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这里,张灯结彩,人头汹涌,煞是热闹非凡。这,本是一条普通的大街,而这间屋子,本也只是一间无人居住的大宅而已。周围的人们只知道,数日前有位姓陈的公子花了大价钱将大宅买了下来。买下这间大宅的人便是南宫笑,而现在,南宫笑策划的比赛便要开始了。

宅子门前车水马龙,来的人,却都是非富即贵,一个个衣冠光鲜,下了车,却又都像互相认识一般,微笑着打着招呼,结伴走进了大门。

门内,是一个大院,院子很大,大得能容纳下近百人,院子中间摆这一张张桌子,桌子上放着鲜果美酒,桌子旁,也都站着一个妙龄少女,招呼着来往的客人。每张桌子都有两个号码,同样的号码,小木牌上面也有。

“南宫,客人还不是普通的多,呵呵,而且一个个大有来头,你这次,会不会玩大了些。”陈广龙望着鱼贯而入的客人们,笑道。

“若非有钱有势,又怎么买得起那小木牌。”南宫笑笑道,言语中满是不屑,他本就猜到,那些赌场才不会按照自己所说,真的是让那些连赢10局的人拿到小木牌,如今拿到小木牌已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了,若真是有人在赌场上连赢10局,只怕非但小木牌没拿到,命都得搭上去。所以,今天来的人,不是用钱将小木牌买下的,便是像白澜一般,耍横抢来的。

只是,人群当中,居然有不少贵妇,南宫笑不禁失笑道:“那些赌场也真是,认钱不认人,三姑六婆也成了十连胜高手,也不怕笑掉**牙。”那些贵妇们自然不是什么高手,赌场也不敢把木牌子卖给他们,但贵妇却也不笨,自己买不到,可以叫家中的男人去买,贵妇们平时闲得无聊,便喜欢玩两手,如今,听到有这么些有趣的事情,自然是要来凑凑热闹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此时院中却是有十几个,这台戏,便唱得更热闹了,叽叽喳喳的,吵得南宫笑不禁眉头深邹,便决定先把这些惹人烦的贵妇们先赶出场去。

胡思乱想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南宫笑看到了两个人,确切点说,应该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跟白冉也是一模一样,所以,南宫笑这次不用陈广龙提醒,也知道,正主儿来了。

南宫笑望了望陈广龙。

陈广龙会意,当即走向前来,朗声道:“欢迎各位的到来!”

原本热闹非凡的院子,却因这一声喊,霎时间静了下来,人们的目光,也都投向了陈广龙。陈广龙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小弟陈广龙,平时没什么爱好,便喜欢玩上两手,日子长了,技艺也有所提高,今日,小弟不才,斗胆设了个比赛,目的便是为了让大家有一个以赌会友的平台,当然,各位如此赏脸,小的也定然不会让大家空手而归的。”

陈广龙话音一落,场下便响起阵阵掌声,当然,只是礼貌性的,大家对这个不知哪来的陈公子不会有什么尊敬可言,今天来这,也只是来瞧瞧新鲜,毕竟,骰子赛,这是第一次,只要有手的人就能玩,所以,那些平时没机会露脸的人,也都来参加了。

南宫笑走在场中,听着议论纷纷,不禁摇了摇头,他本便知道来参赛的人不会有多严肃,但听到一些三姑六婆们竟对陈广龙品头论足起来,有一些更是看上陈广龙相貌不俗,已私下将陈广龙与某些女子配对。

为了不让情况再继续混乱下去,南宫笑朗声道:“各位,小的代表我家公子跟大家宣布一下今天比赛的规则,大家面前都有一个骰盅,规则很简单,一盘定输赢,比大小,大的为赢,每一张桌子的胜者,一、二号桌的胜者跟三、四号桌的胜者继续比赛,以此类推,好,现在比赛开始,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桌子旁边的女婢说,她们会尽力帮你的。”南宫笑为这次比赛,将所有赢来的钱都投了进去,他不在乎,反正不是自己的钱,至于比赛的奖金,南宫笑却是知道,赢了肯定是白澜,因为所有的骰子都让南宫笑做了手脚,而白澜,不会有命拿这个钱。

比赛陆陆续续进行着,南宫笑闭目站在场中,仔细地控制着场中的骰子,他要白澜赢,当然,在白澜赢了之后,他有了些空闲时间,便控制骰子,将那些贵妇们一个个赶出场去,好让自己清静清静。

