看了你的男人!”

他回身望去,见那些黑衣杀手果然早已被他们甩下很远。毕竟能对自己如此狠绝舍命从这陡峭的山崖上滚下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比狠,谁也不是壠羽烈的对手。他伸出大手蛮横的抓住冰焰,朝着下方赶去。情势不容,冰焰也就由着他。

眼看就要到达碧落湖畔,湖水碧绿无边,岸边碧草融融,风景如画,然而没走几步,只觉脚下土壤一松,顿觉不对!

沼泽陷阱!

两人心中皆是一惊,想要收脚已然来不及。千钧一发之刻壠羽烈大手一举将冰焰用力向上一抛,爆吼一声:“不准逃!等着我!”整个人便陷入下方似泥沼陷阱之中。

冰焰心神大震,试图去抓壠羽烈,却什么也没抓住。那松软的泥土将壠羽烈整个埋了进去。

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没有思想之时,她也跟着跳了下去!

一阵混沌之后,冰焰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控制不住平衡一般在不停下落,下一刻,她只觉自己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睁开眼,壠羽烈张狂的面容带着浓浓的震怒和惊喜交错的神情盯着她,顿了一下,他吼出声:“谁让你跳下来的!”

冰焰脑袋还处在浑噩的状态,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却看到壠羽烈邪邪的笑:“焰儿,你这是想要为我殉情吗?”

冰焰想要开口反驳,却发现四周全然是冰冷至极的气息,自己被冻的不行,身上很快结了霜,呼出的冷气瞬间变成了冰锥,放眼望去,这里是一个口袋型的洞穴,洞穴的四周是被冰砌成的。寒气逼人,毒香弥漫。

冰焰想了一下,陡然明白了。“这里是冰牢炼狱的所在?”

她寻了一下,却发现着个通道是个死胡同。他们被困在里头了。显然有人故意将冰牢的最深处做出一小块这样的地方等着将他们困在里面。

她顾不得自己被冻的直打哆嗦,试图绕到他的背后查看他的伤势,“壠羽烈让我瞧瞧你的伤怎么样?”

壠羽烈一侧身,闪开她的触碰,伸手她拉了回来,自己盘腿坐下,将冰焰强行安坐在自己的腿上,拉开外袍的衣襟将她裹住怀中,然后伸出手掌为她运动渡气,保证她不受这地牢里的寒毒所伤。

一股暖流流入四肢,身上的寒霜渐渐散去,冰焰却发现壠羽烈的脸色变的越发难看起来。

“壠羽烈不要再运功了?”她扭动着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闭嘴!”他的大手扣的死紧,她丝毫挣脱不掉,心紧紧的被揪住,又是酸涩又是心疼,冰焰的泪珠缓缓的掉了下来。

不需片刻壠羽烈的脸色已经如同死灰,像是最后一丝力气已经用完,他的双臂依旧霸道的将她死死圈住怀中,他的头靠上她肩,缓声说道:“别哭,我暂时死不掉的。”他缓缓的闭上了眼,声音已经很虚弱,却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别担心刚刚我一路留了记号,燕寻很快会找到我们……”他的声音已经如同低喃,昏迷前最后几个字是:“焰儿……不准逃……”

“壠羽烈……”冰焰小声唤着,却发现他再也没有了回应,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颤抖着手指胆战心惊的探向他的鼻下,他的呼吸已经十分的微弱,冰焰试图挣脱他的怀抱,无奈这个疯子,他即使昏死过去,那双铁臂却依旧将她困的很紧,丝毫不能撼动半分。

她反手抱住他的手臂,低低的哭了出来:“壠羽烈你真是个疯子……”

血液滴落的声音,在安静的洞穴了显得尤为触目惊心。那鲜红的血沿着他的伤口一滴一滴的滴下却又在瞬间冻结成冰。他身上的大红喜服与那鲜红的血溶到一起染红了整个洞穴。而他的双臂依旧死死抱住他最心爱的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隐约传来一阵阵厮杀之声,冰焰心中一喜,定时燕寻赶在杀手到来之前截杀了他们。

