壠羽烈口上这样说,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用一副所有权者的语气在和冰焰说这句话了。

倾天麟则是没有再说话。

打仗行军,将帅却不骑马,自古少有。而壠羽烈和倾天麟却不以为然。自从那日之后,只要不是山路很难走,三人皆是一起待在马车里。谁也不肯让步。一路到达伏京,也算是相安无事。

过了伏京,军队便开始按照冰焰的方案部署围困金池城的策略。三十万大军全数武装,只守不战,仅在城东留一缺口。

果真,半月之后便开始有赤炎皇的逃兵试图从缺口逃出城外。那说明城中粮草已经告急了。眼前形势一片大好,金陵国的驻军有后方的粮食供给,而赤炎皇的军队被封在城中,现在只是耗时间的问题。这就是冰焰的“不战”!

时机对了,不战也可胜利!

然而赤炎皇也不是吃素的,绝不会这样坐以待毙!

这一日,军中大帐内,面对着金池的地形图,壠羽烈等三人正在部署下一步的计划,探子却传来急报:“启禀烈王,麟王,武将军,我军后方输送粮草的队伍遭遇赤炎皇队伍的伏击!”

“什么?”冰焰拍案而起!赤炎皇竟然来了这样一招反攻!

金陵军队带的粮食也仅仅够维持一月有余,要打这场“不战”而战的持久战,一定需要后方粮草的补给的。现在补给的粮草遭遇伏击这该如何是好!

壠羽烈按住冰焰的肩膀,示意她不要上火,他转身对着探子问道:“那粮草可有被劫走?”

探子据实以报:“赤炎皇的人欲要劫粮草,我军按烈王吩咐‘即使拼死也不让将粮草被劫。哪怕是被烧了!’谁想到敌方被逼急了见带不走粮草当真一把火把粮食全烧了!不过那些赤炎皇的死士除了被杀死的,全部被我们抓回来了。”

“恩,烧了好。”倾天麟不缓不慢的说道。

“你们做的很好,只要不被劫走,情愿被烧掉。”壠羽烈说道。他的带出的人,他心里明白,如非万不得已敌方太过强悍,断然不会有所闪失。

冰焰望向两人:“如今没有粮草,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壠羽烈似安慰冰焰的说道:“不要着急,这郊外金池山上遍山都是甘草,可以食用。我们命士兵去采集,便可充饥度日。”

“甘草?”冰焰问道。

“正是甘草。”壠羽烈说道。

倾天麟走到冰焰跟前:“我方粮草的事你不必担心,去睡一会儿吧,你瞧黑眼圈都出来了。”

壠羽烈心里又开始发堵,他最瞧不得倾天麟对待那小子这么一副模样。而那小子似乎很吃倾天麟这一套。越想心中越是郁结,而偏偏自己却又一时拉不下脸来讨好那人!

他该恨她的!每每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总是既恨那小子更恨自己,而每次一见到她,那满腔的恨意竟然全然变了味!恨深似海,而那满腔的蠢蠢欲动的酸涩之情竟然比恨意更深百倍!他的心脏分为两个区域,一边是寒若冰霜的恨意,一边是炽热如火的爱意。那颗心每天就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着!

一边是水一边是火,中间没有缓冲的部分,就这么一日一日,一浪一浪的冲击着他!千百次的想过直接拿剑一剑刺向她的胸膛,那样,或许他的炼狱般的煎熬就结束了。然而,问题是,如果他能够下的去手的话!

见着冰焰在倾天麟的守护下正要回帐休息,壠羽烈胸中那多厚重的乌云几乎压的自己喘不过起来。即使他也心疼她的憔悴,却因胸中妒意而心口不一语带讽刺说道:“如此便熬不住,怎么配做一军统帅!”

冰焰果然立住脚,缓缓回身看了壠羽烈一眼。

只见没几步冰焰快速挣脱倾天麟的手,折了回来。壠羽烈心中猛然一阵轻松,然而冰焰却瞧也没瞧自己一眼,快速来到沙盘前看着金池的地形。

只留下倾天麟和壠羽烈两个被冷落的男人。

半天,冰焰回过身来,眼眸中已经灼光闪动。“我有主意了。”

壠羽烈和倾天麟两人注视着她,等待她下面的话。

“金池城内没有山是不是?”冰焰对着倾天麟问道。

倾天麟点头。

“那么赤炎皇的人也会想到这城外的山上有遍山的甘草可以充饥是不是?”冰焰再问。

“那么赤炎皇一定会派人到山上来采集甘草以作粮食是不是?”冰焰又问。

“你不会是要杀了那些人?”倾天麟说道。不知怎的,他虽然受她吸引,却无法喊她“武玄”这个名字。所以一时总是以“你”或者将军来称呼。壠羽烈也是如此。

“不是杀了那些人,而是假意追杀,放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采集甘草带回去。采的越多越好。”冰焰水眸中闪动智慧的光泽。

这一次壠羽烈和倾天麟都猜不透冰焰在想什么了!赤炎皇的人若是把这山上的甘草都采集光了那他们的军队吃什么?

