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龙之前便和沈晨交过手,他知道沈晨的身法怪异,一般人一动起来,会借势,例如,刚刚一蹬,一般人便会借助惯性飘然而退,而沈晨却刚刚相反,他绝不肯多后退一分,只要躲了开来,他便会再次前进,绝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当初许敬龙也是在此处吃的亏,可如今,一切都已经不像当初。

沈晨身法的特点是变化,他的速度并不特别快,只是每一招都在去势未至之前又突出变化,攻敌之不得不守,在打乱敌人步法的前提下,瞧准敌人空隙而发动进攻。只可惜,现在许敬龙自知必死,反而豪气大涨,在他眼中,根本没有什么要害和不要害的区别,他所知道的,只有血。

许敬龙便像没看到沈晨的匕首一般,大刀回势一收,划了个圆弧,再次向沈晨砍去。

这是两伤的打法,谁先害怕,谁便输了。许敬龙一心寻死,可沈晨却从不看重生命,在他眼中,谁死都一样,自己或者别人,都是该死的,唯一能让他守护的,或许只有沈三,那个养育他的人。他没有退,也没有避,匕首便一如往常的刺入许敬龙的胸膛,而他的肩膀,也结结实实地抗了一刀。

许敬龙的眼睛瞪得巨大,瞳孔却渐渐涣散,视线也渐渐暗了下来,在他眼里的最后一幕,只是一个少年的脸,一个如阳光般的少年,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一个少年,居然能刺出这比冰雪还要冷的一剑,他终知道自己已经要死了。他从不后悔任何事情,这一次,却后悔相信了南宫笑,一个外表彬彬有礼,内心却心狠手辣的少年,他从不畏死,他只是心痛一个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今日因为自己的失误,将丧失他们宝贵的生命,他一直在想着,心里竟全是懊悔,如果他没有相信南宫笑……如果他没有和沈三的赌战……太多如果,而他已经想不下去了,他全身已慢慢失去知觉,他倒下了,他已经死了。

一个曾经的枭雄,如今却倒下了,因为两个少年。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的世界,是少年的世界。

沈晨一把抽出许敬龙体内的剑,鲜血自剑尖滴落,他一眼都没瞧许敬龙的尸体,他的眼睛也已经有些迷糊,许敬龙砍的那一刀,虽然不是要害,但也令他失血不少,体力也渐渐下降。已经不能在战下去了,身形一闪,在人群中退出竟也异常轻松。

另一方面。

南宫笑带领着一千人马等在后方。

“南宫,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是要做什么了么?”陈广龙出言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杀,一个不留,特别是许敬龙那方。”南宫笑冷冷道,他全身都是肃杀的气息。

“废话,我是问你原因。”陈广龙不耐烦道。

南宫笑一声冷笑,道:“若我不先除去许敬龙,打下了洛庄,还会有另一个洛庄,这对我日后的计划有很大的阻碍,再说,除去洛庄,必需从许敬龙开始。”

陈广龙扭头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已经来不及问,因为南宫笑已经下令进攻了。

“进攻,一个不留!”南宫笑朗声喝道,四条队伍,便按照原先的计划冲杀进去。

“废话,我是问你原因。”陈广龙不耐烦道。

南宫笑一声冷笑,道:“若我不先除去许敬龙,打下了洛庄,还会有另一个洛庄,这对我日后的计划有很大的阻碍,再说,除去洛庄,必需从许敬龙开始。”

陈广龙扭头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已经来不及问,因为南宫笑已经下令进攻了。

“进攻,一个不留!”南宫笑朗声喝道,四条队伍,便按照原先的计划冲杀进去。

慕容植训练出的士兵本来素质便高,这段时间,南宫笑更是加强了他们元素的运用,群体运用!每一支小队都有自己独特的元素,同时爆发,各自之间都用增幅的作用,一支元素的队伍如此冲杀进去,便如狼群冲入了羊群,对手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人宰杀。

更凄惨的是,许敬龙这边的队伍,本因许敬龙的死而悲愤交加,誓与沈三队伍以死相搏,见到南宫笑带队冲入,以为南宫笑是来解救自己的,才刚刚松口气,才发现,那群杀神遇人便砍,哪有半点营救的意思,根本就是无差别进攻,要将自己两帮人屠杀殆尽。有的更是来不及想,因为他才一放松,便被人要了性命。