白澜心中大喜,平日十赌九输,今日竟顺风顺水,由其是一盘,对方已经摇出五五六,自己竟能摇出个围六来,杀得那家伙冷汗直流,心中那个畅快,真是前所未有。一路砍杀下来,场中已经剩下十来人。

“差不多了,剩下的要好好控制一下。”南宫笑心道,便细细观察剩下的几人,拟定好白澜即将要走的路线,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害怕真有什么玩骰子的高手来参加比赛,到时功亏一篑,自己就难堪了。

南宫笑细细地控制着场中的骰子。“咦!?”其中一个骰盅与南宫笑失去了联系,“怎么可能?”南宫笑心底一颤,赶紧释放出神识,直奔那个骰盅而去。神识一放出去,南宫笑的心底便更凉了几分,因为他发现,骰盅的主人虽然背对着自己,但身体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势,竟已经将自己的神识压得寸步难进。

那竟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穿着短袖短裤,颜色是奇异的灰黑色,便像是洗得发白一般,脚下是一双有些许破烂的草鞋,手和脚都是枯瘦的,又黑又长,便是这样一个普通的老头,却散发出令南宫笑震惊的气势。

南宫笑心中大惊,慢慢地走向了那张桌子。

老头的面容竟也是枯瘦的,颧骨高耸,脸颊也是深深地凹了进去,便像街边的一个老乞丐,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散发着逼人的光,瞳孔的黑,竟也是别样的,黑得发光。

通魂期,而且绝对在二转以上,南宫笑心中大惊。

不敢多说,只是走到旁边静静地看着,脑子却是飞速运转,这个老头,定然不简单,但这般下去,却是要被他赢去,自己这几天辛辛苦苦的付出将会付诸东流,失败不要紧,但孙恬那边若是按计划行事,只怕……,南宫笑不再多想,他决定不论什么代价,即便是暴露自己所有的底牌,也定要将眼前这个老头除去。

老头似乎感觉到南宫笑散发出来的阵阵杀气,眼睛虽然还在看着骰盅,却是拿起了桌边的美酒,泯了一口,笑道:“老头子上了岁数,不中用了,也只好到处混混吃混混喝的。”说罢,打开骰盅,居然是一二二,笑了笑,便扬长而去。

南宫笑长长吁了口气,他本已打算死命相搏,剩下的事情也只好交给陈广龙处理,谁知这老头竟自己走了。虽然猜不透,但这却是最好的结局。

老头走了之后,一切却也顺顺利利,不一会儿,白澜便凭借着“高超”的赌术过五关斩六将,拿下了这次比赛的冠军。他满脸春风,似乎是将这二十几来的晦气都一次性吐了,走起路来飘飘然的,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

陈广龙见状,上前拉住白澜的手,朗声道:“人常道,玩骰子靠的是运气,但今天,在你们看道这位兄弟在百多名运气极好的人中脱颖而出之后,你们还会这么想么?”陈广龙这一番话说得气势昂扬,如肺腑之言一般。

“不是!”“当然不是!”人群之中欢呼声一Lang一Lang。当然,这些也只是形式性的,人总有起哄的习惯,即使他们心中确实认为白澜是走了狗屎运。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白澜自然不会这么认为,他倒是觉得今天才发现自己在玩骰子这方面的天赋,暗暗后悔以前不怎么玩之余,更是下定决心以后便往这方面发展。

陈广龙看着白澜一副得道升仙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却只好强忍笑意,正色道:“这位兄弟,首先要恭喜你取得冠军,现在,你有两种选择。第一,你可以直接把奖金拿走,第二,你取出一半奖金,跟在下再赌上一局,你若输了,这一半奖金自然归在下,但若是在下输了,陈某人说来惭愧,但确实身无长物,只好挥笔送兄弟四个大字——甘拜下风。”

这绝不是一场公平的赌局,金灿灿的金子换四个字,怎么说也是划不来的,但南宫笑却断定,只赢不来的赌注,白澜才会越欣然地接受。因为他知道,白澜本就是一个死不认输的人,更何况他现在意气风发,鼻子都像到天上去了。陈广龙着一袭话在他耳中听来,却自然而然会认为陈广龙是见自己遇神杀神,怕输与自己,没了面子,才开出这么一种价码,让自己难以接受,而不跟他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