冰焰似乎想到两人的疑虑,她自信的笑道:“本将军不仅要送甘草给他们,还要送一样珍贵的营养品给他们的将士补补身子。”

冰焰挥手招了无尘:“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到附近的河里去捉鱼。”

“捉鱼做什么,给我们改善伙食吗?”无尘问道。

“是的,改善伙食,但是切记,捉到别的鱼全部留着食用,捉到鲤鱼一条也不准吃,全部养着,否则军法处置!”冰焰斩钉截铁命令道。

“不准吃捉它们做什么?”无尘不明白了。

冰焰低声说道:“所有捉到的鲤鱼待到夜深人静悄悄放到护城河里去。”

“那又是为什么?”无尘问。

冰焰勾勾手,示意无尘靠近。

无尘喜气洋洋的弯腰侧耳聆听,冰焰一巴掌拍在他的头顶:“让你做就去走,问什么问?十万个为什么呀!”

无尘摸摸脑袋,皱着眉头领命离去。

“十万个为什么又是什么?”壠羽烈好奇的问道,越加发觉得这个人说话有趣。

冰焰挑挑眉毛,“想知道吗?”

两名绝世男子点点头。

冰焰回身问道:“无忧,去捉一条鲤鱼来,用甘草和鲤鱼做一道菜。”

很快,无忧便端了一盘子菜来。甘草鲤鱼,香气弥漫,闻着好美味啊。

“那抓到的赤炎皇的死士在哪里?”冰焰问道。

侍卫带路,十名死士被困在大帐外的柱子上。冰焰走到一名死士面前,将那盘子在他鼻下绕了一圈:“香不香?”

那死士倒是铁血汉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要杀便杀,落到你们手上原本也没打算活着回去。”

“好,吃了这一餐,便送你们上路。”

冰焰将盘子交到侍卫手上,“一人一口,喂他们吃下去!”

侍卫照办,不需片刻,那吃了甘草鲤鱼的十名死士皆口吐白沫,面如死灰!

壠羽烈和倾天麟见状皆是又惊又喜。这个人儿,怎么会脑袋如此聪明,见识如此广博,手段如此……狠毒。

这样的人儿,越发让人喜爱的紧。

谁能想到原本是营养美味的两样东西活到一起便是剧毒的玩意儿。

“绝妙的注意,来人,传令下去,见着赤炎皇的士兵出城采集甘草,只是假意追杀,不必赶尽杀绝。”倾天麟幸喜说道。

冰焰挑挑眉毛,不以为然说道:“这就叫绝妙了?”

“那么你还有什么好主意?”倾天麟问道。

冰焰或许知道倾天麟在别扭什么,她说道:“不要喊我将军,也不必喊我武玄,我还有一个乳名叫步。”事实上哪里有什么乳名啊,“步”只不过是“蓝”这个字的英谐音。

倾天麟嘴角勾出笑意,温柔说道:“好。”

那壠羽烈面色已经很难看了!这个小子!他竟然让倾天麟喊她的乳名!越想心中越是烦闷!

冰焰却还火上加油的转身望向壠羽烈,说道:“至于你嘛,你喊我大舅哥就可以了。”谁让他娶武紫烟,她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无视壠羽烈紧绷着的几乎爆裂的俊脸,冰焰走入帐内。那两位绝世男子也跟着进账,“这一次,本将军要来一个连环计,一举攻破金池城!”

身着软甲的小人自信满满,眼眸中闪动智慧的光华,仿佛整个小人身上都被镀上一层金光,越发耀眼。壠羽烈心中的怒火莫名的又被深深的悸动所取代。

冰焰接连说道:“那甘草鲤鱼和在一起吃,会食物中毒。你们看,赤炎皇的军医会不会立刻识破士兵中毒的原因?”

