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跟他说,让出一间来。”方柯直接道。

“这……”小二干笑了几声,却是迟迟未动身。

“没听到么?一间包厢,也碍不得他什么事情!”方柯怒道,世家的公子,总归是有些傲气,虽然在南宫笑面前没什么,但却最看不得人家以财压人。

“方柯,算了,就在下面吃。”南宫笑笑道,与人好勇斗狠,不是他的兴趣,吃饭而已,人家有钱那是人家的事情,包了也就包了,没什么了不起,只要不招惹到自己,什么事情都不关自己事。

“几位客官,真对不起,小店的规矩,我实在……”小儿赔笑道,心中暗暗嘀咕,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平时空落落的包厢,今天却这般供不应求?

南宫笑自顾自寻了一地,坐了下去,招呼二人过来。

“南宫,他们这,也太欺负人,包场,做什么事情需要包场?”方柯不忿道。

“哈哈……这公子哥儿的习气,可得改一改了。”南宫笑大笑道。

“就怕是个吃不了苦的主儿。”李弥笑道。

“什么!?”方柯气得不轻,大大咧咧道:“我吃不了苦!?坐地上又如何?”说吧,椅子一踢,竟就这样往地上坐了下去,怎么都不肯起来了。

“哈哈……”两人看了方柯一眼,哈哈大笑,却也不去理他,自顾自喝酒吃肉。

少顷。

楼上走下了四五个人。

来人身着青衣,腰缠镂金紫带,身上佩的,尽皆长剑,走下楼来,眼光扫射,微微在南宫笑三人身上停留,些许有些戒备,却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公子,可以下来了。”一人回身道。

紧接着,一个华衣贵服的男子徐徐走了下来,男子面容温润如玉,生了一部美须,举止潇洒而又极具富贵气,手里把玩着一把尺许长的金边折扇,缓缓地走了下来,眼睛却是看了方柯一眼,并没有说话。

“才几个人就包场,也不怕折了福寿!”方柯嘀咕道,虽是嘀咕,那声音却是足够大,起码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大胆!!”青衣男子怒喝道,拔剑而起,便要拿方柯开刷。

南宫笑微微笑着,没事别惹事,只怕这方柯是做不到了,可有事不怕事,自己还是有点把握,轻轻地笑了笑,不露声色,继续自己喝酒,青衣男子脚步稳重,身子板结实挺拔,想必不是普通人,可自己三个蕴魂期高手在这里,就这穷乡僻壤,横着走的本钱,还是有的。

“退下!”华衣男子淡淡一笑,脸上没有丝毫恼怒,打量了一下方柯,笑道:“这位壮士,不知说的,可是在下。”

“明知故问。”方柯大大咧咧地吞了口酒,酒气四溢,熏得华衣男子眉头微微一皱。

后面七八个青衣大汉怒目看着方柯,却因为男子的一句话,不敢越雷池一步。

“呵呵……,这确实是在下不是。”男子笑道。

方柯似乎没有料到这个男子会如此说法,顿时干笑几声,笑道:“也没什么,楼下一样,一样。”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方柯的脑筋,本就是这般直来直去。

“在下杨铭,今日相见,即是有缘,不知壮士可愿将姓名告知?”

“方柯。”方柯尴尬笑道,男子文绉绉的话着实有让他无处发力的感觉,先前的一肚子气,现在却只能往肚子里吞。

好家伙,上者攻心,此人一下子看透方柯软肋,却算得上一号人物,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何会来这边远地区。

“方壮士,后会有期。“男子笑道,带着护卫,在众人的眼光之中漫步而出。

南宫笑心中也记住了这么一个名字,杨铭。

“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有礼貌的人。”方柯笑道,如果下来的是一个跟徐式园一般嚣张跋扈的人,方柯今天定是要大打出手,消一消在南宫笑手下吃亏的窝囊气,可玩玩没想到,对方居然道起歉来。

“吃苦,练的是身子。”南宫笑笑道。

“怎么忽然来这么一句?”方柯摇摇头,道。

“只怕他身子是练不成了,有些地方,却练得不错。”南宫笑笑了笑,应道。

“什么地方?”方柯歪着头问道。

“脸皮。”李弥笑应道。

“恩?”

“这脸皮不厚,大庭广众之下,坐在地上吃饭吃那么些时候,也算是厉害。”南宫笑笑道。

方柯闻言,确实发现已经在周围投来一些奇怪的眼光,脸一红,顿时气结,也只好赶紧拉过椅子,坐了上来。

三**吃大喝了一阵,酒饱饭足之后,便也大道回了永兰。

“南宫,真的要干么?”李弥笑道。

“今晚便把旗帜立上去,召集人手,明天便出发!”南宫笑大笑道:“第一个目标,苍虹!”

