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我手下的动作,晨妮原本并不怎么重视的目光开始变得熠熠生辉了起来,可能她本身以为我对于这些东西也就是略懂些皮毛,但是却没想到我在风水上竟然有不浅的造诣吧。

“姑姑,外面我已经布置好了。”

我正在房间中施为,张玲雪的声音便从楼梯的方向传了过来,一边喊着她已经跑进了房间中。真是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脚下是怎么练的这么快的,跟学过轻身的功夫一样。

“呀!咋把屋子弄成这样了啊,看着太阳光好像一下子都变暗了,真难受!”

看着屋子里面大变样的布置,张玲雪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她的一只手里抱着几根红蜡,另一只手上缠着以银色丝线为主的各种线条。

“暂时的而已,你确定已经布置的没有漏洞了么?”

晨妮张嘴问了张玲雪一句,她虽然一向对自己这个小侄女办事都挺放心,但是这件事情真的是干系重大,容不得有办点马虎。

“安啦!没问题的,我检查了两遍!不过姑姑,我怎么总感觉房间有些怪怪的呀。”

张玲雪撒娇一般的对着晨妮喊了一声,然后好奇的将自己的目光在房间被我挪动过的各个物件上来回不停的看着。

“哪儿来那么多问题呀,现在抓紧时间。赶紧的!”

晨妮并没有回答张玲雪的问题。她嘴中催促了一句,然后转身朝着房间的玻璃墙走去。随手按了一个开关,整个房间顿时便彻底黑了下来,在里面看不到任何一点东西。

啪!又是一声开关的响动声,房间又一次亮了起来。不过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是灯光将整个房间照的通透无比,而非刚才十分自然的太阳光。

“郑莫,你现在躺**吧。”

转身从墙柜中拿出了一堆灯架,晨妮扭头对我说了一句。而张玲雪此刻在房间中上串下跳的,各色金属丝线在她的手中如同狂舞的精灵一般跳动着,来回穿插在房间中。

其中银色的金属丝线就像是一条主干道,而剩下的那些个似乎完全都是为了巩固守护银线而存在的一般。

这种银线我曾经也用过,它对于阴物的伤害性十分强大。甚至若有别的一些特殊的布置,将一个脏东西困住都不成问题。

“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我依言躺在**,然后张嘴问了一句。这时候我真希望自己能多帮一点是一点,最起码这样来说,我的心中的确能好受些。

“不用了,剩下的东西和风水无关,就算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晨妮看着我笑了笑,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又一次出现她的脸上。

“若要说帮忙的话,等下在我施针的过程中,你一定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这样就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嗯,好吧。”

我点头应了一声。正如晨妮所说,她们现在所做的这些东西我完全是一窍不通,若说能帮上忙才叫扯淡了。脑子中回想着那种直刺入灵魂的痛感,我开始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咦,对了晨妮。难道你前几天扎我的时候也是这样布置的么?”

看着晨妮将一个个灯架远近不一的摆在床边,我不禁疑惑的开口问了一句。可是若是这样,那岂不是说前几天布置这些东西的时候就十分不安稳吗?

“不一样的,魂针有两种分发,分别是浅针和旋针。浅针属于救命用的,可以直接刺痛灵魂。哪怕一个人全身麻木没有一点知觉,理论上来说浅针也能一针将他的意识给扎醒。不过那时候人的意识虽然苏醒,但是无法对自己的身体惊醒控制就是了。”

一边摆弄着灯架,并且将一个个红蜡固定在上面,晨妮一边给我解释着魂针的一些个常识。我也算是长了长见识。

按着她的说法,浅针是直接刺痛灵魂,对于外围不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但是旋针的话,一针下去扎到的不但是被扎之人的灵魂,而且会一点一点的辐射和被扎之人灵魂有关联的东西上面去,从而可以有选择性的去切断掉一些个对人本身十分不好的联系。

但是这样施针的时候,不免会惊动这种东西。而且因为旋针会在周围营造出的一种特殊气场,这种气场对于阴物的影响十分巨大。所以会遭遇疯狂的报复和阻挠。

“不过旋针虽然很厉害,但是还是要看施针之人的能力精气神是否足够旺盛。而且一个人身上的某些关联是不能乱碰的,否则不但害人,而且害己。”

说话间,九个灯架摆好在了床边,每个上面都堆放着一根红蜡。

“对了,和浅针比起来,旋针……疼吗?”

