壠羽烈的办事效率果真不是一般的快,头一日答应壠皇迎娶武紫烟,第二日那迎亲的轿子便抬到了大门。

这是冰焰乔装成武玄之后第一次以兄长身份踏进武紫烟的房内。

那武紫烟一身刺眼的金丝绣凤的大红喜服,端坐镜前。看着新娘子凤冠霞帔,妆容无暇,重装待嫁。冰焰嘴角微微勾起一弯弧度,心中却微微刺痛,五位具杂。

冰焰心中冷嘲,世事多变。前不久她还以盛大场面的高傲的姿态嫁给了壠羽烈,享受世人的羡慕,这不现在倒要以兄长的身份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了。

那谁想那武紫烟见着武玄,面色立刻苍白,双眸中迸发浓浓的恨意。咬牙切齿的愤恨说道:“苍天无眼!为什么你没死!”

冰焰微微错愕,兄长大难不死怎么换得妹妹这般态度?她一挥手屏退左右侍女,缓缓走向武紫烟,那武紫烟见着“武玄”走向自己,立刻如惊恐的兔子一般向后退缩,梳妆台上的首饰被她慌乱的动作碰的撒落一地。

她慌乱的说道:“你别过来!你这个禽兽!你已经害我至此,你到底还要怎样!”

武紫烟的话让冰焰惊骇不已。面上不动声色,她故意装作武玄的样子阴森笑道:“好妹妹?你糊涂了吗?为兄的怎么会害你?”

“滚!”武紫烟竭斯底里一般将首饰盒,花瓶,项链,随手能够到的一切的东西全数扔向冰焰!“你赶快给我滚!你这个禽兽!”紫烟像是受到巨大刺激一般,痛哭流涕,抱头大呼:“姨母!姨母救我!”

她痛哭到几欲昏厥,声嘶力竭的大喊:“姨母!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是疼我的!为什么却会变成这样!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冰焰皱起眉头,武紫烟此时的可怜模样不能引起她丝毫的同情心,自作孽不可活。谁让她当初一念之差,为了陷害自己为了让壠羽烈对自己决绝,竟然杀了唯一疼爱自己的人!

这个武玄到底做了什么,让武紫烟如此恨之入骨。陡然,冰焰心中一惊!难道……

丫鬟在门外催促:“将军,烈王府的轿子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吉时已到,请小姐赶快上轿。”

冰焰不再刺激武紫烟,迈步走出去,稳声说道:“将小姐扶上轿。”百般滋味缠绕在心头,苦涩和酸涩搅拌成一股难以下咽的味道充彻心间呼之欲出,冰焰却生生的将它压下,活血吞噬!强作镇定,将“妹妹”送出大门,一直送上花轿。

再看那烈王府仅仅来了一顶轿子,再无任何迎亲之人。与那日迎娶自己的排场相比可谓有天壤之别。冰焰心中更是有着说不出的滋味。这壠羽烈要是冷情起来可以比天下任何人都要绝情!

而另一面烈王府内也没有任何庆祝的模样,整个王府一片素白,完全沉浸在大丧之中。壠羽烈甚至连面也没有露一次,只命人将武紫烟的轿子抬进王府,直接送到了烟雨楼。算是完婚。算是完成了对壠皇的承诺。

更绝的是,前一日新人过门,次日,便是“旧人出殡”。这个壠羽烈还真是惊世骇俗,我行我素,完全不顾世人的眼光舆论!

那葬礼于头一日的婚礼比起来也可谓是天壤之别。婚礼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而丧礼则是奢华盛大的不能再奢华盛大。国丧待遇,陪葬珍宝便有百箱。壠羽烈以夫君身份主持葬仪。那场景与规模足以和皇后的国丧相比。

冰焰在百姓中威望极高,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哀伤的白雾之中。

若论冷情,有时候冰焰也不逊于壠羽烈。冰焰站在长乐坊至高处的角楼,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冷眼瞧着这一切,心里竟然向着当年查尔斯王子的戴妃去世也是这般隆重的排场吧。她若真的逝去要这些排场又有何用。

她强迫自己不去关注壠羽烈那高大僵直萧条孤单的背影。

爱情是什么,爱情不过是那水中花,镜中月,是那沙漠中的美景,繁华过后才知道,那只不过是有心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海市蜃楼。

纵使他对她有情,但是那情又有几何深?她尤记得那日他看见皇后死在山坡上时对她的无情质问,她尤记得当武玄拿剑指着她时,当无数士卒将她围困密林要她陪葬时,他的木然,他的无动于衷。她尤记得,他亲口承认,他们的爱情里也包括了得到冰月金轮的力量这一项砝码。

这就是,她的爱情吗,这就是她的纯粹的不染杂质的爱情吗?如果这就是她与壠羽烈的爱情,那么,她不屑!