倾天麟说道:“不会。这两种食材皆是普通的食物,其味鲜美,如果赤炎皇的士兵中毒的话,短时间内一般人绝想不到是这两样东西活在一起吃造成的。”

“那么他们会认为是什么原因?”冰焰问道。

“这就不好说了。”倾天麟思虑一下,说道。

“他们会认为这是一场神灵降罪的瘟疫。”冰焰自信说道。

“哦?”倾天麟说道。

冰焰也不解释,一挥手:“无忧,传令下去,前三天捉的鲤鱼全部放入护城河中,最后一天捉的鲤鱼送到将军大帐中来。”

无忧领命照办。

果不其然,赤炎皇的人很快便派人出城上山采集甘草,以作充饥。护城河的鱼儿也被捕捞殆尽。

第三日,壠羽烈和倾天麟好奇的进入将军大帐,便看见冰焰正在桌上写着一张张纸条,纸条上的内容是:鲤鱼龙族,尔等擅食,必遭天谴,神灵动怒,瘟疫蔓延。

然后冰焰将那纸条一张张卷起,再命将士将那纸条塞入鱼腹之中。将鱼放入护城河。

不久之后城中便传出瘟疫蔓延。

是啊,吃光了护城河中的鲤鱼,又从鲤鱼的腹中发现神秘的纸条,必定是神灵降罪了!

壠羽烈和倾天麟不得不赞叹冰焰的妙招,然而他们却不知冰焰葫芦里在卖的什么药。赤炎皇认为是瘟疫那又怎样?

陡然一个激灵闪过脑海,连日来遭到冰焰忽视的壠羽烈,抓住冰焰隐忍不住怒问道,“你这小子,知不知道,城中有了瘟疫会出现什么结果?”

“会有什么结果?”冰焰只装作不知,挑眉问道。

“神灵降罪的瘟疫是需要祭祀赤炎国的守护神兽赤炎兽的。”壠羽烈说道。

“祭祀赤炎兽又如何?”冰焰语气不屑的再问。

“该死的你还说又如何?赤炎兽是赤炎国的守护神,却不是金陵国的。而金陵国的金池城内怎么会有赤炎兽神像供他们祭祀!”壠羽烈也不知道他的怒火是从哪里来。总之他看见倾天麟老是一副守护者自居的模样时就忍不住要发火!

倾天麟看了壠羽烈一眼,不紧不慢语气温柔的对着冰焰说:“将军不曾参加过实战,我们日月大陆有一个不成的规定,神大于一切,一般战争中遇见这种情况,他们赤炎皇要从赤炎国边境运护国神兽进城,再行祭祀,那样的话,我们是需要放道而行的。”那语气里分明带着几分得意。

“也就是说,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不能挡了神驾的,不论那赤炎兽神像是不是我们金陵国所崇拜的神。我们都必须放他们把赤炎神兽的金像运进城。”冰焰再问。

“正是这样。”倾天麟说道。

“那太好了,这正是我需要的结果。”冰焰挑衅的望向壠羽烈。她早知道是这样。

原本壠羽烈还担心赤炎国的人在赤炎兽神像上做手脚,见着冰焰如此有把握,也不便再说。再看两人一唱一和的模样更是心烦意乱,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不过,冰焰这一连环计虽然绝妙,也是有弊端的,这山上的甘草都被赤炎皇的军队采集的差不多了。金陵的将士也快断粮的。

而壠羽烈等三人虽然身份尊贵却也如一般士兵一样同甘共苦。

整个军队的大帐只有冰焰的帐篷内是舒适无比的。那个倾天麟很会照顾人。几乎能想到的他都为冰焰想到了,无微不至,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而壠羽烈的做法则有点霸道了。

这一日,壠羽烈骑着金蛟马,手里拿着一张足有百斤重的缠金弯弓,马蹄声声一直传到冰焰的营帐跟前,一翻身,跃下马来。跨入冰焰帐内,便大大咧咧的走到冰焰的卧榻,将那张白狐皮的枕头用剑尖一挑,远远扔了出去。

冰焰皱了眉头,毫不客气的说道:“壠羽烈,你这是做什么?你把我的枕头弄坏了!”说完便弯腰去捡。

壠羽烈一把拉住冰焰的胳膊:“弄坏了本王陪你一件更好的便是。来人……”

燕寻领命而进,手里捧着一张足有两个床榻那么大的一张虎皮。黄黑相间的皮毛光亮无比。

“你瞧,本王今日进山竟然猎到了金池山的虎王。”他自顾自的在案子前坐下,将那张百斤重的大弓放在案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闲说道:“一箭穿心。虎皮归你,那虎肉就让将士们分了。”

燕寻将处理好的虎皮铺上冰焰的卧榻。冰焰看着那张虎皮,还真是让人想有窝进去的**。这个壠羽烈,就是个疯子,金池山的虎王是说猎就猎的。一只虎王百名将士也对付不了的!他竟然单枪匹马的就去了。她巡视了一番他的全身上下,幸好没有受伤。

她有些关切的目光让壠羽烈心情大好。正要说什么,却又见她拾起那张白白狐皮,掸掸灰尘,放上了虎皮上。

壠羽烈皱起眉头,语气不悦说道:“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的!”