厮杀声渐渐平静,果真,洞口豁然开朗,亮起了一个生命的通道……

由于情况紧急燕寻墨离直接将壠羽烈就近送到了凤凰峰的神殿后院。并且派以重兵把守。

箭伤,撞伤,寒毒,并且动用真气,造成齐伤并发,壠羽烈已经昏迷一天一夜未醒,冰焰再也坐不住,看来不能指望这群无能御医。起身便去山中采药。燕寻一见这个情势也不便阻拦,只让鹰仓,墨离护驾一同前往。

谁想冰焰离开不久壠羽烈竟然睁眼,双眸空洞片刻之后陡然想起什么似地,猛然起身,谁知没出几步脑袋一晕,整个人便要向后倒去,极力稳住身形,踉跄着便冲出门外,猛然打开门却和刚刚进门的冰焰撞了个正着。

“壠羽烈!”冰焰眼眸中闪动着抑制不住的惊喜。

而壠羽烈的眼神则是狂喜的,他一把抓住冰焰:“你没走!焰儿你没有走!”他真担心她乘着他昏迷之时偷偷逃离。

冰焰见他虽然面色苍白,却难掩生龙活虎的霸道,宽了心,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很期待我离开吗!”也不管他,自顾自的进了屋内,将草药命墨离拿去施用。

“疯子,你还不快点躺下!”冰焰说道。

壠羽烈嘴角含着抑制不住的笑,斜躺在**,手肘支着下巴,问道:“焰儿为我采草药去了?”

“恩。”冰焰含糊的回答,取出银针,走上前去。“把外衣脱了,我为你施针拔毒。”

壠羽烈邪邪的笑,无赖的说道:“本王现在虚弱的很,手脚无力。”

“那么多话,哪里虚弱了!”冰焰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不过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终究不忍,上前缓缓为他宽衣解带。

壠羽烈嘴角的笑意更浓,背过身去,半眯着眼享受冰焰的服务。

银针施上,插入敏感穴位,原本疼痛酸麻,他确是觉得甜蜜无比。

看着壠羽烈满足的模样,冰焰心中不忍,却依旧说道:“你无碍,我就下山了。”

沉浸在甜蜜之中的壠羽烈似乎没有发觉冰焰话中深意,以为她说的是“我们就下山了”,他勾起嘴角邪魅说道:“在这里洞房也别有一番情趣。”

冰焰将一根根银针接连刺上去,耐心却狠心说道:“壠羽烈,我们根本没有拜堂。所以还算不得夫妻。如今你好好对待她吧。”她得知他没事,也就没有牵挂了。

壠羽烈心中一沉,冰焰却更快一步,一狠心,将银针刺入他的昏穴。

壠羽烈猛然回身,瞪大眼睛:“焰儿别走……你听我……”话没说完,人已倒下。

望着昏迷的壠羽烈,冰焰的眼泪滴落了下来:“壠羽烈,今生,有缘无分了。”

她将方子写好,然后背起药篓,佯装下山继续采药,燕寻全然没有想到,他就这样放走了主人一再交代不能放走的人。

冰焰出了凤凰峰并没有回抱月楼,而是独自前方凤凰峰西侧的玉萃山脉。

玉萃山,连绵万里,无边无垠,碧色层层,如同一只绿色巨蟒起伏在浩瀚的天地之间蜿蜒盘旋连绵不绝。高耸入云的翡翠峰是玉萃山的最高峰。陡峭险峻,如同一只参天碧剑直插云霄。一道清流飞瀑,如同白练挂川,从翡翠峰至高处飞溅而下,碎珠溅玉,气势豪壮。