爱情算什么!只有自己的事业那是实实在在的!冰焰的目光盯在那百箱陪葬的珠宝上,那么多珍宝,要够他们明昼宫招募多少兵马。是的,明昼宫的壮大需要金叶,尽管长乐坊的收入不菲,她培养的门人各处经商也颇有成绩,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明昼宫建立时日尚短,根基不稳,经商投入的回报还未见多少。他们的金叶暂时来讲还远远不够用,既然这些个珍宝都是送给她的,那么她何必客气,不去取来,难道让这些个玩意儿烂在地下不成。

皇陵盗宝,对别人来说可能比登天还难,但是她蓝冰焰从来就不是一般人!

冰焰低头看着手中的几颗火舞曼陀罗的种子,嘴角勾出一丝笑意。

当日在龙爪雕烈焰的带领下她被暖香救回翡翠峰,身上箭伤,擦伤无数,仿佛一只破碎的娃娃,浑身血流不止,奄奄一息。那凤凰树也奄奄一息。暖香灵机一动将七彩幻晶石从凤凰树下挖出放在冰焰手中,谁知道那石头竟然开始源源不断的吸取冰焰流出的血液,起先暖香大惊,谁想那伤口处被七彩幻晶石吸过的地方伤口开始奇异的愈合。

病急乱投医,暖香便开始用七彩幻晶石一点一点的吸取冰焰流出的血液,那伤口也一处一处的愈合,第二日冰焰便完好无损的醒了过来。再看那七彩幻晶石,竟然灵性迸显,和冰焰越发心意相通。

冰焰心中大喜,一场大难竟然让自己意外的激发了幻晶石的潜力。冥思脑中“冰焰公主”残留记忆,“七彩幻晶石可以修炼出随意控制植物的幻法,修炼七彩幻株种子,也就是植物摧生术,可以随意控制植物生长,姿态,力道,以作武器。”

她将七彩幻晶石埋入火舞曼陀罗花下,用鲜血滋养,竟然真的练成了火舞曼陀罗的七彩幻株种子,一颗种子埋入地下便可按照她的心意,肆意生长。不仅生长速度惊人,就连那植物的力道也是惊人的,有了这个法宝,她已经想好了怎样进出皇陵。不过安全起见只能由她一人进入皇陵,其他人在外面接应。

整个队伍似同一条白龙浩浩荡荡的行出皇城,行往西郊三十里外的皇陵。

冰焰盯着武玄的妆容,退出长乐坊,安排了一下相关事宜,便再也不见了踪影,整个葬仪的操作者是丞相明卷,所以,她要想溜进去,还是极为容易的。只需藏在任意一箱珠宝箱里任由侍卫将她抬进皇陵即可。至于怎样出皇陵,对别人来说,千斤重的断龙石一但放下,陵墓就会被封死,再想出去,难似登天。对于冰焰来说却是小菜一碟。到时,她可以用她手中的种子,那种子生在起来威力无边,只需放在断龙石下的土壤里,那种子长出的藤蔓就会像千斤顶一样将那断龙石顶起来!如果断龙石实在强悍花种子生长出来的藤蔓顶不起来的话,她也可以让那藤蔓向下生长,从地下钻出一个窟窿来,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去。

万无一失的金点子,也只有蓝冰焰能够想出来!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还是那句话,蓝冰焰千算万算惟独算漏了一条壠羽烈对她的真心何止一心半点。

躲在箱子里的冰焰,只觉得一路晃晃悠悠,宛若婴儿摇篮,到达皇陵所在位置,又是繁琐至极的仪式,和尚的唱咏,诵经,做法,然后又是各种鼓声雷动的声音,前前后后折腾了不下五六个时辰,什么国丧嘛,简直就是在自找罪受!活人呆在箱子里参加自己的送葬仪式也是很新鲜的事啊。

不过冰焰可无福消受这种待遇,再也忍受不了,便在箱子里睡着了。等到她再醒来时,只觉得四周十分的安静,咔嚓一声巨响,整个墓穴都被震的动了动。那是断龙石放下的声音。耳朵贴着箱子凝听了一会儿,果真,再没有任何声响了,她想自己一定被“埋入”皇陵了。

她将箱子推开一个小小的缝隙向外瞧去,顿时被“自己的陵墓”中的奢华大气所震撼。这个壠羽烈,活着的时候让她住鸟笼,“死了”的时候却让她住的如此奢华,这墓穴简直比抱月楼还要奢华百倍。

她所身处的地方,是个专门用来存放珠宝祭品的墓穴,半圆形的穹顶,上是雕花金漆的柱子支撑,四面每隔一段距离便摆放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那一箱箱的珠宝将月明珠的光华都盖了过去。

兴许知道冰焰习武,那一旁的兵器架上还摆放着各式兵器。那兵器除去实用性以外,观赏性也很强,雕龙的轩辕剑成对的旋风斧,银制的流星锤,天蓬铲、狼牙棒、银凤凰匕首、桦皮缠金弓,蛇龙戟,青龙戟,青龙偃月刀,七宝刀,方天画戟,丈八蛇矛,双铁戟青虹剑,冰焰心想,这一次发了!她的明昼宫可有好东西了。乖乖!连老龙王的定海神针也有!