“我喜欢。”冰焰也懒得跟他解释。

壠羽烈脸色更难看了,脱口说道:“你要是喜欢,明日我去为你猎十只白狐让你做一身狐裘披风!”

冰焰心里一酸,莹莹秋波朝着壠羽烈递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不稀罕什么狐裘披风。你也别出去猎什么了。”

壠羽烈忽而心神一动,似笑非笑的走近冰焰,低头望她,单手若有似无的触碰着她的小脸蛋,沉声问道:“舍不得我辛苦吗?”

冰焰似乎受了那邪恶的目光的蛊惑,一时间竟然脸颊发红,拍开他毛毛的手脚,负气说道,“不要动手动脚的,本将军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那一副小模样让壠羽烈看了心中更加喜爱的紧,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魅惑说道:“既然关心本王,就不要假装了。”他再倾身,咬着她的耳垂蛊惑着她:“本王看上的,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现在本王只想将你扑到在虎皮上狠狠占有你,直到满足。”

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在胸中爆炸开了,火势迅速从心脏蔓延到四肢,她感觉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因壠羽烈暧昧不已**而烧着了!

冰焰赶紧退开一步,急急的,赌气似的说道:“谁关心你!你是我妹夫,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向我妹妹交到!”

满腔热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壠羽烈的脸猛然黑了下来,他狠狠的瞪着她,那目光里的恨意很鲜明,那幽潭中的情意也很鲜明,一瞬间那深不见底的幽眸中变幻了好几种颜色,似乎内心在做着一番艰难的挣扎,终于他什么也没说,一把推开冰焰。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见着壠羽烈离开,冰焰只觉得刚才忐忑不安紧紧揪着的心陡然间空了。踉跄一步,险些跌倒。

不过不久,燕寻又进来了,端来一碟子新鲜的雁肉和兔肉做的菜肴,还有几盘新鲜的山果子,红红,黄黄,绿绿的很是喜人。燕寻的语气似乎不太友善,“王爷担心虎肉太柴,怕将军吃不惯,特意为您猎了飞禽和野兔。”他临出账的时候回身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全军上下就您一人开了小灶了!”

行军打仗能吃上这样的伙食,已经很不错了,冰焰原本唤无尘他们一同来吃,但是那四个人却倔强的不肯前来。冰焰坐到案子前,小口的吃着,想着这样的美味若是再配上尚好的茉莉花茶,那可就更好了。

正想着呢,只见倾天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看见冰焰桌前,满桌的果子美食,显然一愣,不过面上却看不出表情,他将手上的托盘放在桌上,动作优的将瓷碗和坛子,还有一叠新鲜的桂花鲈鱼放到桌子上。“你瞧,我采了山茉莉,用它来泡酒,香气怡人,甘醇无比。”他将瓷碗里的山茉莉放入酒坛中。然后抬眼望着那桌上的菜肴,自嘲似的说道:“早知道你已有了下酒菜,我也不需再去捉鲈鱼了。”

冰焰皱眉,她想要的是茉莉花茶,可不是茉莉花酒。

没来得及拒绝倾天麟已经取出酒杯缓缓为冰焰倒了一杯酒,理所当然的送到冰焰面前。

冰焰心里苦笑,却不好推迟,一个将军,一个大男人,若是连一杯酒也不能喝的话,那岂不是让人生疑。况且那个武玄的酒量,满朝武都是知道的。

硬着头皮接下那杯酒,小口抿了一下,发觉甘甜怡人,于是也毫不客气的就着菜肴喝了。

倾天麟的话本就不多,也就有一口没一口的饮着酒。只是期间时不时的为冰焰挑去鲈鱼上的刺。为她斟酒时也会细心的将漂浮于杯子表面的茉莉花瓣给挑出去。

几杯下肚,冰焰的脸颊已经微微发红,脑袋有一些昏沉,她笑嫣嫣的望着倾天麟,这样的感觉仿佛他们又回到了抱月楼。

被冰焰的眼神看得心头发烫,已有几分醉意的倾天麟一只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冰焰的手背,另一只手描摹着她的眼,她的眉,那眼神,那风华神韵,和他在梦里出现数万次的佳人重叠在一起。这一刻,他认为她就是冰焰。

情动之处,他倾身一抱,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强行抱坐于自己的腿上,修长精实的手臂紧紧的抱住她。

被这么一个动作吓的酒醒的大半,冰焰连忙试图推开倾天麟。

而倾天麟却将她抱得更牢任她怎么挣扎也逃不开。他不说话,只是这样抱着她,任由她挣扎。

“倾天麟,你说过不会强迫我!”冰焰怒道。

他将她抱得更紧,将头埋入她的肩膀,声音很低,似在叹息,带着浓浓的悲伤:“放心,我说过的话算数。就这样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这一刻他可以完全将他当成她。那个让他爱到骨髓痛彻心扉的女人。