我将最后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问了出来。虽然感觉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的问这种疼不疼的问题实在是有些太过丢人,可是回想起那种刺入灵魂的痛感,我也有些顾不了那么多了。而且只有明确的知道这些过后,我才能在心理上做好一个完全的准备配合晨妮不是。

“羞羞,郑哥你竟然问这种问题。嘻嘻!”

听到我的话,张玲雪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小嘴咯咯笑着。

“我说张玲雪!你今天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再这样信不信我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云扬?”

我尚还没有说话,晨妮就首先对着张玲雪吼了一句。听到晨妮的话,张玲雪立刻低下头,嘴里委屈的说了一声欺负人,然后便撅着小嘴再次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有时候舒服,有时候很疼。然后,可能稍微要比浅针能疼那么一点点。”

吼完张玲雪,晨妮将语气忽然放的很轻的对着我说了一句。那种调调,就好像是在一个医生给小孩子打针时哄小孩说不疼不疼,一下子就好了一般。停在我的耳中让我一时间身体便寒了一大半。

“嗯,好!”

我愣了一下,然后狠狠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的决心。这时候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来。

这时候晨妮已经动手将九只灯架上的红蜡全部点燃了起来,这个过程也不见有她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就是将拇指和食指放在灯芯上搓了一下,红蜡就燃烧了起来。这一幕看得我啧啧称奇,都快比得上于浩那个小道士了。

“姑姑,我这边好了。”

这边刚刚做完,张玲雪几乎是同时对着晨妮喊了一声。此时距离床大概三米的距离处已经几乎被各色金属丝线给围满,最后好几个活线头正死死拽在她的手中。

“那好,开始吧。郑莫,准备好了没?”

后一句却是对我说的,听到这话我点了点头。

啪!一声开关的响声传进了我的耳朵,房间的灯顿时全都灭了下来。唯有九只红蜡此时燃着有些幽暗的光芒勉强映亮了房间。

大约一个关节长短的透青火苗和蜡烛的红身交相辉映。在黑暗的房间中配合着摆放十分别扭的物件跟缠在周围的丝线,看上去十分诡异。

唰!蜡烛的烛光映出了晨妮手指尖捏着的一抹银亮的光芒,她用大拇指和食指将其捻了两下后,银芒便朝着我的眉心直愣愣的落了下来。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我的瞳孔瞬间缩小,本能性的想将眼睛闭上,但却被自己生生忍住。

嗡!

晨妮的小手落在我的额头,我立时便能感觉到一股子冰凉传遍了浑身。然后身体逐渐开始越来越麻木,意识对于身体的一切支配权都在一点点的失去。大脑中的轰鸣声不断提醒着我,这应该是又一次进入了那种让人眩晕的想要作呕的状态中。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我的意识十分清醒。除了大脑中的轰鸣和对身体的支配权丧失掉之外,尚还没有出现其余十分不妙的感觉。

眼珠子盯着晨妮,此时她的脸上满是沉重。那只落在我额头上的小手一直都没有离开,看着她胳膊上的动作,应该是在微微旋转着刺入我眉心中的那根针才对。

呼啦啦!忽然间一股子阴风出现在了房间冲,要知道此时房门可是关着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气流吹进房屋,而随着这股子阴风的出现,刚才便被张玲雪放在丝线外围的那个八卦炉中的檀香燃烧忽然变快了起来。

吱!

这种情况好像完全都在张玲雪的意料之中一般,她没有任何的慌乱。看了一眼檀香燃出的青烟飘散的位置,然后将手指中拽着的一根活线头轻轻拉动了一下,顿时金属细线上便传出了一阵嘶哑的声音,像是将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的划开。

……

“平心静气,不要去管这些东西。接下来我在动针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发现我的注意力被张玲雪那边吸引了过去,晨妮立刻出言提醒了我一声。这时候我才猛然醒悟,差点忘了刚才她才交代过我的话。我立刻收敛了心神,一点一点仔细感受着身体是意识发生的细微变化。

咚!

等到我完全收敛住了心神,晨妮想着张玲雪那边看了一眼,然后按在我额头上的手指忽然大幅度的转动了一下。犹如重锤擂鼓的声响顿时在我的意识中炸开,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将我的意识瞬间带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中。