当然,那是冰焰自己的臆想,不过那根数百尺长的坚固的铁棒棒还真的可以和孙悟空的金箍棒相比。这个壠羽烈简直太有钱了,简直富可敌国。早知道应该乘着她“还没死”的时候在他这个金龟婿身上狂捞一笔,现在也不用为金叶发愁了!

蓝色纱幔在夜明珠的朦胧光线的照射下寂静而肃穆。冰焰缓缓从箱子里走出,不由自主的被四周的华丽至极的陈设所吸引,缓缓走出摆放珠宝的墓穴,通过一个长长的走廊,那长廊同样珠光宝气,每隔一小段距离便有一颗夜明珠镶嵌在那里。每两颗夜明珠之间便是她的画像。每一幅皆是出自名家之手,栩栩如生。

尽管已经千百次的告诉自己面对壠羽烈要镇定,但是见着如此情景冰焰还是心中一酸,当日,她若真的死了,即使这样,又能弥补些什么!

走廊的尽头,豁然开朗,那便是她的主墓穴所在,黄金雕凤的柱子上镶嵌着宝石,华纱幔帐围出一片奢华明丽,一颗颗圆润明亮的珍珠穿成的帘子,一棵棵栩栩如生的人造花草围绕着水晶棺。

那花草每一棵都或是水晶白玉做盆,或是黄金白银做的花盆,盆上雕刻美丽的花纹,那上面栽的花,均是珊瑚为枝,翠玉为叶,红玉雕花。姿态各异,品种丰富,美轮美奂。粉玉做的牡丹,白玉雕的芙蓉,红玉刻的杜鹃,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百花簇拥着水晶棺,水晶棺内放的着两袭大红喜服,一袭是冰焰大婚时穿的金丝绣凤的喜服,另一袭是壠羽烈大婚当日穿的大红金丝绣锦的袍子。

看着那两件礼服,壠羽烈当日身着大红锦服骑着龙腾金蛟马如天神般熠熠神采器宇轩昂的迎娶场面赫然跳入眼帘,冰焰心中狠狠的一震,眼泪直冲眼眶。此刻,面对此景方知她方才一路上强迫自己对壠羽烈的冷情,是多么的虚伪。壠羽烈在她身上下了蛊,她无法割断对他的情。微微颤抖着双手隔着水晶棺抚摸那大红喜服。

然而不等她抚摸上那双喜服,只听哗啦一声珠帘掀开的声音。

冰焰心中一动,快速闪到了纱幔帘子后面,心里想着是谁还留在这里,难道还有比她还牛的盗墓者?

当那高大的身影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踏进主墓穴时,冰焰呆住了!

壠羽烈一声黑色衣袍,面无表情的踏进主墓,一身玄黑的高大男人,虽然面容焦脆,胡茬重生,却丝毫无损他的俊美与霸气,反而更添戾气,宛如地狱魔皇,暗夜利剑,浓重的夜幕也掩饰不住其锋锐利芒!然而那狂傲绝世的男人此时却掩饰不住一身的萧条孤寂,那高大的背影暗沉无比,那种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的孤寂让见者心中酸涩。

浓重的黑影投了过来,寂寥的身影在琼花玉树边站定,他缓缓伸出手,抚摸着那红玉雕的火舞曼陀罗,沙哑的声音仿佛在沙漠中干涸千年的孤寂旅者:“焰儿,你瞧,这是你最爱的花,它们会一直陪着你,这里还有牡丹,茉莉,芙蓉,你还爱什么,告诉我,我一定为你办到,我说过,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你要怎么样都可以……”喉头哽住了,他的声音已经哑的不能再哑了,虎目中热泪滚滚,四下无人时,那从未流过的泪便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

冰焰只觉得喉头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一般,不能呼吸,不能动作,她只能,睁大着眼,眼皮不能颤动一下,她知道,只要稍稍一颤必然是是泪如雨下。然而,心已经颤抖的如同暴风雨中的落叶,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壠羽烈在水晶棺前盘腿坐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闻香杯,那暗哑的声音缓慢而坚定的传来:“如果不够,还有我,我会在这儿陪你。”

帘子另一面的冰焰再也僵持不住,顿时泪流如雨!心被狠狠的揪住,她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也做不到了。强烈震撼的情绪让她浑身颤抖的厉害,一时间,她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呐喊,出去,走出去告诉他,她还活着!