瀑布脚下是一汪碧玉水潭,水潭的岸边是一处深绿浅紫,百花争艳,烟雾朦胧的仙境所在。

冰焰望着浩瀚天地,顿时觉得心胸也开朗了起来,站在岸边目测一下水潭的宽度,施展轻功踏水而行,越过水潭便是瀑布脚下,再穿过瀑布,万丈水帘内别有洞天。

进入水帘洞,仰头望去可以看见圆洞顶上的蓝天白云。原来这个山洞是个露天的洞,冰焰拿着石块敲了石壁三声,山洞上方便放下一截藤蔓制成的软梯,顺着软梯冰焰便爬上了洞顶的顶峰。

这是个翡翠峰的秘密所在,如果不是知道瀑布底下有一个洞,从这个露天的洞中行上,外人是根本不能发现这个所在。这是冰焰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好地方。

二十一世纪的暗夜门在世界各地都有很多秘密基地,而这日月大陆蓝冰焰将建立属于自己的“暗夜门”,而它将不仅存在于暗夜里,所以冰焰取名为明昼宫。而这翡翠峰顶的秘密所在将是明昼宫的第一个秘密基地。

上到峰顶,大好山河一览无遗,暖香早已侯在那里:“主子,接到您的飞鸽传书,属下便将三位公主带来到这里。七彩幻晶石也带来了,不过冰月金轮还被放在烈王爷的蟠金阁。”

冰焰面色暗了一暗,“那个不要也罢,你做的很好。”冰焰这才在转身,早有几百余名十六到二十岁不等的蓝衣少年少女整齐的站在那里,只见这些蓝衣少男少女一个个骨骼均匀,容貌俊美,双眸灵秀,无一不是难得的人才。他们见到冰焰如同见到神灵一般齐身跪下齐呼:“明昼宫弟子拜见宫主!”

冰焰满意的望着这些骨骼精奇的少年,“起身吧。”

对,她就是要培养属于自己的队伍。就像暗夜门培养顶级夜杀那样,在世界各地寻找天赋异禀的孤儿少年回来培养。这件事,从她一到日月大陆便开始做了。

这些少年或是被仇家追杀的名门之后,或是江湖没落帮派的后人,或是乞丐中的精品,或是意志坚定的流浪孤儿,却无一不是冰焰精挑细选出来的奇才少年。常言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冰焰选拔人才自有她独特的眼光。训练方案除了这个时代的武功和轻功之外也有她亲自编写的暗夜门特工训练方案。包括刑侦,潜伏,易容,更包括培养作战带兵的将才,行经商之才,治国治帮之才等等。到了现今有了冰焰的威望,明昼宫除了自己培养的天才少年之外还吸收江湖上的奇人异士。有了这些将才,商才,儒才,明昼宫只需积攒银子招兵买马,稳稳的根基和构架在这里,强大,只是迟早的事。

行了三里路穿过一片枝干遒劲的松林便来到明昼宫总部,并没有奢华的宫殿,一排竹子青翠欲滴,沿着小院的四周长成一个圆形,形成一道天然的栅栏,小院环抱其中。推开竹门,院内百花盛开,藤蔓盘旋,美不胜收。竹制的小楼,精致玲珑,优别致,飞檐上缠绕着红绿相间的花卉藤蔓。那是专为冰焰所建的歇息所在。

小楼后还有几排稍微朴实的房子,那便是那些少年弟子的休息场所。

“主子,似乎知道暖香在收集奇才少年明丞相也暗中帮了不少忙。”进了屋子暖香一边为冰焰斟茶一边说道。“他可靠吗?”

冰焰饮了一口茶:“用人不疑。那件事做的怎样?”