自她逝去,多少个不眠之夜,刻骨铭心的思念就如同凄惨的月华,碾碎星影,梦也梦也梦不到,梦到了她依旧不属于他。他的情,他的痴,就如同寒水空流,惨惨黄云,彼时,明知她不属于他,只要想到她依旧和自己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心脏便还可以有继续跳动的力量。便可以感觉到天依旧是蓝的,风依旧是轻的,然而,上苍连这么一点卑微的祈求都不满足他。

她的离去将他的世界彻底变成了一片灰白。心已随着她的离去而一片死寂。

直到再见这人时,那心竟然奇异恢复跳动,明知不该如此,他依旧不能将那生命中再次出现的唯一光源放弃。

挣扎,痛苦,终究抵不过这人身上的魔力。可明知这人是武玄不是冰焰。他刺痛的想,壠羽烈都已经“身体力行”的“验明正身”了难道还有错?他又幸喜地想,或许是冰焰的灵魂在他身上附体了吧。灵魂附体,多么耸人听闻的词啊,然而在倾天麟看来,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而欣喜的事情。

“倾天麟……”受了倾天麟哀伤情绪的影响,冰焰轻轻的唤着。

倾天麟的声音依旧暗哑,“你唤我一声阿麟好不好?”

冰焰的眼眶猛然一阵发酸,喉头似被什么哽住似的,低低说了一声:“好。……阿麟。”

下一刻倾天麟将她抱得更紧,似要将她整个碾碎,揉入骨血。

然而来不及思绪太过,一道浓重的阴影投了过来。冰焰抬头,便看见壠羽烈阎罗王一般的铁面!对上壠羽烈阎罗王般阴沉的的目光,冰焰酒意立刻全然惊醒。

而倾天麟觉察身后有人,只是稍稍顿了一下,然后优坐起身体,单手依旧圈在冰焰的纤腰,不让她有半丝逃离的机会,好整以暇的望向壠羽烈。那带着三分醉意的明净的双眸满是挑衅!

壠羽烈怒极,反而将嘴角牵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比起发怒的表情更加让人头皮发麻!从不知道一个人的面上的笑意能够吓破十个壮汉的胆。而冰焰确信,此时的壠羽烈面上的笑容一定能够做到。

她不由自主的用力试图推开倾天麟钳制的手,见他不为所动,冰焰低低唤了一句:“阿麟,放开。”希望这个称呼有用。

倾天麟微微怔了一下,眼眸闪动中复杂的光,对上冰焰的眼,那水晶般眼眸中中多情的幽光更浓,听话的微微松了手。

而壠羽烈,在听到如此亲密的称呼之后,那目光已经由吓人便成即将要吃人了!只是嘴角勾起的弧度依旧。

不过那满眼的狂风骤雨并没有爆发,只见他漫步走到桌前,自顾自的坐上凳子,拿起桌上的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的品了一口,皱起眉头,放下酒杯,慵懒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说道:“茉莉花酿虽好,可惜是别人喝剩下的,没有滋味,本王不敢兴趣。看来麟王倒是很喜欢喝别人的剩酒啊?”

一句戳中了倾天麟的痛处,再也保持不住一贯的优,他猛然站起身,带着三分的酒气,出言也带了三分平日里不曾有的张扬:“壠羽烈,不准你出言侮辱步!她现在是我的人!”

“你的人?”壠羽烈挑眉问道,“看来麟王也尝过武将军**的滋味了?”

“壠羽烈!”被惹毛的冰焰忍无可忍的厉声呵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壠羽烈面色陡然绷紧,锐利的鹰眸闪动着凶恶的光刺向冰焰,同时一只大手猛然揪起她的衣襟,将她拉至自己眼前,口不择言吼道:“我过分?那晚到底是谁勾引本王的!既然已经是本王的人不好好守着本分,还敢给我勾三搭四!你要是欲求不满本王现在就满足你!”

“啪!”冰焰气急,一个响亮的耳光扇上壠羽烈的脸颊。

壠羽烈的俊脸被扇的偏到一边,画面有一瞬的定格,半晌,他缓缓扭回头,暴戾的眸子几乎充血的看着冰焰。这一生只有一个人扇过他耳光,而眼前这个该死的小子竟然敢这么做!想也没想,他的大手猛然抬起,就要对着眼前的“武玄”扇回去!而他的手在半空中被倾天麟截住。一向儒的男子狠狠的威胁道:“壠羽烈,你敢动她一根头发试一试?”