然而,理智却告诉她,她不能出声,她不能心软,她不能走出去,否则,前功尽弃!

她要的是纯粹的爱情,即使她现在走出去告诉他,蓝冰焰还活着,他或许能够接纳她,但是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杀母之仇,试问,能幸福吗?这样的两人,在一起,能幸福吗?她要走到他面前,正大光明问心无愧的走到他面前,只有等她将心中的疑惑全数解开。只有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他们之间为何总是隔着一层纱帘,看似通透实则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深沟宽壑。永远无法跨越。

同样绝傲的两人,一个帘内,一个帘外。

一个盘腿闭目,心冷如灰,万念俱灭。

一个依柱而立,心酸无比,挣扎徘徊。

他如同石像一般的坐在水晶棺前。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仿佛真成了一具冰冷的雕像,对着那一对衣冠,永远的陪伴下去。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依旧如此,冰焰心中一跳,壠羽烈不会就打算一直这样坐下去吧!她迅速整理心情,冷静分析。这种情况,她倒是没有想到。这样的话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宝贝运走的计划必定不能实现,这样的话,她必定要现身的。

现在这种情况,她该如何办?关键是他似乎有长眠于此的打算。这个讯息一传进脑中冰焰狠狠打了个冷战。钻心的痛又席卷了上来。

她摸摸自己的脸,幸好,她今日还是保持着武玄的妆容。

她再次整理情绪,整理衣装打算走出去,谁知她一动壠羽烈立刻发觉到了,一声厉吼,鹰眸中精光乍现:“谁!”

“是我。”武玄的声音,冰焰是模仿的惟妙惟肖。

壠羽烈猛然站起,眼眸中闪动着几乎冻结空气的光,“混蛋!谁让你进来的!”

“武玄”拍拍衣袖,漫不经心的说道:“别不识好人心,你当我愿意陪你葬身这墓穴里吗!壠羽烈,本将军要不是发现你进来墓穴,担心你一时想不开,我才不会多管闲事呢!哎!谁让你现在是我妹夫呢!我可不希望我妹妹刚过门便守活寡。”

壠羽烈表情如同磐石,语气也如石头般冷硬:“也好,武玄,既然来了,你也留在这里陪焰儿吧。”

“不会吧!壠羽烈!”“武玄”夸张的后跳一步,一副“怕怕”的模样!然后双手抱拳作揖到底:“我赔罪!我承认当时一时心急,为了缉拿凶手处事不当,当时王妃坠崖也只是个意外,你瞧我也受了万箭穿心的惩罚。算是得了报应!你就饶了我吧!我好歹现在也是你大舅哥,不至于这么狠心吧!”

不知怎么,壠羽烈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武玄”并不怎么讨厌,连对他的仇恨都因他三言两语冲淡了许多。忽略心中奇异的感觉,他语气暴躁的说:“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断龙石一放,神仙也出不去!”

“啊?出不去啊?”“武玄”惊讶说道。“那个,妹夫,你神通广大,既然进来一定能出去的!”

壠羽烈冷冷斜了“武玄”一眼,沉声说道:“我没打算出去。”

冰焰一听,心中十分涩然,调整了几次呼吸才稳住情绪,她继续用武玄的语气缓缓开口:“妹夫,你不会要为了别的女人殉情吧?”

“闭嘴!不准喊我妹夫!”壠羽烈吼道。却奇异的发现,“武玄”的声音让他已经死灰冰冷的心,缓缓的恢复了一丝温度。

“武玄”深吸一口气,“说实话,你的深情挺让我感动的。不过,你想没想过,地底下的王妃希望你这么做吗?”

壠羽烈显然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应付“武玄”。又缓缓闭目,如同石像一般。

“武玄”摇头。叹息一声:“如果王妃见到如此模样的王爷一定会大失所望!”

壠羽烈猛然睁眼,那眼眸中的利光似乎要将“武玄”割成碎片!

“武玄”怔了一怔,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当然!我说的有错吗?王妃为何爱慕王爷?难道不是因为难以雄才伟略,智慧过人。而现在的王爷是何模样?你这样模样到地下去陪王妃,她会喜欢吗?她稀罕你这样的男人去陪她吗?是男人的话,即使你要殉情,也应该像个男人的模样打下一个天下让王妃瞧一瞧她没有看错人!到时候,想要殉情,谁也不拦着你,你在到地下去见她你可以自豪的对她说,你瞧,你没有看错人!无论天上地下,我始终是那个能和你并肩而立的男人!”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壠羽烈猛然眼神一亮!是的冰焰如此出色的女子,无论天上地下,他必定追随,但是他如今这般怎么能够配得起她!不知为何,这话,那日燕寻也说过,他却丝毫听不进半分,只想着给她一个最体面的葬礼,便永远的陪伴她在此。而今这“武玄”一说,一字一句都敲在他心头最深之处。