暖香回答:“若不论那些邪门歪道,如今江湖上最富盛名的四大帮派当属青龙帮,白虎堂,朱雀楼和玄武舵。花无缺,花无残盗得了朱雀楼和白虎堂的武功秘笈和内功心法。只要再盗取青龙帮和玄武派的秘笈,不出半年,我们的人必定出类拔萃。”明昼宫弟子皆赐姓花,无字辈。

“恩。”冰焰点头。“从今以后你不用跟在我身边了,专心打理明昼宫的事。”

一声响亮的雕吟穿破云霄,打断了冰焰的话,她走出小院,抬头望去,果真一只通体火红的大雕盘旋于她小院的上空。那只雕体型彪悍巨大,模样凶猛残暴,通身的羽毛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红的热烈激昂,火红的羽毛没有一丝杂色,然而它的双眸却是碧翠的绿色,如同镶嵌在一片火红之中的成色最为纯粹的绿宝石,璀璨夺目。这样霸气的一只雕让冰焰想到了那个人。

“这只龙爪雕,就栖息在那老凤凰树枝上,破通灵性。平日我们都喂以活食。等驯服以后可以为我们办事。”暖香一边解释一边将一只放有鲜肉的竹篮交给冰焰。

冰焰看着那雕煞是喜爱,拿起竹篮高高举出手臂,望着那雕,那龙爪雕俯冲下来,准确的叼了那块肉,吞噬以后竟然也不飞走,而是围绕着冰焰上下盘旋。冰焰更加喜爱,望着那雕,微微笑道:“你看你的羽毛红的似火一般热烈,以后我就叫你烈焰吧。”

那雕竟然听懂似的叫了两声,飞到了凤凰树上,落定脚步。

放眼望去,这翡翠峰高耸入云,是个灵气汇聚的地方,她的院前有一棵足有千年岁月的凤凰树,仿佛屹立于翡翠峰上的一把绿色巨扇,它的枝干遒劲粗壮如山蜿蜒直至云霄,枝叶伸展繁茂盛强,它树根深深的扎如泥土,纠结蜿蜒万里,忽然心思一动,冰焰转身望向暖香:“去把我的七彩幻晶石拿来。”

暖香搬来那盆桃花。冰焰凝视片刻将七彩幻晶石从花盆里取出,对着七彩幻晶石虔诚说道,“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话,希望你能吸收凤凰树的灵气。吸饱了告诉我,我再将你挖出来。”说完,她将食指咬破血液滴入七彩幻晶石上,再将它埋入凤凰树下,郑重说道:“从此,我们命运相连,我荣尔容,我衰而亡。”

当七彩幻晶石埋入凤凰树下那一刻,果真,那本就枝繁叶茂的万年老树一时间枝桠舒展,枝叶像被雨水刚刚冲刷过的一样,更加翠绿晶莹在阳光下隐约可以见其反射出夺目的光芒。

这一奇景让明昼宫门人纷纷惊叹,原本就将冰焰视为神仙的门徒们更加自傲无比,跪倒在地:“恭喜宫主。”

“都起来吧,这有何喜,等到七彩幻晶石幻力觉醒之日,再说。”冰焰轻描淡写的说道。

“主子,那这株桃树怎么办?”暖香问道。

“移植到院子里吧。”冰焰怅然若失的说道。

“不好了宫主!”大弟子花无言慌慌张张的冲进来。

冰焰转身以平和的目光望向花无言。似在告诉他,处乱不惊,是身为明昼宫弟子的首要条件。

花无言面色一红,镇定下来,说道:“宫主,灵月公主她突然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冰焰稍稍一顿,和暖香对望一眼便快速向着灵月公主的居住之处赶去。

果然,蓝灵月躺在**不停抽搐,两眼外凸,口吐白沫,面如死灰。一旁照顾的红墙姑姑和微微已经手足无措了,见着冰焰像是看到救星一般。

“冰焰你来了!快点看看灵月这是怎么了!”红墙急忙说道。

冰焰赶紧上前为灵月把脉。把完脉冰焰望向灵月:“告诉我,那武玄对你做了什么?”