壠羽烈将暴戾的眸子转向倾天麟,张狂的男人不屑厉声咬牙说道:“就凭你?”

倾天麟冰寒彻骨的眸子挑衅的望着他。四目相触,锐利的视线在空中撞出锋利的火花!

眼见着一场杀戮在所难免,两人之间的气氛正是剑拔弩张,却见侍卫紧急来报:“报!报告将军!赤炎国运送赤炎兽神像的队伍已经距离我们守军还有不到十里地。是否开道?”

冰焰狠狠瞪了壠羽烈一眼,不再理会两人,转身对着侍卫说道:“运送神像的有多少人?”

“二百余人。”侍卫恭敬回报。

冰焰说道:“很好,不仅开道,而且还要以礼相待,将那二百余名护送者请入军营,好酒好菜,跟他们说,明日一早便将其放行。”

士兵领命照办。

冰焰抬头望着两人,也学着壠羽烈的模样,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出帐外。两剑拔弩张的两人虽然各不相投,却也都是公私分明的人,为了共同的目标也只有跟着冰焰向外走去。

两个时辰之后,赤炎兽的神像运到军营。

和冰焰猜想的一样,那赤炎兽金身和桃花山供奉的凤凰神像大小材质十分相似,那赤炎神兽高有百丈,通体赤红,虎面龙须,头上有角,身上有鳞,尾巴似牛,龙蹄凤爪,十分威严。用巨大的特制的铁车运送,一百余人推车尚且吃力。看来这日月大陆对于神灵确实是很虔诚的。

那二百名护送侍卫都被请去吃酒,冰焰绕到那赤炎兽神像的后方,用手敲一敲,心中暗笑,如此庞然大物,果然里面是空的,若是实心黄金所制恐怕百余人也推不动了。

壠羽烈看着铁车轮子下陷的幅度,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不对,赤炎皇使诈?”

“使诈?”倾天麟问道。

壠羽烈想起冰焰之前说过的策略,心中一痛,他沉声说道:“赤炎皇给我们来了个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倾天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计策,而冰焰却知道。她也立刻反应过来。望向下方车轮。

倾天麟被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你是说,这神像里面藏了东西?”

“这金像虽重,但是运送的铁车都是特意制造的,轮子不会下陷的如此深,唯一的可能就是里面有东西!”壠羽烈的眼眸就如同苍鹰一般的锐利,语气笃定说道:“你们猜里面藏了什么?”

倾天麟和冰焰如此聪明绝顶的人怎么会想不到,异口同声说道:“粮食?”

赤炎皇想利用此次瘟疫之事用神像为他们开辟神道,运粮食进城。这赤炎皇果真不好对付。

冰焰笑道:“无妨,这并不影响到本将军的连环计。赤炎皇这么一来反而给我们做了一件好事。本将军再还他一个将计就计。来人……”

无相领命,“将军有何吩咐?”

将这神像下方的暗门打开,把里面的粮食放出一半。她再看向壠羽烈和倾天麟,“你们各自挑选百名最得力的将士,藏入着神像腹中里。”她要送赤炎皇一只特洛伊木马!

壠羽烈和倾天麟听闻立刻明白了冰焰的意图,此计才称绝妙!二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儿。她怎么能想到如此绝妙的点子。和她相处越深越是首期吸引不能自拔。

“连环计!好一个连环计!”一向沉稳优的倾天麟也感叹了。“其一用甘草和鲤鱼使其将士中毒,伤其怨气,再将鱼腹藏纸条,蛊惑敌方使其认为那是神灵降罪,而后便利用他们需要祭祀赤炎神兽,将我军精英藏如神像之中,以作内应,绝妙的连环之计,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倾天麟望向冰焰:“这二十万精兵理应归步所有。”

冰焰摇头,“这赤炎皇绝不是好对付的,还是等待我军大胜之后再说此事吧。”

冰焰询问壠羽烈和倾天麟:“如此一来,明日是否可以攻城?”

壠羽烈是傲骨铮铮的铁血男儿,沙场之上是绝不会将儿女私怨牵扯进来的,暂且将与倾天麟的不快搁置一边,他公事公办的说道:“如此,神兽腹中藏粮,对神灵不恭,明日赤炎皇在取粮食之前必要先行祭祀神兽求其宽恕的仪式,我们的二百名将士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在祭祀的过程当中便逃出神兽之腹,潜入敌营,待我军攻城,里应外合!”

“不过,这神像被赤炎皇装了一半的粮食,我们只能藏二百名士兵进去,如此一来,必定我们明日要经过一场恶战,拼足火力逼的赤炎皇将兵力全部调集到城墙上,那二百名内应才有机可乘。”冰焰说道。

壠羽烈不屑地狂肆笑道:“恶战,那才有趣。”

冰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心里咒骂:“真是个疯子!”