“并肩而立”多么熟悉的四个字!这四个字就像一剂强心针,激活了壠羽烈的心脏。

他转头望向“武玄”,英武的浓眉深深皱起,这个“武玄”越来越让他恨不起来了。

不再看她,他缓缓转过头去,望向水晶棺里一套衣衫,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你的话说的迟了,断龙石一放,神仙也出不去。”

“武玄”一排胸脯,神气说道:“可偏偏你大舅哥我就是神仙!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壠羽烈心中微微一颤,转头望向“武玄”。

那“武玄”眉毛挑的老高,“怎么样?我们打一个赌,只要我能带你出去,你的殉情行为就等着完成宏图大业之后再进行怎么样?”

端详了“武玄”半天,壠羽烈缓缓说道:“不准损坏这里的一分一毫。”

“武玄”垮下脸来,这个难度就有点大了,在壠羽烈面前,原本准备好的火舞曼陀罗的种子也不能用了,不然一定会被他发觉事有蹊跷。现在还不准损坏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分一毫!这简直太考验她的智慧了!

背对着壠羽烈做了一个鬼脸,什么什么嘛!我自己的墓我愿意损坏便损坏关你什么事!

那知壠羽烈想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猛然回头,“武玄”吓了一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本将军可是以机关布阵闻名的,今天看在你是我妹夫的份上我且试试。”

壠羽烈终于咬牙切齿的吼出声:“混蛋!不准喊我妹夫!”

“武玄”哪里肯听,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她就是要喊他妹夫!她就是要刺激他!谁让他娶别人!任何原因也不成!

“武玄”很快来到了墓穴的出口处,不大的入口被一具几千斤重的断龙石压的死死的,那断龙石内还布着严密的机关。

机关对于蓝冰焰来说小菜一碟,然而,下手才知道,原本以为三下五除二就可以轻松解决的机关,冰焰却整整拆了两个时辰,在这个时代来说确实算是严密至极的机关了。不得不佩服壠羽烈的手段。

等她拆了机关,壠羽烈已经黑着脸站在她的身后。她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不要惋惜,你这机关虽然精密,却不是最顶级的。等我们出去你大舅哥我再为你的王妃布一个天下无双的绝密机关!”

他想他真是疯了才会让这小子为所欲为,然而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他原本怒气冲冲赶来准备将他劈成八瓣大卸八块的念头竟然奇异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哎呀!终于拆掉了!”冰焰拍拍手上的尘土,双手叉腰,站了起来。用手用力的抹了一把脸,脸上满是尘土,得意的望向壠羽烈。

壠羽烈竟然觉得那满是尘土的小脸蛋有些可爱,怪不得别人都戏称武玄为小受将军,以前从未细看,现在细看之下还真是挺可爱的!

然而下一刻他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真是该被千刀万剐!竟然在冰焰的墓穴里觉得一个男人可爱!他暴戾的吼道:“你要是敢损坏这里的一心半点,本王立刻要了你的命!”

对于壠羽烈的怒吼,“武玄”根本不放在眼里,摆摆手,示意他站远一点,别碍着事。

壠羽烈的眉头深皱,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能让他轻易发火,也只有一个人能够面对他的怒火无动于衷,那个人便是他的焰儿。而这个武玄……

心脏狂跳两拍!他的身躯猛然一颤,猛然上前一步,一手拦住“武玄”的腰一手死死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托到距离自己只有咫尺的距离!锐利的眼眸犀利的瞪着她!

他灼热的鼻息喷到她的脸上,她只觉得心脏“咚咚咚”的快要跳出了胸腔!拼了此生最大的意志力压下心头震动的情绪,“武玄”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喂喂!烈王爷,妹夫,你大舅哥我可没有龙阳之癖!”

壠羽烈根本不听她说什么,伸出大手使劲搓揉着她娇嫩的面颊。似乎要确定什么,那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的脸搓下一层皮来!

是的,此刻他多么希望能够搓下一层皮啊。然而,那不是人皮面具!那是确确实实是生长在她面上的皮肤!那是一张货真价实的人脸!

巨大的失望疯狂的席卷而来将刚刚升起的一点渺小幻想瞬间扑灭!有一刻他就这么怔怔的望着她,巨大的失望似乎已经将他的灵魂吞噬!他眼底浓浓的悲怆与绝望的气息几乎将冰焰淹没。

她强迫自己忽略掉壠羽烈眼中的悲痛,清清喉咙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冰焰用力粗着嗓子怒吼道:“壠羽烈!你,你,你竟然非礼你大舅哥!你,你,你,你不是人!”