灵月却死咬着牙不说。

冰焰瞧着灵月,将心痛压在心底,冷声说道:“如果你不说,只能这样痛死。”

灵月痛的直打哆嗦,“我……我情愿……痛死……也不要再……回到那个鬼地方去……”

听着灵月这么一说,冰焰觉察了大概。“好妹妹,你跟姐姐说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把你送回去。”

得了冰焰的保证,灵月这才点头,开口。

冰焰拿出银针,将灵月扶起插了她的几处穴道,疼痛缓解,灵月这才泪流满面的说道:“是那个该死的武玄,他为了控制我每月都会给我喂一次将军府的制药师秘制的药,如果没有了药我就会口吐白沫疼痛不已。”

冰焰的眼眸锐利了起来,“该死的武玄!别担心,我这就为你去将军府取药!”

灵月抓住冰焰:“没用的,姐姐,那药是武玄用来控制他身边的死士的,藏在王府的密室里,配药的人也被禁足在密室。每月都是武玄亲自去密室取足够维持一个月剂量的解药。从不假手他人。解药也只有那制药的人会配。但是至今,无人服用过彻底解毒的解药。”

“也就是说,解药在那制药人的脑袋里,还没有配出?”冰焰问道。

灵月点头。

这个武玄果真阴狠毒辣,冰焰将灵月扶着躺好:“好妹妹,你还能坚持多久?”

“首次发作,我只要咬牙挺过一日一夜便无碍,待到下一个月毒性发作疼痛便要持续三日,第三次发作时。”灵月泪眼迷离的流连的望向窗外美景:“便无药可救了。”

冰焰紧紧的握住灵月的手:“相信我,即使拆了将军府,敲开那制药人的脑瓜,三月之内我一定将解药弄到。”

月黑,风高,将军府的屋檐上一道惊鸿翩然落下。黑色身影只是一闪便没在了夜幕之中。

正房,前院,再穿过后院,冰焰直奔将军府重兵把守的密室禁地方向。然而穿过后院时,一阵熟悉的声音让冰焰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身影一闪,躲进暗处,将窗户捅开一个窟窿,向内瞧去,果真料到那坐在武紫烟床沿前的是皇后。

望着那皇后对着武紫烟心疼的模样,冰焰心想这个皇后虽然是个心肠毒辣之人,但是对于自己的侄女倒是爱护有加。只听那皇后再次叹息一声担忧的说道:“孩子,你为何还不醒?你身上的冰寒之气,姨母一定想办法为你去除,不会留下半点病根。御医说了,除去寒气噬骨,你的身子没有大碍,现在只是你自己不愿意醒来罢了。醒醒吧,紫烟,你这样让姨母怎么受得了。”说着那一项冷硬的皇后竟然落下了眼泪。

抽泣几声,皇后拉住武紫烟的手又说道:“你瞧,烈儿也不是全然的狠心绝情,他人虽然没有来过,却每日都会命人送上补品……”

冰焰只觉心像是猛然被扔进冰窖一般,冰冷的刺痛让她浑然乍醒,罢了,听这个做什么!他绝情也罢,多情也好,关她何事!

她刚要离开,只见皇后也站了起来,依依不舍的望了紫烟几眼,吩咐了侍女几句便转身离去。

冰焰再次闪至暗处,却惊奇的瞧着皇后的身影并不是向着大门外走去,而是屏退左右,独自走进武紫烟房间旁边的另一间厢房,冰焰心下疑惑,难道这皇后到了要亲自留在将军府照看武紫烟的地步了吗。

然而不多会以后只见一道蒙着面纱的身影从厢房的窗户飞来出去。冰焰想了一下,跟着那道身影飞了出去。

眼见着那人已经出了后院,前面一个小树林,树林中除了一座将军府的藏书阁之外再无其他。面纱身影进入藏书阁,冰焰也从窗户悄然进入。

进入藏书阁,面纱身影再将藏书阁内一本厚厚的兵法搬动,一道暗门应声而开。

面纱身影刚要进入之时,冰焰一道银针击落外面一本厚厚的书籍。那面纱人惊呼一声:“谁?”