第二日酉时,日落降临,金陵军队便一改只守不攻的策略,开始来到金池城外叫阵,一时间,鼓声雷动,金戈铁马,威声震天!

壠羽烈一身黄金盔甲,骑着金色鬃毛的龙腾金蛟马,威风凛凛,霸气盎然。

倾天麟一身银色铠甲,飞雪宝马衬的整个人如同碧剑出鞘,厉气迸发。

而蓝冰焰依旧一骑枣红马,一袭镶嵌着蓝边的金丝软甲,整个人灵秀俊美。如同万千铁骑中唯一的一抹柔和亮色,万千星海中最璀璨的那一颗星辰,尤为夺目。

那金池城厚重的百炼金刚大城门紧紧关闭,无人出城应战。自古战争不论策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赤炎皇当然那明白,如今城外叫阵的人是壠羽烈!十四岁出征四年时间几乎踏平九州的壠羽烈!对他对阵,硬碰硬,谁能有胜算?况且现在又多了个大名鼎鼎的麟天公子?

赤炎皇当然明白,只需命大将藤剑宇要守住城门,那金池城,固若金汤,苍蝇也飞不出一只!只要他不出城应战,壠羽烈也没有办法!金池城可是金陵最难攻的城之一。

赤炎皇不出城应战乃是意料之中,叫阵只不过是为了鼓舞士气,见无人应战,金陵士气高涨,壠羽烈一声令下:“攻城!”一马当先的冲在了最前端!

一时间,擂鼓整天,金陵士兵奋迅如霹雳,虏骑崩腾,无所畏惧!

赤炎皇麾下大将藤剑宇带领三十万大军威声嚯嚯踏上城墙。无数箭羽对准金陵军队一字排开,对着下方金陵士兵暴雨般的射了出去。

“防!”

金陵士兵无数盾牌挡与身前,一阵箭雨过后,下一刻士兵们继续蜂拥冲上,梯子架起,弓弩反击,人踩人,人推人,一个个奋勇的士兵,接连而上,如同洪水决堤,兽群下山,势不可挡!

而藤剑宇也不是吃素的!眼见着金陵士兵即将冲上城墙,滚烫的油浇下,巨大的石块飞下,无数的箭射下!

金陵士兵被砸成肉泥的,被砍断胳膊的应有尽有,然而越是这样,越是如同杀红眼的兽,每一名士兵都明白,此时,不战则败,不战则死!一个个奋不顾身一鼓作气,接连而上!

那赤炎国的士兵也成团成堆的被从城墙上砍下,射下,漫天血雨从城墙洒下,血肉横飞,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这便是战争,无情的战争!

很快,尸体堆成的山越来越高,血液汇成的河流越来越急!

天空中乌云朵朵,每一朵里都翻滚着浓重的血色!向着地面狠狠压来!

冲杀依旧在持续,冰焰冷眼看着这一切,古代的战争,真是太过残忍,然而,你不杀人,人便杀你!

一记冷箭向着冰焰射来,花无忧一刀劈过去,将那箭羽射成两截。冰焰不惊不乱,回身望了一眼:“你们四个也去吧。我能够保护自己。”尽管她的连环计或许能起到作用,但是赤炎皇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一场到底谁输谁赢,她只能说有六成把握。

“不!宫主,让我们留下来护你。”无忧说道。

冰焰面色一冷:“这是命令。”她望着阵前方那一道炫目的金色身影,他挥舞中手中的剑,叱咤风云,所向无敌!蟠龙剑飞舞,他的周身似乎都被浓重的血雾所笼罩,此时的他便是战场上无所畏惧的杀神。血色和他身上的金色混合成一股刺眼的光芒,让他在几十万的士兵之中依旧显得那么强悍,那么耀眼!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壠羽烈能够吸引她。吸引她的正是他身上那种一旦认定便无所畏惧的带着霸气疯狂!

她低低说道:“你们四个护在那个疯子身边。我要你们用人头保证,不准让他发生一点意外。”尽管她知道壠羽烈的实力,依旧不能全然放心。这就是所谓的牵挂吧。对于此刻的她来说,比起他的安危,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宫主?”无忧犹豫道。

“还不快去!”冰焰厉声呵道。

无忧无相无尘无言四人领命,挥剑策马而去。

漫天的烽火和汹涌的血雾将白昼染的如同夜幕一般的浓重,刺鼻的血腥味蔓延百里。

战事万分紧张,赤炎皇的军队几乎全数被调集至了城墙,以来防御金陵军队的强悍疯狂的攻击。正在这时,城墙内陡然一阵巨大**,赤炎军队守城门人在狂喊:“增援!请求增援!有人……”

下面的话戛然而止,说话的人已被燕寻一刀锋喉,瞬间毙命!