壠羽烈踉跄着后退一步,无意识的松了手,面色瞬间苍白如纸。

望着壠羽烈的悲怆的背影愣了好久冰焰才调整过自己的情绪。

壠羽烈的心思太过缜密,眼神太过犀利,幸好她的手绘易容术够强悍,在这个时代也不曾有过,不然一定穿帮了。镇定,镇定!她一定要镇定!

壠羽烈即使再聪明心中再有疑惑,面对一张“货真价实”的武玄的面孔,他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不能再看壠羽烈,要赶快出去才好,估摸着一下时辰,他们待在里面至少一天一夜了。再不出去,难道真的让一对大活人为一套喜服殉葬吗!

机关已破,剩下就是那断龙石,断龙石?冰焰单手扣着下巴,一个灵光闪过脑海,打了一个响指,“有了!”

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杠杆我可以翘起地球。”翘不翘起地球不敢说,不过用杠杆撬这块断龙石还应该可以的。拆了内部的机关,断龙石也不过是块重一点的石头。虽然足有几千斤重,但是只要杠杆够长够结实,便可以撬动。

冰焰快速走到那藏宝的洞穴,看着那个“定海神针”。用手试一试分量,果真不同凡响!

她吃力的拖着那根“定海神针”向外走去。只听壠羽烈厉声吼道:“谁让你动它的!”

冰焰皱起眉头,这个壠羽烈不会和她好好说话吗,对别人都是和颜悦色,为什么老是对她吼来吼去去的。即使自己变成了武玄还要被他吼!她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栽在这么一个男人手上!

冰焰不甩他,给了个白眼,同样没好气的说道:“你是说不准损坏,又不是说不准借用!你大舅哥我借用一下,用完再换回去不可以吗!”说完就像小蚂蚁扛大树一般,娇小的身子拖着偌大的“定海神针”吃力的向外走去。

壠羽烈面色很难看,然而也不知怎么,看着那吃力的小小的身影,竟然就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大手一捞,轻松抓起了“定海神针”向外一送,那巨大的玄铁棒子便飞了出去。

冰焰重重的吐了口气,这个男人果真比强悍,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泰森可能也禁不住他一拳头的吧!

冰焰找来一块小一点的石头,作为支点,将那“定海神针”插入断龙石下的凹处。然后退后至高高翘起的另一头,她望了一眼壠羽烈:“喂,妹夫,借你的神力用一用。把这一头往下压,就可以翘起断龙石了。”

壠羽烈似乎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满脸的惊骇!今天这是着了魔不成!

冰焰见着壠羽烈如此,摇摇头,一飞身跃上高高翘起的杠杆另一头,使劲下压,压了半晌那巨石丝毫不动,然而就在冰焰觉得力道不够想要找辅助工具之时,只听见轰轰一声,断龙石轰然而动,下一秒冰焰便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那断龙石下还有机关!

果然,只看见“唰唰唰”一阵银光闪过,无数布满倒刺的银锥从断龙石下飞出,直直朝着冰焰和壠羽烈的方向刺去!

而那壠羽烈似乎早已知道,竟然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那倒刺银锥射向自己。

冰焰大惊,立刻飞到壠羽烈面前拔出武玄一贯使用的软刀飞速劈砍,软刀在空中劈出一股巨大的气流将那银锥个个击落,铛铛铛掉落一地。但是那银锥似乎没完没了一般如同狂风暴雨,凶悍无比,对付一时还勉强,要长久下去,冰焰的体力唯恐不支。她气急大吼:“壠羽烈!你还不快闪!”

无奈,那壠羽烈依旧石像一般站在那里,木然说道:“今日我是否该走出这里,决定权交给焰儿。”他空洞的对着空气询问:“焰儿,你说呢?你是要我现在就下去陪你,还是等我为你打下一个江山做一个配得起你的人,再去陪你?”

冰焰忽而一愣。下一刻她意识到这个疯子话中含义。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呆呆的站在这里若是被万刺穿心还没有死的话,就证明“他那已经逝去的焰儿”在天之灵允许他走出这里。

冰焰差点气得吐血。她真想对他大吼一声:壠羽烈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蛋!壠羽烈你是天底下最疯狂的疯子!

然而,她又想扑进他的怀中对他说:壠羽烈,你的笨,你痴,你的疯狂,我……好爱。

气恼至极的冰焰,学着武玄的嗓子厉吼一声:“壠羽烈,今日决定你生死的不是你逝去的焰儿,而是你大舅哥我!我不让你死,那焰儿也别想阻拦!”说完,在体力消失殆尽之前,那娇小的身形猛然朝着壠羽烈全力一扑,用身体的重量和飞出的惯性将壠羽烈生生的撞飞了出去!娇小的身影猛然将壠羽烈压倒在地。

皱着眉头,对上“武玄”那脏兮兮的小脸蛋,一股异样的情绪灌进喉头,仿佛一股鲜活的生命力源源不断的注入他的体内,他又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眼前一片死灰的暗淡的空气竟然缓缓的奇异的跳动起色彩来。

对于这样诡异的感觉壠羽烈似乎很不喜欢。他猛然一把推开“武玄”。哪里知道那“武玄”痛呼一声,顿时,面如死灰,冷汗潺潺!