“苍虹,不从后面的一些学院开始么?”

“不从后面的学院开始么?”李弥一怔。

“若不是怕神苍的水太深,我还想直接神苍呢。”南宫笑笑道:“苍虹今年有七个位置,这样就刚刚好,打赢了,再去神苍玩玩。”

李弥苦笑道:“随便你了,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是夜,永兰的顶端,已经竖立起了一杆白色的大旗,所有永兰的学子,都看得真真切切。

“时候到了。”一个矮小的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光芒,站起身来,开始擦拭着手中的短剑。

“吖福,明天,终于来到了,或许以后,我们的生活就会改变,我可以给你买肉吃。”男孩笑嘻嘻道,抚摸着眼前一只瘦小黑狗的头,黑狗似乎也听明白了男孩的话,伸出舌头,不断地摇着尾巴,像是十分开心。

武馆之中,一个身影急速地行动着,每击出一拳,都带起一阵白色的气障,气障一形成,便立马被拳头穿透,身形速度之迅猛,已经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或许,我应该睡一觉……”人影停了下来,身子轰然倒地,竟一下子呼呼大睡过去,纱布紧缠着的双手,不时渗出了丝丝的血丝。

“终于来了……”

“………………”

“………………”

永兰的夜晚,因为这杆旗帜而不宁静,只等天亮的那一刻。

公鸡的报晓永远是那般的准时,东方的鱼肚白初现,便已经争先恐后地鸣叫了起来。

南宫笑是第一个到的人,或许说,他从昨晚便已经来到这里,他的身边,一杆白色的大旗,一堆准备好的披风,而他的身上,早已经披上了永兰的标志,今天,决定了永兰的未来,南宫笑也会知道,这个地方,究竟值不值得自己拼上性命。

“南宫……”方柯笑道,人已经陆陆续续地来了,报了性命,拿了自己的披风,在南宫笑身后一字排开。

“十一个人,终究还是有人不来。”南宫笑笑道。

“苍虹的学生,多是贵族,这样子踩上门去,能来十一个,已经是不错的了。”李弥笑道。

“林聪呢?他不会不来吧?对着徐家,他都不怕,难道还怕区区一个苍虹?”

“我知道,在武馆!”方柯立即应道:“我去看看。”

“不用看了,来了。”南宫笑笑道。

林聪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双手滴着血,精神似乎有点恍惚,或者说,还未睡醒。

“林聪,以为你不来了呢!”方柯笑道。

“废话,我会让你们出尽风头么?”林聪嘻嘻笑道,从南宫笑手中取过披风。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个声音远远响起,跑来的,却是个男孩,约莫十三四岁。

“他也是永兰的么?”南宫笑问道。

“虽然年龄比较小,但确实是。”李弥点头道。

南宫笑挠了挠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六福。男孩笑道。

“你能来,很不错,不过这一次,你就先当后备吧。”南宫笑道,去踩馆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说不定就会把性命搭进去,带着这么个小孩确实有点……

“我不能去么?”六福低下了头,囔囔道:“果然,我还是不够强……”

怎么说,也是经过前辈们挑选的,不过这年龄实在小了点,倒是可以培养,南宫笑想着,将永兰的披风塞到了他的手中,笑道:“你先在这等着,准备我们的庆功宴吧。”

看着眼前两个永兰的大字,六福重重地点了点头。

“出发!”南宫笑仰天一呼,顿时迈开了通往苍虹的步伐。

可,要怎么走啊?

南宫笑顿了顿,转头问道:“谁认识路的,带带吧。”

几乎所有人都同时摇了摇头,“……”

斗志昂扬的一群人,顿时意兴阑珊,没有人知道苍虹是如何的去法,在这里的,几乎都是穷苦人家的子弟,对于那种贵族学校,嫉妒又带点不屑,平时自然不关注,更要紧的是,永兰地势偏僻,学子大多集中在此,若是二年级的前辈还常去外历练,一年级生,便是生活在这永兰之中。

永兰虽小,五脏俱全,永兰学子,却是比宅男还宅,唯一常出去的,却是南宫笑,可惜南宫笑来这个世界不过两个月,还有一个月是闭关练功。

所有人面面相觑,却是没有丝毫办法。

“先走吧,在路上找人问问。”南宫笑笑道。

众人无语,却也只能如此。

可天才蒙蒙亮,这大街上往来之人稀少,又找谁问去?

买菜的大妈摇了摇头,卖馒头的大叔摇了摇头……

方柯一边嚼着口中的馒头,一边叹道:“原来苍虹,也不算太出名……”

“应该找些年轻人问问!”一人道。

可年轻人去哪里找?

说曹操,曹操到。前方却是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这天底下,还有王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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