四周却再也没有了动静。

面纱人似乎不放心寻至前方查看,原来是一本书没放好,落了地。她似乎松了一口气,然而等她再折回去,走进暗室,冰焰早已乘着空子抢先一步溜进来暗门内的暗室。

那暗室内黄金雕刻的龙凤椅,紫檀木的台案,红罗纱帐贵妃床,起居用品,一应俱全。那人揭了面上红纱,躲在红罗帐里的冰焰顿时一惊,原来那人正是皇后。

皇后原来是会武功的。

暗室的门再次被打开,缓缓走进一位修长伟岸红衣如火的男子,见了男子面容,冰焰微微一惊,这个男子双目狭长,唇如朱丹,妖艳的如同一株罂粟,却又难掩天神尊贵的气质。不过那人的眼神是厉的,表情是冷的。

皇后开口,声音里没有了一贯的傲慢,反而是带着些许恭敬:“哀家只是想要借‘赤火龙珠’一用,没想到还有劳赤炎皇亲自送上。”

冰焰更是大惊,原来这个男子便是赤炎国刚刚登基不久的赤炎皇曲怀傲!

那赤炎皇终于开口,冰焰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从没有听过一个人说话的如此这般的冷,冷的没有一丝人的气息,只听那人说道:“‘赤火龙珠’是我赤炎国的至尊国宝。朕当然要亲自护送。‘赤火龙珠’就在这里,赶快拿去用吧,朕就在这里等着,呆会儿等姑姑为紫烟施用过后,再拿来交还于朕便是。”

皇后叹息:“哎,要不是为了保住紫烟肚子里的孩子,哀家也不愿意动用这‘赤红龙珠’。”

赤炎皇说道:“姑姑不必如此,那孩子也是我赤炎国的希望。姑姑确定那孩子是壠羽烈的吗?”

皇后面色一怔:“赤炎皇此话怎讲,难道紫烟是水性杨花之人?可怜她心灰意冷,至今昏迷不醒……”

赤炎皇摆摆手:“姑姑不必如此,朕拿出‘赤火龙珠’,并不在乎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姑姑你说是吧。”

冰焰越听越觉得蹊跷,着赤炎皇竟然喊皇后姑姑。紫烟肚子里的孩子关赤炎皇什么事?皇后为了保住那孩子求了敌国的皇帝已经说不过去,那敌国的皇帝竟然为了那孩子也愿意借出国宝。还说那紫烟肚子里的孩子是赤炎国的希望。思及如此,冰焰大惊,难道这紫烟是赤炎国的后人,壠羽烈日后必定是金陵国的皇,这紫烟的孩子自然是以后皇位的继承者,而那孩子身上却流着赤炎国的血液。事到如今,冰焰只能这样猜测。

赤炎国的赤火龙珠,藏雪国的九转玄天砂,蓝相国的七彩幻晶石,金陵国的日月金轮,海砂国的冰魄青玉这五件是日月大陆人人都想得到的至尊宝物。日月大陆仅存的五个国家每个国家守有一件。不仅是宝物本身蕴含的神秘力量,那至尊宝物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交出宝物等于沦为他国的附属国,就像蓝相国一样,毫无尊严任人欺凌。赤炎皇竟然将宝物外借,除去这个推断,冰焰想不出其他。思绪有一刻纷乱。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后的身影走出暗室,暗室的门噶然关死。那赤炎皇坐到了黄金雕龙的座椅上,闭门等待。从修长的侧影可以看出那长而卷的睫毛弯弯如羽扇,狭长的双目紧紧的闭着。冰焰心念一想,只有乘着这个机会逃掉。因为没有和赤炎皇交过手,所以这一次她捻出三根银针,乘着他似陷入浅睡之时,“嗖”的一声,银针发出,直刺赤炎皇周身三处致命要穴。

如同沉睡的狮子猛然醒来,赤炎皇骤然间炸开那羽扇似的睫毛猛,凌厉的眼神如同两片刀刃刺向红罗帐内的同时,修长精瘦的身形以几乎要将腰肢折断的角度向后仰去!以躲避那凌厉的银针!