壠羽烈望向她的手臂,那里已然被一根银锥刺穿,鲜血不断的流了出来。早已死灰一片的心竟然奇异地被紧紧的揪了起来。刚才若不是她张开双臂帮他挡了一下,那银锥刺穿的将不是她的手臂,而是他的胸膛!

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他竟然觉得这个墓穴里的空气稀薄起来,呼吸也变得困难万分。痛,他怎么会为该死的武玄心痛!

见着壠羽烈深深的皱眉,冰焰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不用谢我!谁让我是你大舅哥!”说完见着那边银锥暗器已经用完,飞身而上,两只手抓住“定海神针”高高翘起的那一端,用还在流着血的手臂使劲的翘着那断龙石。

那断龙石到底重量非同一般,冰焰的内功虽然得了朱雀楼和白虎堂的内功心法有所提升,但是此时手臂受伤想要撬动那断龙石实在困难。然而指望那壠羽烈要帮武玄,似乎不可能,冰焰再次使了十二分里,那断龙石依旧没有撼动半分,而她的手臂血流的更紧汹涌了!

虽然杀手出生,她事实上是怕痛的!都是这个疯子害的,她有花种子不能用,得在这里出苦力。

然而正在抱怨之时,只觉手臂一轻,壠羽烈跃到了她的面前,大手一抓,像拎小鸡一样把冰焰拎起,颇为粗鲁的远远的抛了出去。然后单手施力,只听“咔咔咔”的一阵阵巨响,整个墓穴都在颤抖,那断龙石被他一寸一寸的撬了开来。

冰焰冷眼瞧着壠羽烈,心里五味具杂,又不是滋味的想着,这个壠羽烈怎么能帮助武玄呢?

一丝光线从墓穴外面透露进来,刺得冰焰睁不开眼,墓室的门终于被完全打开,武玄和壠羽烈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只见外面燕寻,墨离,鹰仓,棋樱等若干侍卫,黑压压的一片守在门外,那燕寻鹰仓等近卫早已急红了眼,热蚂蚁似的在墓口团团转!

见着壠羽烈出来,一个个猛然跪倒在地,黑压压的一片甚为壮观,数千人齐呼:“恳请王爷节哀!请王爷保重!”

武紫烟也冲了过来,站到壠羽烈的面前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昏迷之时皇后回去找壠羽烈。这让武紫烟难以面对他。即使这样她依旧要守住他。留住他!即使留不住他的心,留住他的人也好!他是她的!谁也不能夺走!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壠羽烈看也没看武紫烟一眼,稳步跨了出去。逆着夕阳的光线,将他高大的背影衬的越发寂寥,沧桑。他的脚步沉的像两只脚上都绑上了千斤重的大石头,每一步都重重的落下一个脚印。

他的世界很安静,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听不见。

斜阳哀哀,薄暮冥冥,虎啸猿啼,孤寂无边。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一步一步沉似铅,那孤寂的背影,看得在场的人无不心酸。

而众人在看见武玄将军跟在壠羽烈的身后时纷纷大吃一惊,唯有明卷丞相,暗暗松了一口气。眼神示意四名明昼宫侍卫上前。花无言立刻扶住冰焰:“将军,你让我们好找,幸好听说您到王妃的皇陵来了,我们日夜守在这里终于等到您出来了。”

花无尘说道:“是啊,将军,即使您对于王妃很愧疚,也不必用这种方式来弥补,真是吓死我们了!”

烈王府的人一听,这才明白了个大概。

花无忧早将马牵到冰焰身边,冰焰望了壠羽烈一眼,压抑心中酸涩,飞身上马,一甩马鞭,绝尘而去,夕阳的余晖映照着马上的身影,孤单却难掩一身傲气,从壠羽烈的身侧飞驰而过,壠羽烈抬头望去,视线不由自主的追随者着那一抹绝尘的身影,竟然久久不能回神。

然行至皇陵东侧,冰焰的马放慢了脚步,因为她发现一道白衣的身影,立在冰焰的石碑旁边。

落日的余晖血色镀在那白衣上越发显得,孤单,萧寂,落寞,那是倾天麟。正是事业得志,颇受壠皇宠爱的倾天麟,金陵国目前唯一可以与壠羽烈抗衡的倾天麟。

而此时,这样一个事业得意的人竟然丝毫想不出一丝应有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无尽的孤单,与寂寥。

兔葵燕麦,残阳涩风,人影单薄,倩魂销尽,旧栖新垅两依依。孤鸦惨啼,断肠片片飞红。

多情自古伤离别,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冰焰鼻中一阵酸涩,当日,他守护在她的身边,无微不至,当日他心甘情愿的签下了卖身契,而今,却造成了这般局面。

倾天麟抬头也望见了“武玄”,不知怎么心脏猛然一跳,那孤雁悠悠的身影将他的视线牢牢黏住,再也无法收回。

冰焰不再看他,一策马,飞驰而去!