南宫笑浑身气势暴涨,手中的剑已经化作一条红色的线,既像血红的软剑,又像是皮鞭,每击出一下,都会带走数条性命。相比之下,陈广龙则要仁慈得多,懒洋洋的移动着,并不特别快,但一剑一个,却也杀得毫不含糊。慕容植却跟平时训练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击打的从石头便成了人,人当然不如石头那般耐打,慕容植很快打完一个,便另外换一个。

杀戮在持续,沈三在布置埋伏的时候已经预留了退路,所以当南宫笑后续部队一来,他们便按照计划急速后退,损失倒不大,可怜许敬龙所带来的数万人马,竟被南宫笑一千人杀得一干二净。

天已经蒙蒙亮,杀戮持续了一个夜晚,场上所剩下的,只有一千零四人,南宫笑取得第一场战斗的完胜,也在第一场战斗中便学会了一点,背叛!

南宫所属部队每一个人身上的鲜血淋淋,但那些血,却没有一滴是他们自己的。

“回!”南宫笑一声令下,所有人再次回归自己的队伍,四条队伍,循着原来的路线,飞速退回。

南宫笑虽然取得胜利,但并不光彩,他本不是迂腐的人,但他却从不喜欢杀人,应该说,杀人,是南宫笑所讨厌的,但这一次,南宫笑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必须确保,自己带上战场的这一千人,不会像绵羊一般被兽人屠杀,所以,他只能这样做。

归途上,南宫笑细细观察了自己的队伍,有些士兵似乎十分享受战斗,兴奋之情溢于脸上,有的却已经脸色苍白,更有些已经嗖嗖发抖,似乎很不习惯如此杀戮。

南宫笑闭着眼睛,良久才长长一声叹息,暗道:“血,还没有流够……”

南宫笑望着星空,浑身血污,他不知道自己的路究竟在哪,现在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洛庄。

“怎么样?”沈三急切问道。

“我不清楚,许敬龙伤了我,我便不敢多留,但似乎没见到南宫笑。”沈晨道,他的伤口已经处理完了,包扎着绷带,脸色也不再那般苍白了。

沈三叹了口气,道:“那你先多休息吧。”

沈晨闻言也不多说,便径直退下了。

“报!老大!我们胜了!大胜……”一个男子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人还没到,话却先到了,只是他虽然很兴奋,却明显很累,话还没说完,便喘气声代替了。

“别急!慢慢说。”沈三递了一杯茶给男子,道。他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看了男子的神色忽的几句话,他知道事情应该不算太糟,起码现在是。

男子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缓了口气,道:“老大你说的没错,许敬龙那家伙果然半夜来偷袭,我们的埋伏效果出奇的好,哈哈……”男子眼睛闪着精光,兴奋异常。

“怎么样?你细细说,别漏了,尤其是南宫笑,那个手中拿红色长剑的少年。”沈三道,他仍是很在意南宫笑的做法,他总认为这个少年不简单,既然约战,而又花了那么多心思练兵,总不该如此简单便输了才是。

“哦!那个小子!我知道,我知道,他一开始就跑掉了,之后还是带着兵马来救,但也打不赢,最后还是落荒而逃。”男子大笑道。

人总会有些虚荣心理,功报大不报小,南宫笑确实带了兵马来了,却不是来救,不过男子不知道,便当成是了,成功的后撤,在他口中说来,却变成了打得对方落荒而逃,不过庄园外那些横陈的尸体,却真是像男子说的一般,这一次,是洛庄大胜。

沈三闻言,暗自低头深思了一会,又站起身子外出看了一下,才长吁口气,信了男子所说,大喜之余,更是摆起了庆功宴,宴请所有人,只不过他心里仍有所顾忌,南宫笑所说的十天,如今还差一天,多年的老谋深算让他不得不小心,他决定,防备绝不能撤,甚至还要加强,至少要等到十天之期到才行。

翌日,鸡鸣报晓声尚未传出,可南宫笑,却已经起来了。他一大早便把队伍全部集结起来。

“昨晚你们做的很好,但你们该做得更好的。”南宫笑站在台上,声音用气势送出,不仅洪亮,更是有着淡淡的威严自从带兵之后,南宫笑身上渐渐有了一种上位者的气息,便如同上一世的领袖能力,在这一刻再次体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