银针紧贴着他的鼻尖掠过,“嗡”的一声没入对面的墙壁内!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赤炎皇本就寒若冰霜的眼眸牢牢盯住红罗帐内,如同一只嗜血的狼,一步一步的逼近。

还未走出五步,“嗖”的一声,红罗帐内窜出一条长鞭,如同灵蛇狂舞,向着赤炎皇狠狠咬去!

赤炎皇连续几个后空翻如同鱼跃龙门,一气呵成,而那鞭子则如水中蛟龙追着赤炎皇的身影紧逼而上。

赤炎皇被逼到墙角猛然回身抽出一柄十寸长的银杆青龙画戟与鞭子纠缠劈砍在了一起,画戟上赤红如火的穗子随着主人的动作疯狂的舞动,那鞭子和画戟紧紧纠缠,铛铛作响!

一连斗了数十个回合不分上下,赤炎皇心下惊叹帐内人物的鞭子技巧十分高妙,天下能斗过这鞭子的人屈指可数,但是偏偏他是赤炎皇曲怀傲,对付这牛筋鞭子,天下独数他赤炎皇!要知道赤炎国,是以“火”闻名的!

“铛铛铛!”转眼间又是几个回合,赤炎皇单手执青龙画戟,勾住鞭子尾巴,猛然将袖中火磷粉涂上鞭子,右手一个响指,“啪!”一串火苗子在鞭子尾巴上点燃,细细的小火苗顺着鞭尾迅速蔓延,如同舞动在鞭子上的一条小火蛇,眼瞧着便要顺着鞭子烧到红罗帐内,冰焰如惊蝶般的身影猛然扑出帐外。那赤炎皇更是眼疾手快,青龙画戟猛然一勾,卷着那鞭子尾巴直接拽过冰焰正在飞出的身体,赤炎皇飞快跨出一步,单手一掠,撕开她蒙着面的黑布。

一时间,长发翩然散落一肩,绝尘面容陡然乍现,令烛光黯然失色,电光火石间,娇媚无比却又英气逼人的绝世容颜如同一道灿烂的烟花在赤炎皇的双眸中闪过,盯着冰焰片刻失神,等赤炎皇再回神时,冰焰已经熄了鞭子尾巴的火焰试图冲出暗室大门。

赤炎皇更快一步将她拦了下来,锐利的冰眸牢牢锁住她的容颜,声音依旧是冷的,只是吐出的字句令人费解:“你这么出去必死无疑!”

冰焰冷冷瞧他一眼,未等有所动作,只听暗室外有人进来,赤炎皇动作迅猛的将冰焰拦腰一圈,朝着红罗帐内扔了进去,冷眼瞧着帐子帘落下。赤炎皇冰冷的说了一声:“要想活命,不准出声!”

“咔”密室的门又被打开。皇后走了进来,将赤火龙珠交还赤炎皇曲怀傲手中,“多谢赤炎皇,那孩子总算保住了。”

“如此,朕便安心了。夜已深,姑姑请回吧。”赤炎皇有礼说道。

皇后也不多做停留。嘱咐道:“皇上出去时,可要小心。”

待皇后走后,赤炎皇踱步至红罗帐前,一倾身掀开纱帐,盯着冰焰,妖艳的眸子闪动刺眼的光:“你是什么人?”

冰焰完全没有被困者的惊慌,勾起嘴角笑道:“两国边疆战事不断,赤炎皇却屈尊深夜潜至金陵国,难道真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武紫烟吗?”

赤炎皇曲怀傲的眼眸更加闪亮,只是声音依旧是冷的,“果真是个奇女子。不仅鞭子暗器十分精湛,心智也是绝顶的聪明,看来今日朕是收获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