当冰焰回到将军府,明卷早已等候在那里。处理完手臂上的伤势,屏退左右,明卷才颇为自责的开口。“公主,是明卷安排不当。竟然让公主受伤,真是……”

冰焰抬手,打住明卷的话。“这关你何事。谁能想到壠羽烈在那墓里面。”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我们那本宫弟子虽然年少,但经过宫主的培养,现在已经崭露头角的比比皆是,将来必定个个都将是带兵布阵,经商治国的能人将才,但是强将手下无精兵,那明昼宫还是一副空架子啊,而招兵买马收买良才都需要金叶呀!”

冰焰转身望向明卷:“明卷,你对金陵忠心耿耿,而今却为我效力,本宫想要知道,你为了明昼宫能做到何种地步?”

明卷一听冰焰这话里有因,惶恐上前,诚恳说道:“士为知己者死。明家几代为金陵效力,只因金陵国君的明断睿智,而今金陵却是腐朽之木,表面华丽异常实则内部白蚁重生,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现任壠皇也不若先皇那般英明。金陵要想崛起,唯有一人。明卷相信自己的眼光。”

冰焰笑道:“我可不是金陵国人。”

明卷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微微带着些落寞的说道:“公主和烈王爷,明卷一直看在眼里。”

冰焰苍哀的望着窗外夕阳下飞过的一群大雁,哀思念道:“欲问孤鸿向何处,不知身世自悠悠。”在墓穴看到那银锥刺向壠羽烈的那一刻,她便知道那个男人是她这一辈子的逃不开的宿命。也是她这一缕异世幽魂在这里最深的牵绊与牵挂。

明卷又觉得自己鲁莽了,他弯腰到底:“总之,要明卷怎么做全凭王妃一句话。”

“好!本宫要的就是你这一句话。”冰焰踱步走到窗外,望着将军府奢华大气的建筑,“而今,明昼宫的壮大,想要金叶也不难。想要兵力更不难,现成的都摆在那里,就看我们能不能去取得。”

明卷思忖片刻,恍然大悟,小心翼翼试探问到:“王妃是说将军府?”

“对,现在这个身份不好好利用一下可惜了。”她抬眼望向明卷:“我知道明卷丞相虽然助我明昼宫却没有叛变金陵的心思。你放心,这些个兵力明昼宫只是借来用个三年五载,等待大成之日,我会将其全数还给壠羽烈。”

明卷大震,颇为感慨的说道:“王妃,明卷果真没有看错人。您不会不帮王爷的。”金陵国要想强大,必定得换血。而最新鲜的血液最强悍的明主当属壠羽烈。虽然倾天麟也是奇才,但是他的身份却是明卷和冰焰追查的重点。

冰焰是绝对不会害壠羽烈的,这一点明卷一早就看到透透彻彻,所以才会冒着被诛杀九族的危险全心帮助冰焰。因为他知道,帮助冰焰,便也是帮助壠羽烈。

“但是将军府三十万精兵都是武玄的副将李立陈爽亲自培养,公主以武玄的身份用则罢,但是公主不能永远顶着这个身份,若要让这些个兵力完全投靠明昼宫,可非易事。况且这三十万精兵里还有二十几万被皇上借着将军过逝之由收了兵符。交给倾天麟调去抗御赤炎国了。事实上这武玄的兵符皇上早就想收,只是碍于皇后和武家的根基不便动,好不容易逮住皇后仙逝,武玄下落不明这个机会。如今皇上既然收了,要想让他再还给将军几乎是不可能的。”日月大陆以武为尊,谁得了兵权基本上就是一辈子掌握这支军队的事,皇帝也不能擅动的。这次要不是武玄“死了”一回,壠皇哪有机会收兵权。既然收了又岂会轻易放手。

冰焰胸有成竹的笑道:“丞相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办法,我要搬空将军府的金叶,再用武玄的金叶去收买他的兵!这是他欠我的!”冰焰望向明卷说道:“明日朝堂之上,倾天麟必定会试图索取那二十万精兵的兵符,而壠皇正是宠倾天麟的时候,必定会答应他的请求,这件事很棘手,到时候,还请丞相相助。”明卷忠诚干脆的答道:“明卷义不容辞。只听公主一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