墨离鹰仓包括倾天麟的部下蔡子桓在内的二百名精英,早已离开赤炎神像的腹中,潜伏在城内,就等着赤炎皇将兵力全数掉上城楼一举攻破封锁,从内打开城门!

无情的杀戮不到半柱香功夫,二百精英便将通向城门的路杀出一条血道!

“城门开了!城门开了!”金陵士兵一阵高呼,如同山洪爆发,蜂拥冲进!

赤炎**队见势大惊!实在想不通为何城门会突然开启!

里应外合,金陵士兵士气正盛,一时间城内刀光剑影,马匹嘶鸣,硝烟弥漫,无边的杀戮蔓延整个城池!

冰焰随军进城,壠羽烈和倾天麟一鼓作气将负隅顽抗的赤炎皇军队逼至城中!

藤剑宇亲自坐镇,率领五十万大军对付金陵三十万军队,生生碰了个迎头!拼杀起来,断壁残垣,烽火连天!

兵对兵,将对将!

冰焰也驱马杀敌,挥舞软刀,劈出一片片浓重血雾!

倾天麟对上藤剑宇劈杀出一片金光乱撞!

壠羽烈一边对着围困自己的赤炎十将,奋勇厮杀,一边对着无忧厉吼:“混蛋!谁让你们跟着本王的!保护你们主子去!”

那无忧无相等人得了冰焰的死命令哪敢离开壠羽烈半步。腥风血雨,血气翻滚,壠羽烈气极,爆吼一声:“既然你们不走,那这十将留给你们!”言毕,猛然一扯金蛟马,马蹄扬起嘶吼一声冲出赤炎十将的包围,向着冰焰的方向杀开一条血道,一路狂奔,冲了过去!

冰焰四面被困,却游刃有余,然而忽然身下枣红马一声惨嘶,被人利剑锋喉,轰然倒下!原本高高立于马上的人突然矮身与敌人之中,顷刻间乱枪乱剑已经向着被围困在中间的冰焰迎头劈来。冰焰挥刀便挡,然而一人一刀岂能当过数百人数百兵器的一齐攻上!千钧一发,情势大急!

壠羽烈见着冰焰落马被困,顿时肝胆欲裂,厉吼一声,马匹狂奔成如同一支锐利的离玄之箭,壠羽烈整个身躯绷成一条直线,然而还有一截距离,没有多想长臂一甩,蟠龙剑出手,向着冰焰方向飞了过去!

金光闪耀的蟠龙剑在空中旋舞出一阵锐利光芒,朝着冰焰的头顶劈过去,生生将即将落在冰焰顶上的数百只兵器全数扫落,下一刻金蛟马飞上,壠羽烈一弯腰,单手将冰焰从地上拦腰抱起,另一只手举到空中,接住蟠龙剑。整个动作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一气呵成,下一刻,握着剑的手疯狂的朝着围困冰焰的百名敌军将士砍去,两道剑锋扫过,百名人头落地!

他一只手死死箍住身前人儿的纤腰,一只手如同夺命的死神死死扼住敌人的喉咙,他杀红了眼,一剑下去,四周敌兵皆成为刀下之魂!再一剑下去,四周一向训练有素的敌军竟然皆吓得兵器落手,抱头鼠窜!那哪里是人,这分明是地狱而来的索命阎王!

他在借着嗜血的杀戮平复内心的震动!他圈在冰焰腰的手臂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其生生折断!他气极对着冰焰咬牙嘶吼:“混蛋!谁让你杀进来的!”

冰焰还未等平复心情,厉呵一声:“小心!”

壠羽烈猛然弯腰将冰焰压在身下,只见数十支羽箭从贴着壠羽烈的后背穿了过去!

迎着箭雨,壠羽烈狂吼一声:“冲!”一马当心,带着冰焰冲杀在最前沿!

不需片刻,倾天麟战败了藤剑宇,也迎头追上!

敌人似乎越杀越稀,两个时辰过去,那战马嘶鸣的战场只剩下冒着硝烟的残垣断壁。

不敢掉以轻心,倾天麟冷眼扫了一下战场,对着壠羽烈说道:“不对,藤剑宇放水了!”具他了解,那赤炎皇手下第一勇将藤剑宇绝不会如此不济。

大略清数了一下战场,壠羽烈笃定说道:“赤炎皇六十万兵马,在这里死伤还未过半,那么还有的人必定埋伏在城中!”

早知道这个赤炎皇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